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好似都不重要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個時間會在今天突然到來。
死不可怕,突然死掉,才害怕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樣的衝擊白木嵐曾經深深的體會過一次,所以她十分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被她緊緊地抱着的陸昊風心上一暖,低頭在她頭頂吻了一口,緩緩勾起了脣角,“會沒事的。”
他這一生,前三十二年,除了父母,就只有爺爺,爺爺帶着他的時間有時候比爸媽還多。
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都是爺爺言傳身教耳濡目染傳承給了他。
不知不覺間,他成了最像爺爺的那個,儘管他不想承認,可有些事情的處理手法上,他真的無從抵賴。
爺爺說,把陸氏接管下去他才答應出席他們的婚禮,他去了,發現了那麼大的事,他沒有立刻彙報,一方面是礙於跟昊溫的兄弟之情,一方面是礙於爺爺的身體狀況。
其實從上次宣讀遺產他就知道,爺爺的時間不多了,不然不會提前把遺囑準備好,堤防變故。
只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該來的始終會來。
今天站在這裏的家屬,他不敢說人人都有異心,但是希望爺爺就此離開的肯定不止一個。
爺爺後來威脅過他,如果他不接受遺產,他就把那百分之四十的遺產全都捐給社會。
他無所謂,只是媽媽一直不同意。
而今天,就是關鍵的時候。
希望爺爺能挺過這一次,陸家擔子那麼重,他真的扛不起。
“醫生,我父親怎麼樣”
重症室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面走出幾個白大褂,帶頭的主治醫生微笑,“陸老爺子的病情已經穩定,他馬上會被送到加護病房,另外,白木嵐是哪一位,陸老先生叫她進去。”
這是
門口陸家的人頓時緊張,陸老爺子不叫陸昊風叫白木嵐進去做什麼
白木嵐拍拍陸昊風的背,高興的直點頭,“爺爺沒事了,你就放心吧”
陸昊風揉了揉她的發頂,剛剛醫生出來的時候說爺爺讓木嵐進去,這一大羣人裏,除了木嵐在爲爺爺的平安高興,其他人都在想什麼呢
白木嵐這才意識到醫生在找她,她微微蹙眉,陸爺爺這個時候找她做什麼,難不成爲了阻止她和昊風繼續在一起,來一出重症室拔氧氣管,生生讓她們分離
被自己嚇得後背直涼的白木嵐,頂着一腦袋的疑惑跟着醫生進去。
病房裏,陸老爺子戴着氧氣管毫無生機地躺在病牀上,眼皮重重的壓下,看起來像睡着了一樣,沒有一點神采。
白木嵐不敢靠的太近,她離牀邊一米多遠,四處查看是否有攝像頭可以保護她,只要留下證據,她就不怕陸老爺子最後陷害她。
陸章博隱隱感覺到白木嵐的靠近,他微微掀起眼皮,看到了小心翼翼的白木嵐,他深吸幾口氣,張開嘴巴上下合了合,想說話,但是說不大聲音。
白木嵐瞥見陸章博向她招手,他的手就搭在牀面上,看起來虛弱的很。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爺爺,您找我”
陸章博詫異她的舉動,心知她對自己的忌憚和疏離,他微微閉上眼,招她上前。
“爺爺”
白木嵐試探性地走到他面前,小聲喊了一嗓子:“您找我什麼事”
陸章博靜默了幾秒,然後突然張開了雙眼,死死地盯着她,“你愛昊風嗎”
根本沒有想到陸章博會突然問了她這樣一句話,白木嵐當即楞了一下,還是本能的點頭,說:“愛。”
“有多愛”
白木嵐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算他現在不要我了,我恐怕也依然會愛着他吧,他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讓人不愛他。”
看的出白木嵐的真誠,她在說到陸昊風的時候,眼睛裏有說不出的暖意,那種全身心想着一個人的時候,身上散發的那種光彩是騙不了人的。
陸章博無聲地笑了笑,他又向白木嵐招了招手,白木嵐思肘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又靠近了一步,“爺爺,您有話就說。”
就這麼笑,看着怪人的。
陸章博掀起眼簾,沉重的嘆息,“白木嵐,記得你今天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