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九品高手的血……當真美味啊!”忽然,金甲的頭顱猛地轉了個圈,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說話間,金甲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起來,轉眼便復原。
衆人無比驚詫,江不過眉宇間染上一層憂色,說道:“金甲,你竟然真的練了這種邪功!”
“呵呵,”金甲冷哼一聲,淡淡地瞥了一眼江不過,道,“邪功?天底下只有成王敗寇,哪裏分得出正與邪?想當初那鬼冥門如日中天之時,誰敢當面說它是個邪道?”
江不過冷眼盯着金甲,半晌問道:“劉巖兆現在何處?”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金甲眼中流露出一絲嘲諷,“接下來將是我聖蠱稱霸武林之時,本來想就這樣殺掉你,不過……”
金甲臉上帶着一絲邪笑,道:“你女兒倒是有幾分姿色,如果能……”
“唔——”金甲剩餘的話並未能說出口,依然被人踢飛出去。
付豪站在金甲原來站立的地方,冷冷地道:“有些人看起來活着,實際上已經死了……”
“啊——你這小子,竟敢……竟敢……”金甲氣急敗壞的聲音從煙塵中傳來,展現在衆人眼中的是面孔因疼痛和仇恨而扭曲的怪物。
金甲捂着自己的肚子,那裏有一個大洞。
付豪眉頭皺起,他剛纔那一腳理應將金甲踢得半殘,但是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貫穿傷,而且金甲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竟然還沒有死,簡直不可思議。
“看來你已經不算是個人了呀……”付豪輕輕轉頭,問道:“江叔叔,這種手下,你還要嗎?”
江不過一時沒能理解付豪的話,道:“嗯?”
“不要了啊,那就好……”付豪看向金甲,眸中金芒閃現。
“接下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多能抗!”
“砰——”一聲,付豪已經從原地消失,然後金甲的身體便高高拋起。
“什……什麼……”金甲已經來不及思考,更不明白自己的對手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接着,他便無法思考了。
付豪一雙袖裏拳亮起玉石之光,一瞬間砸出十六拳。
半空中下起一片血雨,金甲的身軀轟然爆裂開來,竟是毫無反擊之力地被付豪轟碎。
“咕嚕嚕——”如同一個球,只餘頭顱的金甲滾落在地,雙目怒睜,意識渙散。
恰巧,金甲的頭顱滾落到了顧願之身旁,後者嚇得大叫一聲,飛起一腳將其踢飛。
正當衆人震撼無比,來不及反應時,一陣地動山搖。
“發生了什麼?”卜出名警惕地看向周圍,“江宗主,難道你們地壽山經常發生地動?”
江不過也十分不解:“我在這裏這麼久,也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啊……”
“咕嚕嚕嚕嚕——”忽然一陣怪聲從血池中傳來。
“砰——”,血池中出現了一個微小的裂縫,隨即爆裂開來。
一隻血手從地下伸了出來,伴之而來的是恐怖的熱浪和蒸汽。
“嗬……嘶——”血手一用力,一個黑影便從中衝了出來。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顧願之道。
“我還以爲是我的幻覺呢,似乎有個東西唰一下閃過去了……”卜出名嚴陣以待。
付豪巡視一週,忽然心有所感,擡頭一看喊道:“在上面,小心點!”
衆人趕忙擡頭,只見頭頂的石壁上盤着一個長約三丈的怪物,其身軀蜿蜒覆蓋鱗甲,身體兩側遍佈如刀的腕足,最前方一對足就是剛纔出現的那雙血手,更讓人膽寒的是,其頭部竟然頂着一張人臉。
江不過面色有些蒼白,失聲道:“劉巖兆!”
“什麼?”衆人無比震驚,“上面那個怪物就是劉巖兆?!”
人面怪物從喉嚨裏發出一陣嘶嘶之聲,不由分說就俯衝而下,直直衝向顧願之。
付豪不敢耽誤,一把抱起顧願之,迅速離開原地。
間不容髮之際,人面怪物直接在地面撞出一個深坑,差點就從付豪手下將顧願之抓走。
付豪眉頭皺起,嚴肅地道:“大家先退後,我來對付此怪!”
衆人還沒從眼前的怪物就是劉巖兆這一驚人事實中回過神來,聽到付豪這聲喊,頓時警戒着向後退去。
“看起來這怪物已經失去了神智……”付豪緊緊盯着墜落在地面的這個怪物,雖然其整體來看不倫不類,無法與見過的某一種飛蟲或者走獸聯繫在一起,亦沒有聽聞過有關這種志怪的傳說,但是付豪依舊能從它身上的鱗甲和飛翅上看到些許熟悉的影子。
不錯,正是聖蠱宗五大奇蠱的後裔。
付豪深呼吸一口氣,當他看向劉巖兆之時,已然沒有了片刻猶豫。
他膝蓋微屈,眸中金芒忽閃,雙拳亮起白光,衣袖無風自動。
劉巖兆化爲的怪物低吼一聲,頸部的鱗片微微豎起,一股氣勢逐漸匯聚,如陰雲匯聚,狂瀾傾城。
付豪低喝一聲,第一次發起主動攻擊。
他左手提於腰間,右拳如握鵝卵,向前緩緩推出。
與此同時,那怪物百足微動,以肉眼無法跟上的速度,轉瞬便掠至付豪身前。
兩隻血手一般的前螯高高擎起,宛如舉着擎天巨石,攜泰山壓頂之勢砸下。
一瞬間,彷彿讓人看到了其背後的屍山血海。
付豪先是心中大慟,而後感慨萬分,最終浪靜風恬,無悲無喜。
當此之時,袖裏拳終於揮出。
一陣耀眼的白光,充斥了整個房間,衆人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
待到衆人終於能睜開雙眼時,他們看到的卻是無法言說的一幕。
在以白石鋪就的場中,付豪負手而立,周身灑滿漫天光影,如點點繁星點綴。
而他們四處觀望,卻沒有發現那怪物的半點蹤影,彷彿之前出現的一切只是他們的幻覺……抑或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幻夢。
“師兄?”顧願之悄悄走到付豪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
付豪回過神來,輕聲道:“怎麼了?”
“那怪物呢?”
付豪揉了揉顧願之的頭,笑着道:“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