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斷地觀察別人的過程中，她漸漸找到了規律和樂趣。
不知爲何，她最愛挑別人欲蓋彌彰和自我暴露的東西來看。
比如，有些一直留着長指甲的男生臨急臨忙剪短了指甲，但小指指甲卻不斷和拇指指甲相互摳刮，全然忘了自己的長甲已經剪去。
有些人摘下了戴了好些年的婚戒，爲了掩蓋那道無名指上的白痕，故意上一層粉，但手一出汗，原形畢露。
有些人摘下了眼鏡戴上了隱形，卻總會有不自覺推眼鏡的習慣。
這樣的課程儘管有些不自在，但也其樂無窮。
很多人其實都喜歡打量別人，也喜歡從中窺探到一些信息。
花如練一開始不敢直面打量別人，也不敢光明正大觀察別人，但從第二天開始，她就知道不能白白浪費掉這些鍛鍊的機會。
於是她的雙眼在一個又一個人上穿梭，每天回到家了她還在不斷整理這些信息，第二天再遇到同樣的人，就進行信息修補。
花如練知道，短短兩個星期，怎可能完全掌握識人的技巧這需要自己不斷勤學苦練。
她嫌培訓班上被觀察的範本不夠多，出門了，但凡是看到個人，都會打量一番，都會擅自猜度一番，假如條件允許，她會去求證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
她也越來越注重如何掩藏自己，讓別人猜不透，摸不着。
要把自己藏起來，首要就是要沉得住氣。
如何沉得住氣她花如練一向直來直往，有什麼氣都留不到第二天才撒。
那隻好內外兼修，內修心理，外以習字練畫來輔助。
她認爲，練字是最最能練氣的，一筆一劃都能慢慢來，急躁自然慢慢被捲走削弱。
而畫畫，能磨鍊一個人的耐心，一色一彩往紙上畫，真要畫得出彩，事必費事費神，少一點定力和耐心都不行。
日子在參加培訓和求職中過得忙碌而充實。
但很多時候，明明很累，但閉上眼仍然可以看到成西揚。
花如練對自己說，想他也不怕，想就想吧，就當做是一種恥辱來想，然後轉化成爲動力，讓自己學得更好，儘早通過測試。
“識人”這個複雜而又有趣的課程上了一週後，班上的人就少了不少。
聞香說，這些人來學藝，只是爲了求偶，男女班一混合，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多人就以爲找到自己另一半了，不需要馳騁情場，只求得一人心。
於是，不管哪一期，來到這個課程，都會出現退學潮。
有些人本來是來相親的或者是感情諮詢的，分析師分析後，根據個人意願，也會扔到這個“獵豔培訓班”。
花如練發現，那個被全班人公認爲最順眼的女孩也沒再來上課了。
昨天，她出去倒水，經過小容辦公室，聽到小容在挽留她。
倒水回來，小容送女孩出辦公室，見了花如練，她主動問好。
花如練順勢問：“你們這不是隨人自由去留的嗎你怎麼還費這口舌”
小容將她拉入辦公室，掩上門，悄聲說：“你以爲我想做這功夫組織剛發文說要培養一批女獵手，現在施壓給我們培訓部，要我們這期至少選出3個像樣的來，那女孩一走，又少一個人選了。”
“不一樣，這批獵手一定要通過潛力測試，但通過潛力測試的不一定會被髮展爲獵手。”
“你擔心什麼我算了一下，你們這期8個班，一個班75人算，將近600人了，選三個怎麼說都是二百裏挑一，這樣的基數，你還擔心選不出來”
“我們這個培訓機構開辦十幾年了，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只有多少人通過測試”
“20個”花如練往少裏去猜。
“頂多5個。”
花如練聽了，張大了嘴巴，概率越小，證明難度越大，她要通過潛力測試就越難。
她合上自己的嘴巴，繼續說：“可是，5個人裏，選3個，也不難啊。”
小容嘆氣，說：“最次的獵手，都要千里挑一的。”
花如練乾脆坐下，問：“其實什麼是獵手”
小容看了看周圍，把門關上，最後還是決定說：“獵手，怎麼說呢就是這個機構裏執行美人計或者美男計任務的工作者。”
“色情間諜”花如練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詞。
“不算，但差不多，要出賣色相，但不用出賣身體。你可以這樣理解，就是爲了獵豔，爲了去勾引，然後通過這些勾引，獲得想要的東西。”
花如練一聽，開始有概念了，她問：“是不是所有獵手都有任務”
“是，有任務，但也有相當豐厚的報酬。你不是剛畢業嗎找到工作沒沒找到的話，可以考慮這份工作。”
花如練不自覺地搖搖頭。
小容繼續說：“我當初就是想當獵手，但沒有被選上，所以從事了現在的工作，我一直在找機會晉升爲獵手。你知道獵手工資有多高嗎每一單任務金額，抽1成，別小看這1成，我們這接的單，起步價3萬。通常3萬的小單，一天就可以搞定。”
一天就可以賺3000這對於剛畢業的花如練來說，就是無敵高薪的事了。
“獵手是初級的，中級是獵師，高級的是燕子。獵師做中單，提成1。5成，燕子做大單，提成2成。”
“我要回去上課了。”花如練起身，拿起水壺。
小容才發覺自己話多了，便說：“好。”
但就在花如練要出門的時候，她還是問了：“如練，假如有天你能成爲獵手了可以考慮找我做你的輔助。”
“輔助”
“等真有那麼一天，你會懂的了，我今天並非平白無故要告訴你這些的。”
花如練轉過身來，問：“你看好我”
“不知道，理性分析不看好，但我直覺你會得償所願。”小容笑了笑。
花如練笑：“好，假如我真的得償所願，一定找你當輔助。雖然我不知道輔助是什麼。”
花如練轉身欲走時，小容又再叫住了她：“還有一個星期就潛力首測了，你還這樣穿，通過不了啊。”
花如練只是淡定地笑，說：“我知道。”
她轉念想了想，又回過頭來問：“對了，你知道第一次潛力測試的技巧嗎”
小容乾脆把她帶到天台，問：“你都知道了第一次潛力測試要考的內容了嗎”
花如練點頭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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