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莊 >第53章 真假禁衛
    見到李凌香不僅不開城門,還在城樓上準備好了弓箭手瞄準了城樓下的騎兵隊伍,皇甫日休就氣的三尸神暴跳。

    這分明是不把自己這個國丈放在眼裏嘛。

    皇甫日休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長安城裏只要提到他左監門衛率皇甫將軍,誰敢不給他面子。

    而現在這個連名字都不配在自己跟前提的小小縣衙都頭,竟然直接無視了自己的存在。

    可是皇甫日休又拿李凌香毫無辦法。

    強行攻城進去,那還是算了吧。

    那是攻城兵的事情。

    騎兵,又是陌刀騎兵的戰鬥力,只有在平原開闊地帶才能施展得開。

    李凌香不開門,皇甫日休在城下就一籌莫展。

    感覺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和他作對,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和皇甫家作對。

    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爲那個山中野人引起的,不活捉他扒皮抽筋誓不罷休。

    身後姚崇已經趕了上來,分開騎兵隊伍來到皇甫日休身邊。

    “皇甫將軍,禁衛軍守城職責重大,你還是速速帶兵回長安城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老夫就好了”

    姚崇苦口婆心的勸導,皇甫日休並沒有聽進耳朵裏去。

    沒捉到許年,他不甘心啊

    姚崇見皇甫日休一副作死到底的模樣,也是無奈搖搖頭。

    走出馬車車廂,掏出身上尚書令牌,朝城樓上晃了晃,

    “樓上守軍,老夫是兵部尚書姚崇,這下你們可以打開城門了吧”

    李凌香認識姚崇啊,不是早上剛剛從城裏出去麼,怎麼這會又折回來了。

    而且好像和那些假冒的“禁衛軍”還很熟。

    李凌香有點爲難。

    兵部尚書親自來叩城門,那必須得開啊。

    可是關閉城門的命令是他的頂頭上司章仇無果下達的。

    夾在中間有點爲難。

    李凌香選擇了一個兩雙之策,

    一邊親自下來給姚崇開門,一邊叫了一名捕快去找章仇無果通風報信。

    城門只開了半邊門,李凌香騎着馬手提一杆鑌鐵大刀出了城門。

    來到姚崇馬車前,李凌香雙手抱拳,

    “卑職蘭田縣縣衙都頭李凌香見過姚尚書。”

    姚崇手捋長鬚面色和藹的看着眼前的這個虎頭虎腦的年輕人,他對李凌香今天的作爲還是讚許的。

    禁衛軍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就不應該給他們開門。

    有原則有堅持不畏權貴,現在大唐這樣的人不多了。

    怎麼好人才都在裴正手下,

    章仇無果那麼猛就不要說了,

    現在連許年這麼野的人,好像對裴正,都要比對自己還親近些。

    裴氏一族之所以能夠在勳貴階層中屹立不倒,而且福澤綿長,和他們深諳識人用人之道不無關係啊。

    “老夫可以進城否”

    姚崇這句話,把自己架子放的很低。

    李凌香反而不適應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兵部尚書啊,應該很嚴厲纔對,沒想到如此平易近人。

    訕訕笑着道,

    “姚尚書自然是可以進城的,有請”

    李凌香主動把路讓了出來。

    皇甫日休拍馬就要帶着精騎往城裏面衝,沒想到卻被李凌香橫刀攔住。

    “豎子敢耳,還不讓開,不然本官劈了你。”

    李凌香嘿嘿一笑,

    “你們是真假禁衛某家都還沒搞清楚,怎麼可能放你們進城。”

    皇甫日休被連番羞辱,終於勃然大怒,揮舞手中陌刀朝李凌香衝了過來。

    “皇甫將軍不可。”

    姚崇在一邊已經來不及阻攔他了。

    陌刀騎兵的經典招式就是橫掃,

    李凌香似乎對這一招了然於胸,

    他輕舞手中鑌鐵大刀,在對方招式還未用老,陌刀尚在半途之時,磕上了迎面掃來的兵器。

    只是那麼一撩,一撥,

    皇甫日休手中的陌刀竟然脫手而飛,嘭的一聲,插進了李凌香身後,蘭田縣的城牆上。

    皇甫日休雙手被自己的兵器磨出了一手掌的鮮血,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朝身後的一百精騎一揮手,

    “都給我上,一起剁了他”

    李凌香氣定神閒的把鑌鐵大刀往肩上一扛,朝對面招了招手,

    “來啊一起來啊天兒這麼冷,耶耶我正想活動活動筋骨。”

    那一百精騎面面相覷,竟無一人敢主動上前。

    主要是李凌香剛纔撥掉皇甫日休手中陌刀那一招實在太過詭異。

    在場沒有一個人看清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包括姚崇在內。

    裴正手下,都收攏了什麼樣的人啊

    姚崇驅車來到城牆下,將陌刀從牆上拔下來,交還給皇甫日休。

    “皇甫將軍回去吧,莫要把事情越鬧越大,這裏的事情,老夫來處理。”

    姚崇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也就不再理會皇甫日休,和兩名家將一起進了蘭田縣城。

    皇甫日休先是被羞辱,後又被打擊,激憤之下,一張口就吐了一口血。

    主將負傷,餘下的一百精騎再也無心留在這裏。

    於是這些人連蘭田縣的城門都沒進去,攙扶着皇甫日休,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了長安城。

    姚崇先是到了縣衙公署,得知裴正去了許年的住宅,於是又往城西趕來。

    這一來,正好就將許年裴正他們四個堵在院子裏一鍋端了。

    “你這野人,可知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事”

    姚崇一見面就不客氣的對許年說道,也不再使用小郎君這樣的稱呼了。

    姚崇都這麼說了,許年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人命關天,我只能先把吳氏帶走了,否則她留在那裏只能等死。”

    “但那是一個女奴,一個皇甫家的女奴,還是一個歲數那麼大都可以做你孃的女奴。”

    “說起來,她可以算是我娘啊”

    許年要是娶了皇甫芸,那吳氏不就是丈母孃了麼。

    “哎還真是你娘”

    姚崇感覺人生處處驚奇不在,

    “你一個山中野人,下山就是爲了救你身爲女奴的阿孃”

    爲了解答姚崇心中疑問,許年從屋裏把皇甫芸又拉了出來。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姚尚書再說一遍吧”

    皇甫芸馬上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始了她的第二次演繹。

    如果說第一次在縣衙公署裴正他們面前的演繹,還帶着戲精的元素在裏面的話,

    那麼這一次在自家院子裏的演繹,就是真正的從一個當事人,從一個封建社會底層受害者的角度來闡述這個故事了。

    尤其是親眼見到自己阿孃被那長孫毒婦打成那樣,皇甫芸就肝膽具碎。

    於是帶着這種悲慟欲絕的情緒,迅速進入角色狀態中。

    當皇甫芸撕去戲精的僞裝,褪盡鉛華返璞歸真時,真正讓人感動的就剩下這個故事本身了。

    因爲這個故事中有親情,有友情,有愛情,有舔犢之情,還有冤情

    這個故事裏有期盼,有渴望,有希望,有怨望,也有絕望

    愛與被愛,恨與被恨,虐與被虐,從皇甫芸的口中如涓涓細流娓娓道來,

    最終這些細流匯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浪,將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淹沒了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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