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豪和耿刃聽此,也都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
“想來小付子你的猜測是對的。”韋覺手指了一下那眼深潭:“這丹霞山之下,想必正是一座巨大的月炎石礦。那深潭下應該也有月炎石。地下深處,深潭覆上,本該是幽暗密閉的環境,卻因月炎石這種奇妙的礦藏而有了光。暗處生光,亮而不炙,是爲光暗之地。種種機緣巧合,纔有了這等異獸的存在。”
付豪點點頭:“那後面關於第三目的描述是怎麼回事這三目冰蟾的第三目還不是與生俱來就有的”
“具體我也不知,畢竟見過三目冰蟾的人太少了。”韋覺搖搖頭,轉而又說:“不過從字面意思來看,這三目冰蟾的第三目似乎要它吞食奇寶才能孕育出來,眼下這冰蟾上明顯生有三目,莫非它體內有奇寶”
“奇寶”耿刃面露古怪:“不會我們要找的鳳煌玉就在這冰蟾體內吧”
付豪再次看向那隻冰蟾:“很有可能”
這時,韋覺突然手指向冰蟾的一個地方,道:“咦,不對。這隻冰蟾中毒了”
付豪隨着韋覺所指定睛看去,那裏正是冰蟾頭頂的第三目,只見閉着的第三目周圍有一團黑氣,正在滲透其中。
“是那煞人剛纔下的毒”付豪貫通了前因後果,“一會見機行事,這鳳煌玉,可不能讓煞溝三老這幫人得到”
韋覺和耿刃也都打起精神,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卻說場中那隻冰蟾一擊未能得手,也是憤怒的鼓鳴了幾聲。它兩隻後腿一登,巨大的身軀便高高躍起,朝煞溝三老重重落下。
顯然是想借助重量將他們壓死。
三目冰蟾雖然行動不慢,但和它的舌頭比起來速度就差太多了。煞溝三老不緊不慢地身形一閃,就令冰蟾宛若泰山壓頂的一擊落了空。
冰蟾剛落到地面,從它口中就噴出一道黏液,直奔煞人而去,看樣子是盯上了煞人。
煞人以爲勝券在握,內心還沉浸在馬上就要捉住一隻冰蟾的狂喜之中,略有怠慢。三目冰蟾噴射出的這道黏液又速度奇快,與之前本體的行動速度形成巨大反差,一慢一快之下,煞人動作有些遲疑。
他急急避開這道黏液,但還是碰到了一絲衣角,瞬間衣角就變成黑色,但沒有腐爛,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了一層冰霜。冰霜順着衣服向上蔓延,煞人當機立斷,直接撕下那段衣服。
至於落在地上的部分,早就腐蝕形成一個坑,然後又結了一層冰。看上去反倒就像地面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表面覆蓋了一層細細的冰膜。
煞人瞳孔微縮:“好厲害的寒毒”
在三目冰蟾落地向煞人噴出黏液的同時,煞天和煞地也動手了。
煞天仍然手持一杆鐵杖,他這鐵杖材質非凡,倒能抵抗冰毒的腐蝕;而煞地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柄軟劍,顯然他也不敢直接接觸這冰蟾的軀體。
煞天大喝一聲,手中鐵杖亂舞,盡皆朝冰蟾打去;與此同時,煞地手持軟劍,屈指一彈,劍身竟瞬間彈直,他身形輕縱,已來到冰蟾上方,藉着煞天鐵杖吸引冰蟾的注意,一劍朝冰蟾頭頂第三目刺去。
誰也沒想到,身軀舌頭都堅硬如鐵的冰蟾,其第三目竟然如此脆弱。
只聽“噗呲”一聲,就像刺入了一塊豆腐。
此時它再也無暇顧及身前的杖影,煞天一看機會來了,手下動作更凌厲幾分,重重打在冰蟾側面,將它直接打飛。
冰蟾砸落在場中,正是之前點蒼派和遁甲宗弟子交戰的地方。
它好似受了重創,頭頂第三目上還插着一把劍,留下斑斑血跡,鮮血落在地上,卻又瞬間凝結成冰。
煞地被冰蟾噴出的一道氣流吹翻,身形墜落在一旁的石階上。他胸前的衣袍都已破碎,結了冰碴。胸口處有一團深藍色的寒氣正在不斷侵蝕。他趕緊服下解毒丹,運功壓制寒毒。
煞天眉頭皺起,眼下雖然這冰蟾已成囊中之物,但與之相鬥這一番,二弟三弟都負了傷。
這種情況,怕是正中顧星河等人的下懷。那嶽問天,就很難帶走了
“咕”冰蟾再次發出一聲悲鳴,似乎臨死前的不忿。
煞天皺眉:“畜生,死到臨頭還敢亂叫”
煞人倒是喜笑顏開,雙手直搓,走到冰蟾身前不遠,言語裏滿是瘋狂:“哈哈,我的寶貝,你放心吧跟着我,必定讓你再次進化,成爲萬毒之王”
毒蠱散發作,又深受重傷,冰蟾頭頂的第三目已經完全被黑氣侵蝕。黑的毒、紅的血、藍的冰混雜在一起,猶如一朵死亡之花。
煞溝三老算無遺漏,只要這冰蟾受傷,便無法壓制毒蠱散的侵蝕,只要它想活下去,就只能表示臣服。
萬物有靈,更何況三目冰蟾這等天地奇獸。這種方法,他們已經試過多次,煞溝嶺的毒蟲猛獸,大多數都是用這種方法收服的。
煞人已經開始想象身邊有一隻三目冰蟾的場景了,這以後,還有誰敢惹我們煞溝三老
這方法確實無法破解,就連自命萬物之長的人類都可以爲了活下去拋棄尊嚴,更何況這些蟲獸呢
不過,煞溝三老忽視了一點。
在他們面前的不是普通的毒蟲猛獸,而是聞者渺渺、見者寥寥的天地奇獸。
這種奇獸生於光暗之地,通體雪白,是爲不染塵埃。
孤家寡人,卻是當之無愧的毒獸之王。
作爲王的存在,又怎會爲了苟活而成爲人的玩物。
三目冰蟾又是一聲低鳴,彷彿破釜沉舟,又如背水一戰,聲音裏卻包含驕傲和不屑。
他看都沒看洋洋自得的煞人,口中長舌一捲,便將周圍的幾具屍體吞入口中。
正是在之前戰鬥中身亡的點蒼派和遁甲宗弟子。
顧星河眼見如此,心中大喜,臉上卻勃然大怒,喝斥道:“孽畜,竟然毀壞我派弟子屍首,今日饒不得你”
煞天雖然也很奇怪這冰蟾喫死屍做什麼,但也沒有細想。聽得顧星河這樣說,暗道不好,這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搶奪冰蟾的藉口。
“顧長老,要繼續之前的比試我等奉陪。這冰蟾乃是我兄弟三人聯手拿下,自是歸於我毒煞宗。幾具屍體,喫便吃了,算得了什麼”
笑面悲面心知此時局面不妙,但也不是退縮時候,也上前和煞天站在一起。
無人注意到,嶽問天在看到冰蟾吞掉他門中弟子屍首後面如死灰。
那些弟子中不乏天資聰慧者,還有一個是他見到的孤兒,現在爲宗門戰死卻連全屍都落不下
他在心中將面前這些毀壞遁甲宗的無論人還是毒獸都咒了一遍,身形卻在漸漸靠近石壁,那裏有一個淺淺的記號,就像一個民間傳說中面目猙獰的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