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裏的火已經燒的很旺,鐵鍋才放上去不久,鍋裏的雪就開始融化。
趁着水還沒燒開,許年起身拿起手電走進甬道,一束亮光伴隨着他消失在洞穴深處的黑暗中。
再次出現時,許年懷裏抱着一大堆物品。
洗漱用品是必不可少的。
此外有一個野營帳篷和一牀睡袋,兩條米黃色浴巾還有兩雙拖鞋壓在上面,以及兩大袋方便麪。
許年已經做好留在唐朝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這個山洞,就是許年的老巢。
甬道盡頭的那兩個揹包,許年打算就這樣還放在原來的位置,只在需要用到的時候,再去打開。
兩個大揹包裏裝着和許年一起穿越過來的物資,那一世工業時代的產品,在這一世尤其顯得珍貴重要。
鍋裏的水已經沸騰,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許年不能確定皇甫芸的胃口有多大,他猶豫了一下,這才拆了三包方便麪下了鍋。
醬包是辣味的,不知道皇甫芸能不能接受,所以醬包就被許年收起來,只下了調料和脫水的蔬菜。
原來可以作爲垃圾扔掉的包裝袋,也都小心翼翼收集了起來。
現在許年做的每一件事情,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圍繞着未來在唐朝的生存做準備。
拿起一件寬大的浴巾和一雙拖鞋,許年走進小道又轉了回去,站在水池邊上,笑眯眯的看着水池中,渾然忘我正在興奮的撲騰着水花的小女孩。
終於發現了許年,皇甫芸馬上就安靜了下來,低眉順目,暗中戒備。
剛纔許年提着剪刀出現的那一幕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可能到了晚上還會做噩夢。
一束天光透過山體的縫隙照射進來,投在許年的身上。
光影中的少年面目圓潤氣質溫文儒雅。
這是有家教的人家裏纔會出的少年郎。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俊郎文雅的少年郎,和剛纔那個凶神惡煞一樣拿着剪刀剪自己頭髮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身上,能同時具備兩種截然不同反差巨大的氣質,這讓皇甫芸心理又愛又恨
“阿郎又想幹嘛”
許年也在琢磨皇甫芸,感覺這小妮子一會離自己很近,一會又拒人千里之外。
飄飄忽忽的感覺,許年最不喜歡,一切隨緣好了。
自嘲的一笑過後,許年把浴巾和拖鞋放在了水池邊上。
“溫泉雖好,但是也不能久泡,會暈湯的。”
皇甫芸看見浴巾和拖鞋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給我的”
許年點點頭。
皇甫芸從水裏伸出一隻手摸在浴巾上,感覺好柔軟好舒服,眼睛馬上就笑成了兩個月牙。
“開飯啦”
許年的聲音,順着走廊遠遠的傳了過來。
搬了三塊較爲平整的大石頭放在爐子邊上,一塊當飯桌,另外兩塊權當是凳子。
居然累的喘氣,人變小了,力氣也變小了。
在那一世,許年可是身高一米八二的肌肉男。
一臺手術下來,站上一兩個小時是經常的事,甚至還有更長的,作爲一名外科手術醫生,沒有一副好身體可不行。
健身房,就是許年經常去的地方。
在健身房的會員中,許年有個綽號,叫“魔獸”,不僅是因爲他的肌肉強壯,還因爲他長得醜。
沒有比“魔獸”更貼切的綽號了。
洗了兩副碗筷放在石桌上,湯勺緩緩攪動着鍋裏的麪條,許年就在心裏嘀咕:女人果然麻煩,擦個身子也這麼磨磨蹭蹭。
念頭還沒放下,皇甫芸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好香啊”
扭頭一看,皇甫芸身上裹着浴巾,一瘸一拐的從小道里走了出來。
皇甫芸首先告狀了,“阿郎欺負我,拿一雙不能穿的鞋子糊弄奴家。”
說道鞋子許年就笑了。
“你把左右腳換過來穿試試。”
唐朝的鞋子是不分左右腳的,隨便穿,這也怪不得皇甫芸會穿錯。
皇甫芸換過了鞋子,走路馬上就正常了,還走出了大家閨秀的感覺。
也就在許年面前裝一裝大小姐,要是在家裏,侍妾生的皇甫芸,走路都不太敢擡頭。
身份地位,也就比丫鬟僕役高那麼一點點。
覺得錯怪了許年,皇甫芸馬上笑嘻嘻的回報了一個萌萌的笑臉。
“換下來的衣服要洗,你就裹着浴巾過來吃麪吧,一會還要上藥。”
皇甫芸正要換衣服,被許年這麼一說,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然後緊緊抓着身上浴巾,背對着許年一步一步挪動過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剛纔還敢在面前脫光,現在又守身如玉,你這鬧的是哪出。
許年已經打好了一碗麪,放在石桌上推到皇甫芸面前。
“喫吧。”
終於是抵不過香味的誘惑,皇甫芸轉過了身子,包裹着浴巾的兩條腿有意無意的抖動着,春光乍隱還現。
這小妮子,層出不窮的招數啊。
這個寒冬季節,碗裏還有蔬菜,湯麪上還漂浮着一層晶亮的油花,香味勾起了皇甫芸肚子裏的饞蟲,忍不住拿起了碗筷呲溜呲溜的埋頭吃了起來。
許年自己也打了一碗麪,慢條斯理的喫着。
“還要”
一隻手伸到了許年眼皮子底下,手裏的碗還晃了晃。
這麼快
皇甫芸吃麪的時候能吃出猛虎下山的感覺。
鍋裏還剩下的面和湯,全部進了皇甫芸的碗裏。
“喫慢點,小心燙。”
已經喫完了。
伸出舌頭哈氣,然後無視許年遞過來的紙巾,直接伸手嘴上一抹。
剛纔裝出來的大小姐形象,此刻蕩然無存。
許年也喫完了,放下紙巾,默默收拾碗筷。
“洗鍋碗這些事情奴家來做。”
皇甫芸手腳倒是麻利勤快,將碗筷湯勺一股腦扔進鍋裏端起來就走。
這纔是她真正的本色吧。
侍妾生的孩子,在家裏也是要和丫鬟僕役一樣的幹活。
人的行爲方式養成習慣之後都存在一個慣性,這是很難改變的,皇甫芸很自然的去做這些事情,就是這個道理,因爲她潛意識裏認爲做這些就是她份內該做的。
許年也沒閒着,他拿着一個小鍋和一個木勺,來到那個沸騰的泉眼旁邊。
水面上泛着一層厚厚的油,是松油,松香的味道更濃郁了
一勺一勺的油水被倒進小鍋裏,最後裝了有小半鍋。
回到爐子那,就把小鍋放在爐子上燒,讓水分充分蒸發掉,剩下純淨的松油。
水分蒸發的很快,皇甫芸回來的時候,小鍋裏熬好的油都已經放涼了。
許年招手示意皇甫芸過來。
“轉過身去,把浴巾脫掉。”
皇甫芸當然知道許年是在給自己治病,於是順從的照做了。
許年提起了小鍋,把一鍋油直接從皇甫芸頭上淋了下去。
“我幫你抹後面,你自己抹前面,記住每一寸皮膚都要抹到。”
溫熱的松油倒下來後,皇甫芸就在痛與樂的邊緣遊走。
當許年的手抹上皇甫芸長滿體蘚鱷魚皮一樣的後背時,皇甫芸終於高亢的喊叫了出來。
“阿郎輕點”
要不要叫的那麼銷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