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小說家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道生法也(求票票)
    “玄清見過大王。”

    “一歲未見,大王神采更勝往昔。”

    拱手一禮,看着面前的王兄,不由微微一笑,化蓮丹還是有些作用的,近距離之下,可以清晰感知王兄身上精氣神比之去歲濃郁十倍以上。

    興樂宮殿內,除卻王兄以外,還有蒙毅與李斯二人,此刻已是起身,在旁側行禮。

    “哈哈,寡人如此,一則武真侯玄丹妙用也。”

    “二則,東出數年,大勝不斷,寡人欣喜,如何不神采更勝往昔。”

    “比起寡人,武真侯你在南郡可是添爲逍遙哉”

    玄色錦袍着身,腰環玉帶,束髮之冠,並未華服冕服之袍,神容如舊,正於殿中隨意而動,聽其言,甚爲歡悅。

    隨口中語落,秦王政看向面前的王弟,由着政事堂、門下堂的存在,王弟在南郡的日子添爲悠閒,關鍵事情做的有條不紊,都在快速推進。

    四郡文書每隔數日便會傳來的,再有其它的渠道,對於四郡軍政要務,瞭解的很是清楚,可惜政事堂、門下堂雖有些益處。

    於中樞而言,不足爲例。

    “祖師曾言,治大國若烹小鮮,治理四郡之地,豈能讓大王失望。”

    “總算數年來有些成效,希冀可以將四郡的根基打下,日後,四郡之發展也當爲秦國重地。”

    周清笑語而應。

    治理四郡之地,的確有些逍遙。

    可那也算的上自己受益於政事堂、門下堂之用,諸般之事,他們所決,自己爲斷,權柄操持在手,自當統御一切。

    當然,這也使得屬於四郡總督的權柄分散,落於政事堂。

    略有不合商君與韓非之法,尤其與韓非子所言法、術、勢一體略有不合,

    賢人而詘於不肖者,則權輕位卑也。

    不肖而能服於賢者,則權重位尊也。

    堯爲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爲天子,能亂天下。

    是以此知勢位之足恃而賢智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高者,激於風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於衆也。

    君王之權柄,堪爲大勢,果然分出,則不亞於昔年晉國六卿當道,下場如何

    晉陽之戰,晉國乃滅。

    或許在王兄眼中,政事堂所操持的權柄過重,不外,對於那般周清並不準備多做探究,有些事情非爲一蹴而就。

    “武真侯關於四郡一體發展要理之論,中樞之內,也有探討,當有可成,雖要花費數十年,但一個貧瘠、蕭弱之四郡,可非寡人所見。”

    秦王政頷首,大秦東出,連續攻滅四國,所佔之地,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便是穩固四國之地,將其徹底化入秦國。

    化入秦國的過程中,自然要將其恢復往昔的繁鬧,甚至於更盛往昔的繁鬧。

    方纔不負大秦之功,讓那四國殘留之民好生一觀,在大秦的治理下,他們所爲當會更多,當會更好。

    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那四郡,大秦佔據多年,除卻蜀郡湔堋千里沃土,成爲大秦糧倉重地以外,其餘三地差之不少。

    而根據王弟那一策論述,果然奠就四郡的根基,那麼接下來四郡也當爲重地。

    “凡秦國諸郡,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欲要使之成其重,自當揚長避短,自當因地而用,將一地之力發揮至極限。”

    “春秋以來數百年,數百諸侯國便是想要將一地拓展陰陽並濟,那可是相當之難。”

    聽王兄之言,周清再次語落。

    “哈哈哈,道家之妙,治大國若烹小鮮,誠如此哉。”

    “李斯,以爲何”

    秦王政歡喜。

    王弟之言,自己一直很喜歡。

    不爲其它,而是那種居高而下,俯覽一切的局勢目光,也如王弟之言,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昔年商君便是爲秦國大計,定下萬世之謀,方有大秦之今日。

    而與商君一同變法的韓國申不害,只行法家術派,只收的一時之效,短短二十年,外力之下,直接崩潰。

    “古之善爲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昔年李斯聞道於師尊門下,師尊曾語道家之學,堪爲天人大道之學,無論儒家,無論法家,無論墨家,皆道生萬法也。”

    李斯近前一步,躬身拱手一禮。

    徐徐而言之,緩緩而落。

    “嗯,道生法也。”

    “據傳,當年齊國稷下學宮將道家之學定爲百家之官學,便是如此。”

    秦王政深以爲然。

    對於道家之學,自己也一覽過,惜哉不若法家之學閱覽之暢快,可韓非解老、喻老二篇自己曾閱覽數十遍。

    果然再次參悟道家之學,方得其廣博也。

    道家之學,可生百家之學,但又超脫於百家之學,果然以當年道家祖師的境界,怕是諸夏都無需理會了。

    無所持萬物,無所持一切。

    故而,其人有語,天之道與人之道之不同,秦王政甚爲歎服。

    秦國之道,諸國之道,便是人之道。

    而道家之道,卻是天之道

    道家精要,乃是天人之道。

    “哈哈,數年前,武真侯論戰稷下學宮,壓服百家,百家無一勝者,堪爲盛事。”

    “惜哉,近年來,稷下學宮之內,人跡不顯。”

    李斯拱手看向武真侯,一禮而笑。

    那場論戰,秦國這裏也有傳聞,雖說那時論戰的百家不齊、不多,可大家顯學基本上全部到達了。

    “稷下學宮”

    “寡人也向往久矣,奈何不曾一觀。”

    “但待它日,寡人當好生一觀稷下學宮。”

    “齊國坐擁如此名士匯聚之所在,然卻不用之,可惜哉,商君當年遊歷稷下學宮,也曾論戰百家,雖不爲勝,仍一觀齊國霸業有限。”

    “乃有入秦,方成大秦今日之恢宏之勢。”

    秦王政雙手揹負身後,言語落在稷下學宮的身上,百多年來,從稷下學宮走出許多名士,儒家孟軻子、荀夫子,魯國魯仲連,齊國田駢,申不害,接子。

    但齊國一個都沒有使用。

    商君當年也曾入齊稷下學宮,終究還是入秦一展所學。

    還有魏國的西河學宮,自從大秦中央學宮、護國學宮而立,魏國也再次重立西河學宮,不過,沒有半點作用。

    魏國今日何在

    已爲大秦鐵騎所滅。

    “大秦所佔之地越發之廣,大王鮮少出宮,待它日有暇,自當縱橫馳道,巡視九州。”

    “然欲要巡視九州,當諸夏一匡。”

    稷下學宮。

    西河學宮。

    堪爲山東諸國最爲知名的兩大學宮,實則在其餘的諸侯國內,也都各自設立相似的所在,終究未有功成。

    聽王兄之意,周清踱步殿中,視線掃視,倒是落在大殿之側的精緻沙盤上,那座沙盤怕是將整個諸夏都涵蓋進去了。

    “諸夏一匡”

    “也不遠了,齊國和楚國”

    “唯有這兩國了。”

    “武真侯向來謀略而動,於此,可有妙言”

    秦王政口中輕語唸叨着。

    諸夏一匡

    那是早晚的事情,山東六國,只剩下兩國了,順着王弟的目光也是落在沙盤之上,行上前來,單手指了指楚國與齊國所在。

    兩國之地加起來,甚至不亞於秦國目下之地。

    “妙言”

    “哈哈哈,滅國之事自當需妙言,然豈能無酒水佳餚在側相伴”

    周清亦是踏步近前,看着那精緻的沙盤,楚國所有的山川水脈都有標註,城池也是如此,齊國更是那般。

    上下一覽,左右而觀。

    迎着王兄看過來之目光,更是大笑。

    “真不愧武真侯也。”

    “走吧。”

    “前往偏殿,尚食坊那裏寡人先前便是有交代了,應該已經備好了。”

    “李斯、蒙毅,你等隨側。”

    秦王政亦是大悅。

    對着王弟無奈一語,旋即,踏步在前,前往偏殿,實際上一切諸般早就準備好了。

    “哈哈哈。”

    “李斯、蒙毅,你二人今日可得與本侯同大王好生一飲。”

    “若有清醒者,可走不出這興樂宮。”

    周清再次爲之笑語。

    “斯不勝榮幸,卻是聽聞尚食坊之佳餚越發之美味,饞之久矣。”

    “今日機緣,自當飽腹酒醉也。”

    李斯一禮,而後亦是一笑。

    “蒙毅雖酒量稍淺,亦當相隨。”

    旁側鮮少出言的蒙毅也是面上憨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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