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張昆十分清楚,所以他肯定阿摩多不會在這個時候殺死自己,所以,這些必要的警惕也就被省略了。
讀完,看起來張昆像是鬆了一口氣:“那就麻煩你們帶路吧。”
其實,信中的內容十分簡單,只是說自己覺得白拿張昆的東西不好,想要請他回來喝些酒,等到明天再回去。
如此拙劣的藉口,但是張昆表面上就這樣相信了。
“不過是想把我的老底探查清楚而已。”
張昆在心底一聲冷笑,就像他已經從燕虹那裏得知了阿摩多的一些信息後,纔來的這裏,現在,阿摩多想要弄清楚在的背景和身世,這樣一來,才能夠安心交易下去。
先前在南鎮關中,看似兩人已經達成了協議,其實,這只是各種試探的開始。
唯一不同的是,張昆已經不需要再從阿摩多身上獲取更多的消息,而阿摩多卻是需要仔細推斷張昆的每一個動作。
“統領,我們已經把他帶回來了。”
蠻族士兵向阿摩多行禮,恭敬道。
阿摩多一聽見聲音,就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將張昆迎進屋子裏。
張昆估計走快了兩步,那模樣看起來,張昆纔像是這裏的主人一般,而阿摩多隻是客人。
如此無禮的舉動,阿摩多看在眼裏,心裏的警惕又少了一分。
“我準備好了酒,馬上就讓人送上來。”
阿摩多依舊是那副熱情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只是偶爾看向張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因爲張昆的出現太過於巧合,銅門關剛被破,就出現了張昆,而且是以這種即爲高調的姿態出現。
這種巧合他不得不謹慎。
以往燕虹鎮守銅門關的時候,可是好幾次帶着大軍在外邊晃悠,顯然是對這裏期待已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燕虹不止是在他這裏晃悠,甚至一度晃悠到了漁湖關附近。
酒上來了。
阿摩多主動端起酒杯,向張昆道:“這位兄弟,你我既然已經定下了協議,那麼,自然是要喝了這一杯,以見證我們蠻族和人類的友誼。”
張昆看了看四周,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至於酒杯,更是不敢碰。
“兄弟莫非是擔心我這酒裏有毒?”阿摩多笑着說了一句,這才站起身,兩杯酒都拿在手中,忽的向上一拋。
兩杯酒的酒水全部混在一起,但是又被他手中的杯子穩穩接住,做完這一切,他纔看向張昆:“這下放心了吧?”
張昆連連點頭,不敢說半個不字,也不等阿摩多說話,直接一口將酒喝下肚。
彷彿是火焰在胃裏灼燒,張昆下意識的運轉起蠻族的功法,將這股熱烈的酒勁驅散乾淨。
長出了一口氣,張昆忍不住感慨道:“如此烈酒,當真是如同這沙漠的風清,熾烈,讓人難忘。”
對於蠻族而言,沒有什麼比讚賞他們的美酒更能讓他們心思愉悅的了。
一提到酒,就連阿摩多都忍不住了,想要將最好的酒拿出來讓張昆品嚐一番,就連自己懷疑張昆身份這件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對蠻族而言,酒就是有着如此巨大的誘惑力,它是蠻族解決一切內部爭端的最佳手段。
就連柯蠻前往阿喀什部落請罪時,都是留下了兩壇烈酒。
“來來,再嚐嚐這個。”
阿摩多又給張昆滿上一杯。
張昆這次先聞了聞清幽的酒香,這熟悉的味道讓他想起了在銅門關品嚐的美酒。
“這酒清香無比,脣齒留香,最要緊的,是後勁十足,就像是一團海綿,將人泡在裏面而毫不自知。”
張昆慢慢的喝了一口,這才一聲輕嘆:“蠻族的酒,的確是一絕。”
蠻族擅長喝酒,也擅長釀酒,每一種酒都有着不一樣的滋味。
“好,說得好。”
蠻族之所以盛產美酒,最關鍵的地方在於,蠻族釀造的酒,只需要封好,埋入沙地之中,只需要短短几個月,就能夠有人類窖藏幾十年美酒的滋味。
張昆和阿摩多兩人一杯接着一杯,喝了個痛快,張昆佯做喝醉,站起身來,端着酒杯衝阿摩多道:“只有酒,沒有景,當真是無趣,你們會釀酒,卻是不懂得欣賞酒。”
聽見張昆這一通話,阿摩多也是好奇起來,在蠻族之內,一直都是這樣喝酒,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口喝一杯還是一口喝一壺。
從沒有人說過,他們喝酒的方式不對。
“那你倒是說說?”
張昆提起一罈烈酒,看向阿摩多:“統領是否願意和我一起登上南鎮關的城門,去看那落日餘暉。”
“如果這樣做,酒會更好喝?”
阿摩多有些疑惑道。
“不,會讓你品嚐出不一樣的美,自古有酒就有情,只喝酒,有什麼意思。”
沉吟了一番,阿摩多也站起身來,學着張昆的樣子,提着一罈烈酒:“那就破例帶你去一次。”
張昆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的表示,而是緊跟在阿摩多的身後,一雙眼睛連道路兩側都沒有多看一眼。
因爲他知道,這些東西,自己如果在下面觀看,不止會引起別人注意,而且,也看不太明白,倒不如去城牆上,藉着喝酒的空擋察看。
等到了城樓之上,遠遠看着從城垛,張昆提起手中的烈酒,灌了一嘴。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大概就是這樣的豪景了吧。”
張昆豪邁的一聲吼,引得無數蠻族注意,但是他卻沒有半點在意,又提着酒罈喝了一口。
阿摩多反倒是要理智得多,看了看張昆這幅豪邁的模樣,並沒有因此而懈怠,反倒是有幾分欣賞起來。
“這樣喝酒,倒是別有一番滋味,而且,夠爽快!”
阿摩多一口幾乎喝掉了大半的烈酒,一抹紅暈涌上他的臉。
也不管那麼多,他伸手攀着張昆的肩膀:“兄弟,你這該看的也看了,是不是想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