夜水寒冷若冰霜的眸子裏,像是在探究着什麼,一錯不錯的盯着女孩的小臉,過了良久,才終於把視線落在了季沫的手機屏幕上。
打電話的人彷彿很有耐心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孜孜不倦的打過來,以至於季沫握在手裏的手機,依舊執着的不停的響起熟悉的音樂。
季沫已經記不太清楚手裏握着的手機,已經響起了多少次,手機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握在她的手心裏,扔又不能扔,掛斷也不能掛斷,不然只會讓夜水寒覺得她有種心虛,欲蓋彌彰的錯覺。
夜水寒沒有先開口說話,季沫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舉動,只能安靜的等着夜水寒先開口。
季沫不知道她到底等了多久,久到她都以爲夜水寒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久到她以爲夜水寒下一秒或許就要把她扔出車窗外的時候,夜水寒卻突然開了口:“你不接嗎”
這到底是要她接,還是不要她接
如果她現在不接,他會不會以爲她是故意不接的。
又或許只是試探她。
夜水寒這個人生性疑心重,愛猜忌,她如果現在不接,只會引起夜水寒更大的誤會和猜疑。
這一世她本來就有着和陸嘉信疏遠的打算,最後是兩人天各一方,各生安好。
她不想再因爲她,而連累了陸嘉信,甚至到最後害死了他。
前世的虧欠她無法償還,今世她只能儘可能護他周全,平安的度過餘生。
本來就打算斷得一乾二淨,她現在又何必心虛,既然陸嘉信打電話過來,正好一舉兩得。
二來可以順水推舟,讓夜水寒對她的信任更進一步,消除陸嘉信在他心裏的疑慮。
她承認這樣做,會傷了陸嘉信,會毀了她和陸嘉信這麼多年的友誼,會讓她陷入到無情無義的地步,對陸嘉信和她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
可是這又是她不得不做的事,她絕不能再讓陸嘉信上一世的悲劇,再次重演。
只有斷了所有可能會引起悲劇的一切可能,她纔可以放手的做她想要做的事。
季沫擔心夜水寒會生疑,沒敢多想,很快收回了所有的神思,坦坦蕩蕩的接通了電話:“嘉信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陸嘉信一如既往溫潤如玉般的聲音,通過聽筒鑽進了季沫的耳膜:“小沫,你還在睡覺嗎”
季沫大概是想到她等會兒要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心頭不禁還是發出了一陣揪痛,不過她很快又要把心底翻滾着的情緒壓了下去。
清咳了一聲,再確認開口的聲音無異之後,才輕聲的開了口:“沒,我在去上課的路上,怎麼了嗎”
陸嘉信像是在猶豫着什麼,靜默了幾秒,才又動了脣:“沒事,只是想到很久沒有和你聯繫了,想要問問你過得怎麼樣”
季沫畢竟和陸嘉信從小一起長大,陸嘉信對季沫又格外的寵溺和縱容,有時候甚至比她的親生大哥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