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子!”
“……”
諸人歡喜,果然是鉅子的聲音,果然是鉅子歸來了。
一瞬間,整個場地上,一位位墨家弟子爲之欣悅,這幾日……他們可是受夠了那些楚軍的輕視和鄙夷。
如果不是方統領他們執意留在這裏,那麼,他們早就離開汝陰了。
當初墨家入楚軍之中,便是要襄助楚軍,對抗秦國。
如今費了那般的力氣,不說一點點嘉獎,反而還有這般遭遇,實在是可恨。
“鉅子!”
“那些楚軍着實不將我等放在眼中,只會讓我等製造攻守器械,如今,戰事失利,反而都是我們的責任了。”
手裏拿着大鐵錘,魁梧巨漢第一個忍受不住。
鉅子總該爲他們討回一點道理吧。
否則,這樣下去……太憋屈了。
千里迢迢來到這裏,想要出大力的,現在卻成了這一幅模樣。
“無需憤怒。”
“相對於此戰死傷超過十萬的楚軍,我們受一些言語之苦並不算什麼。”
“墨家前來這裏的目的是相助楚軍抗擊秦軍,將秦軍擊潰纔是我們的目標。”
迎着場地上一位位墨家弟子的目光,路枕浪單手擺動,搖搖頭,這裏的事情,自己自然知曉。
也知道墨家弟子心中的不耐。
可這個時候,非內部相互爭鬥之時,不然,他們爲何要前來這裏?
“當年祖師子墨子行走諸國的時候,亦是不知道承受多少嘲諷呵斥,可兼愛非攻之下,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接着前言,路枕浪隨意踏步行走,儘可能的安撫墨家弟子情緒,若然他們心緒不滿。
接下來楚軍的傷亡或許更大。
“師尊!”
“楚軍接下來準備如何?”
方更淚輕問着,如今戰事剛結束,那些死傷慘重的楚軍在城中士氣很是低迷。
絲毫不顯數月前的高昂銳氣,遷怒於墨家弟子,甚至於百家之人,並不算什麼。
和師尊所言一般,只要可以將秦軍擊潰,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既是爲了楚軍。
也是爲了他們墨家。
“駐紮原地,伺機大破秦軍。”
“短時間內當不會有大的動作。”
路枕浪應道。
那不是祕密,接下來楚軍各大營地都會如此的,這一戰……楚軍的損傷雖不大,可也不會輕易開戰了。
“伺機大破秦軍?”
“那就只有等待了。”
白衣劍客明瞭。
“師尊,從墨家弟子傳來的消息來看,此次,農家那邊也來了不少弟子。”
“近日一戰,似乎不顯。”
墨家的事情容易解決,只要給予安撫便會恢復如先前,卻是汝陰城內,其餘的百家之人不少。
倒是沒有看到他們的應有作用。
不由奇異。
好歹當初燕趙之戰、三晉之戰的時候,還能夠有些舉措。
“接下來你們就知道了。”
“農家那裏前來的是烈山堂田猛,帶領的農家精銳弟子甚多,會有所謀要事的。”
“秦軍雖強,縱然強戰之下,可以將楚軍擊潰,己身也是傷亡慘重,我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仿製秦軍新出現的器械,我又從機關城那裏調來部分人手,應有大用。”
於汝陰城內百家之事,路枕浪輕緩一言,直接蓋過。
百家都有屬於自己的任務,或許相對於整個戰局不顯,但都會盡上自己的一份力。
如此,一股股力量匯合一處,便會成就澎湃浪濤。
“鉅子,素有聞,楚國國都那邊,供應楚軍的糧草輜重有問題,如今如何?”
嵐豐統領近前一禮。
“已然無礙。”
“楚國若滅,那些老世族也討不了好。”
“所以……糧草輜重恢復正常,不過……大將軍項燕之謀可能難矣。”
路枕浪看將過去,給予肯定的答覆。
楚國的機會,不在淮水以北,而在淮水以南,甚至於江水流域,長期在淮北,不是一件好事。
“連月來,秦國羅網一直都在追殺昌平君等人。”
“而今,昌平君爲淮北大司徒,行走往來不斷,是否會有危險?”
鉅子前段時間的任務,便是護衛昌平君的安危,自昌平君出現在楚地,每隔一段時日,便是有殺戮落下。
對於昌平君,雖不熟悉,可數月來,據傳……有其在淮北整頓城池要務,諸般秩序很快的歸於平緩。
不復去歲的雜亂無章,起碼從汝陰城內的秩序可見一斑。
其人先前爲秦國相邦,還是有足夠能力的。
現在……鉅子歸來,不知那昌平君如何,白衣劍客好奇一語。
“接下來戰事稍緩,昌平君身邊有百家高手在,只消令達傳下便可,而且……前者的黑白玄翦已經不在楚地。”
之所以先前護衛在昌平君身側,乃是因爲羅網頂級武者黑白玄翦的出現,其人位列玄關,果然刺殺昌平君,化神武者無用。
近月來,根據自己的探知,那黑白玄翦不知爲何,已經離開了楚地,其餘羅網中人實力雖也不錯。
但也不至於耗上自己,其餘百家武者足夠了。
“師尊,燕趙之地、魏地那些人舉動如何?”
“可否起事爲楚國舒緩壓力?”
聞師尊之言黑白玄翦離開楚地,方更淚亦是不自覺的舒緩一口氣,那黑白玄翦在楚地縱橫。
所殺的可不僅僅是昌平君,連帶遇到的百家之人,亦是照殺不誤,以其玄關修爲,誰可攔阻?
從今歲初春開始,尤其是午月楚軍取得優勢開始,燕趙、魏地的那些殘餘邦國之人,便是有異動。
果然起事,呼應楚軍,在諸夏間形成多個混亂區域,令秦軍應接不暇,楚軍取勝會有更大的可能性。
距離午月,已經過去快半年了,那些人還沒有動靜,莫不是被秦軍壓制下去了?
還是說其它的緣故?
自己一直待在汝陰這裏,於那裏的消息知之不詳。
“甚難!”
“午月之時,本有些希望,近月來,卻是被秦國一連串的動作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