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給了她驚喜,她滿心歡喜的接着,可是命運又偏要把驚喜變成無奈,她空歡喜一場。
白木嵐覺得,還不如沒有過的好,至少,她不會難過。
男人大手撫着她的後背,順着她的氣,沉沉地解釋,“你只是爲了她好。”
懷裏的女人在抽泣,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痛。
門突然被打開,顧景城悄無聲息地從裏面出來,白木嵐看着他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顧景城,她怎麼樣”
男人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心率監控,眼睛裏滿是傷感,“剛搶救回來,打了鎮定劑,現在心率才穩下來。”
顧景城憔悴了許多,一張臉上滿是胡茬。
作爲一個丈夫和即將成爲父親的人,他的難過不比傅思茜要少。
白木嵐深深地看着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他那個敏感的話題,“孩子真的沒了”
顧景城明顯的一怔,握着手心的手暗暗的緊了又緊。
他眸色深沉,閉了閉眼,又無力睜開,最後才笑了笑,垂着眸,低聲道:“沒了,把她帶回來以後,她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然後就沒了”
怎麼會是這樣她當時一定很恨他吧。
她拼命想留,他卻拼命要去掉。
白木嵐的眸子又染上了白霧,身旁的男人擡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虛虛將她擁在懷中。
她還是聽到了顧景城的顫抖的聲音,“那麼多的血,染了一地,她當時就瘋了,加上突然心梗,整個人都一動不動的沒有半點人氣。
醫生搶救了一整晚,才把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只是她一醒,一看見我,就心律不齊,本能的犯病。
如你們所見,現在,我只敢趁她休息的時候,悄悄去看她一眼”
幾乎是第一次聽到顧景城說這麼多的話,也是頭一次見到一個男人眼角止不住的泛着淚花。
白木嵐看到他一拳砸到了牆壁上。
捏了捏身邊男人的手心,自己悄悄轉過了身。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顧景城承受了那麼多,卻沒有可以傾訴的地方。
而顧景城是他的兄弟,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他比誰都明白。
顧景城微微搖頭,苦笑。
她現在見到他就犯病,就需要搶救,如何會理解他只怕恨都要恨死他。
他不奢望她能理解,只要她多活一天,他會願意躲在一邊看着她。
想想挺失敗的,人生走到一半,除了一份事業,身邊只有她一個親人。
如果她都走了,那他還怎麼活
人生的路長着呢,難道要丟下他一個人在這滾滾紅塵中孤獨的漂浮
他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除此之外,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顧景城坐在走廊邊的座椅上,無力的撐着腦袋。
突然手腕上的心率監控滴滴報警,顧景城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傅思茜醒了
他立刻站起身,按下監控儀上求救信號,大步走到白木嵐面前,幾近哀求的說:“白小姐,我知道她跟你關係好,拜託你,一定要讓她振作”
他個子很高,像陸昊風一樣。
站在她的面前,完全遮住了後面的視線。
白木嵐連連點頭,“你不進去嗎”
顧景城搖頭,聲音急切緊張,“她不想見到我,你去我去找醫生”
白木嵐點頭,立刻轉身打開了病房的房門。
“思茜”
傅思茜正在拔手上的針頭,憤怒地想要下牀。
白木嵐立刻衝了過去阻止,“你才做過手術,不能亂動”
病牀上,傅思茜捂着自己的胸口,聲音涼薄:“是他讓你來的”
“思茜,你冷靜你這樣,顧先生會活不了”
她這樣說,故意提醒傅思茜她在那個男人心裏的重要。
傅思茜一聽就明白。
可是勝怒於胸,她立刻冷笑起來,“嵐姐,爲什麼你也要來勸我我的孩子沒了,是他殺了他他明明知道我想要留着他”
“可是思茜,你留着那個孩子,不就是爲了能給他留一份血脈你想想你的初衷,你是爲了他才留的啊”
傅思茜穩了穩氣息,“是,我想爲他留個孩子,所以我不惜搭上這條命可是他呢,他不要他根本不稀罕”
白木嵐苦笑,如何會不稀罕,他愛你愛到這個地步,恐怕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