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繼任者 >第150章談心黨史辦主任(二)
    穆主任的話讓我心裏感到溫暖,或者說特別受用。看來,一對一跟幹部們談心還是一條很好的工作經驗啊,怪不得中央要提倡幹部交心談心呢。

    “你對六峯山鎮五峯山的淨空觀怎麼看”我問縣黨史地方誌辦公室主任穆千秋。

    “我當民宗局局長時,曾經多次爬過五峯山,對淨空觀遺址進行了多次勘察。六峯山鎮是個好地方,六峯山鎮的六座山我都爬過,每座山風景都不錯,獨五峯山一帶風景最爲優美。我覺得,古人選擇在五峯山建淨空觀絕不是憑空想象,而是精心選擇的。選擇在五峯山建道觀而不是建寺廟也是大有講究的。”

    “此話怎麼講”

    “道教是我國本土唯一的宗教,創始人是老子。道教教義就是以道或道德爲精髓,認爲天地萬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社會人生都應依道而行,最後迴歸自然。五峯山就是道家修煉,養生修身,清靜無爲,無慾無求,天人合一,迴歸自然的理想之所。道教有一句話非常有意思。”

    “那一句話”我問。

    “道可道,非常道。我的理解是,道如果可以說出來,就不是真正的道了。道,就是靠悟啊。兩個字的,什麼領悟、悔悟、醒悟、感悟、頓悟、徹悟、覺悟、解悟、悟性,四個字的,什麼一聞千悟、沉迷不悟、幡然悔悟、心領神悟、恍然大悟、執迷不悟、豁然開悟、大徹大悟、翻然悔悟、至死不悟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對道教學習很深啊。”

    “沒有,道教不是一下子學得好、說得清的,我連皮毛都不知道,還沒入門呢。”

    “你對淨空觀怎麼看你覺得有恢復重建的必要嗎”我問。

    穆主任說:“這要與屬於佛教的紅廟對比來說,佛教、道教、儒教都在在我國曆史上,產生過比較深遠、比較重大的影響。一般來說,對於這三教,有三種通俗的說法,一是佛教修佛,道教修仙,儒家修君子;二是佛教修心,道教做人,儒家做事;三是佛教修心,道教修身,儒教修性。第三種說法最爲普遍。”

    穆主任說:“就紅廟與淨空觀來說,根據歷史記載,紅廟的影響力要遠勝於淨空觀,紅廟在史料中,屢屢記載,記載的也很詳細。而淨空觀,在史料中記載非常少,非常抽象,只有寥寥數語。”

    穆主任說:“當然,這與兩個宗教活動場所承擔的功能不一樣,紅廟要香火鼎盛,遊人如織;淨空觀要修身養生,清淨寂靜。”

    穆主任說:“放到現在來說,我個人主張,大張旗鼓地復興紅廟及以紅廟爲依託的紅廟廟會,適當復建淨空觀。還歷史上修身養生,清淨寂靜的本來面目。”

    “你對紅廟鄉的兩個主要負責人怎麼看”我問。

    穆主任說:“不團結,心術不正,私心太重,對農民利益漠不關心。他們兩人對紅廟鄉的環境污染,應該承擔主要的責任。紅廟鄉本來是跟六峯山鎮一樣,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硬是被他們弄的烏煙瘴氣,滿目瘡痍。”

    穆主任說:“建議書記儘快地、越快越好地撤換他們,不能讓他們繼續呆在那裏害人了。同時,我建議儘快啓動問責程序。任期內出現這麼大的問題,冤有頭,債有主,不能一換了之,一撤了之,一走了之啊。”

    “那你說說,應該換誰到紅廟鄉最合適呢”我問。

    “最合適的當然是六峯山鎮的谷春光書記和邱玉香鎮長了,別小看他們,一個是鐵骨硬漢,一個巾幗不讓鬚眉,他們鐵骨錚錚,一身正氣。無論誰怎麼施壓,無論誰威逼利誘,只要他們在六峯山鎮一天,就堅決守住綠水青山的底線不動搖。”穆主任說。

    穆主任接着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們縣要頒發特別貢獻獎,我建議首先頒發給他們兩人。在我們月光縣這麼複雜的環境下,在政治環境如此險惡的情況下,在惡人當道,好人受屈的情況下,能守住綠水青山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啊”

    “是啊,是啊。”我深有感觸地說。

    穆主任說:“我常常想一個問題,我們的一些同志,譬如說谷春光書記,邱玉香鎮長。再譬如說,我和我過去的搭檔,教育局局長張文章。我們一心一意對黨負責,對國家負責,對人民負責,可誰對我們負責”

    穆主任說:“這些對黨負責,對國家負責,對人民負責的同志,爲什麼總是得不到善待譬如說谷春光書記,邱玉香鎮長,如果不是因緣巧合,如果不是您負傷後在六峯山鎮給縣裏打電話,他們兩人早就被撤職嚴辦了。”

    穆主任說:“再說我自己,在教育局幹得好好的,事前什麼都不說,就一個會,突然把我弄到黨史辦來,連一個組織談話都沒有,讓人心寒啊”

    穆主任說:“還有,如果宣傳部史部長不調走,教育局局長張文章要麼被撤職,要麼就像我一樣,換了一個不重要、不受重視的地方了。”

    穆主任說:“按說,責任應該是雙向的啊,你對黨負責,對國家負責,對人民負責,那黨、國家和人民應該對你負責啊。可是在現實中,這種雙向負責制被弱化了,或者說沒有建立一整套有效的、科學合理的雙向負責制度。”

    穆主任說:“沒有這種制度,領導的喜樂愛好就基本上成了唯一的準則。像我們這樣,單方面的忍辱負重,含冤受屈就成了常態。當然,這不僅僅是我們縣的問題,而是一個帶有普遍性的問題。”

    “其實,你說的雙向負責制的問題,我們縣的一些同志也跟我談起過。我建議你好好研究一下,給黨和國家有關部門提一些建設性的建議,供他們參考。”我說。

    “您是領導,我只是把一些想法跟您提出來。您是縣委書記,也是省裏派下來的第五任縣委書記,建議您儘量察亮眼睛,儘量不要誤傷一些同志的工作積極性。”穆主任說。

    “謝謝提醒,我們還是回到剛纔我們說的話裏來吧。你覺得,應不應該把六峯山鎮的兩名主要負責人雙雙派到紅廟鄉來呢”

    “他們來肯定能搞得好,但派不派他們來,是另外一回事。我個人建議,不要派他們來。”

    “爲什麼”

    “他們在那裏幹得好好的,羣衆基礎又好,基本上可以一呼百應,動他們幹什麼呢再說了,把他們派到紅廟鄉去,無論怎麼說,都不是褒獎他們,而是貶損他們。這讓我們縣的其他一些同志怎麼想呢這是不是有調動一兩個,挫傷一大片的副作用呢在月光縣目前的情況下,建議您還是謹慎一些爲好。”

    “那你說說,除了六峯山鎮的兩名主要負責人外,誰去紅廟鄉最合適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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