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繼任者 >第310章盧市長的初戀(三)
    “第一天,我們沒找到活幹。”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說。

    “你們肯定是捨不得花錢住旅館的,你們住哪呢”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問。

    “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問題。我們兩人就到縣長途汽車站候車室長條椅上,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們毫不氣餒,繼續找活幹。”盧市長說。

    “你們找到活幹了嗎”沈主任問。

    “俗話說得好啊,天無絕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榮枯之期,水有無盡之流。”盧市長說。

    “這麼說,你們找到活幹了”沈主任問。

    “是的,找到了。我們在縣城最大的一個餐館,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包喫包住,還給工錢。我們乾的活,主要是幫顧客倒茶、點菜、上菜、收拾桌椅,還順帶洗碗搬東西什麼的。”盧市長說。

    “當時服務員上班可以兩班倒,爲了多掙錢,我和蘭花都不倒班,兩班連軸轉。”盧市長說。

    “你們不累嗎”沈主任問。

    “累啊,怎麼不累呢可我們畢竟年輕,隨便打個盹,就可以恢復大部分精力,幹活的時候依然有勁。”盧市長說。

    “我們就這樣一天天地忙碌着,因爲有工錢,我們雖然累,但快樂着。我們只知道打工掙錢,幾乎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只到有一天,我父親找來。”盧市長說。

    “我記得,那個時候,通信非常落後,手機是奢侈品,電話都不多見,你父親是怎麼找到你們的呢”沈主任問。

    “窮人有窮人的辦法啊,我父親跟我們一樣,同樣捨不得花錢搭車,也是很早起牀,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縣城來的。走到縣城後,我父親就沿街挨家挨戶問,問到我們打工的餐館,就找到了我們。”盧市長說。

    “你父親找你們幹什麼啊”沈主任問。

    “送我和蘭花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來了,我父親擔心我們打工,忘記了上大學的事。那時候,學校和我們村都沒有電話,我父親就隔三差五往學校跑,問錄取通知書到了沒有。”盧市長說。

    “我的通知書是先到的,我父親又跑了學校幾次,纔等到了蘭花的錄取通知書。我父親一直等到大學報到的時間快到了,才進城來找到我們,通知我們回去,準備上大學。如果我父親不來,我們忙忙碌碌的,差不多把上大學的事給忘記了。”盧市長說。

    “父親同樣捨不得花錢住旅社,我跟父親說好了,父親在長途汽車站候車室裏過夜。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去找他,然後一起走回去。我們跟餐館老闆接完工錢後,在餐館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們剛走出餐館,父親已經站在門口了。”盧市長說。

    “父親沒有手錶,他不知道等了我們多久。我們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父親等了多久。爲了不讓我們再走到縣城來買票,父親已經提前跟我們把去大學報到的車票買好了。我們三人就一起上路,高高興興地向家裏走去。”盧市長說。

    “走出縣城,父親嫌我們走得慢,就要我們走路小心,自己就一個人先走了。我和蘭花會心一笑,就牽着手,有說有笑,慢慢吞吞往家裏走。日子雖然過得不怎麼樣,但我們很快樂。我真希望,就這樣一直牽着蘭花的手,就這麼一直走下去。”盧市長說。

    “我沒問過蘭花,是不是願意這樣牽着我的手,一直走下去。我覺得,在蘭花心裏,肯定是願意的。”盧市長說。

    “那後來你問了嗎”沈主任問。

    “沒問,我覺得這是很自然,水到渠成的事,沒必要問。”盧市長說。

    “那也是。”沈主任說。

    “我現在有自己的專車,用不着走那麼遠的路。但我每每從車窗外,看到山裏的、農村的男女牽着手走路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並且從心裏祝福他們,一起走好。”盧市長說。

    “你們一起走好了嗎”沈主任問。

    “你們別急,我慢慢跟你們講。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跟人詳細講過,我的情感故事。我的情感故事一直塵封在心裏,打算讓她繼續塵封着。今天,不知道拌動了那根神經,一下子跟你們講了這麼多。”盧市長說。

    “不多啊,你還沒講完呢。”沈主任說。

    “我繼續講吧,如果你們不想聽,就說一下,我就不講了。”盧市長說。

    “我想聽,就是請你講的啊。”縱捭集團生產經營部部長、礦業公司工作組副組長洪旺盛說。

    “我想聽。”我說。

    “我想聽,您講完後,我還想把我的故事講一下呢”縣委副書記、縣長馬志說。

    “我報到的時間,比蘭花報到的時間早幾天。我先走,我揹着揹包,拎着一個破舊的大包。蘭花也幫我拎着一個包,我們就一起朝縣城走。”盧市長說。

    “這麼遠的路,拿這麼多東西,你們走着去啊”沈主任問。

    “是啊,不是說了嗎對於我們農村孩子來說,這算不了什麼。”盧市長說。

    “我們一起有說有笑的,累了就坐在路邊休息。休息

    完後,再接着走路。我們就這樣一起走到縣城,走到了長途汽車站。”盧市長說。

    “長途汽車是第二天早晨開,我跟蘭花就在候車室裏呆了一晚上。早上,我對蘭花說,你早點回去吧,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我話還沒說完,蘭花就哭起來了。”盧市長說。

    “我們把行李放到長途汽車上,車還沒開,我從車裏下來。對蘭花說,對不起,我不能送你報到了。蘭花什麼都沒有說,就當着很多人的面,無所顧忌地抱着我哭。”盧市長說。

    “車開了,我看見蘭花還在哭。我鼻子發酸,也忍不住流淚了。我們就這樣互相揮淚告別。”盧市長說。

    “還是自然流露的感情,真情感人啊。”沈主任說。

    “從不到7歲開始,我們六年小學同桌,初中三年同桌,高中三年一個班,整整十二年,我們從來都在一起,從未分開過,這一次是真的分開了。所以,我們都很傷心。”盧市長說。

    “後來怎麼樣”沈主任問。

    “我跟蘭花雖然不在一個大學,但好歹在一個城市。我按照出發前的約定,到車站接到了蘭花,跟她拿着行李,轉了幾道車,又走了兩公里多路,把她送到了大學。我跟她報了到,到了她的宿舍,跟她一起放好行李,把牀鋪好後,才離開。”盧市長說。

    “蘭花送我出來,我們互相勉勵說,好好勤工儉學,爭取不讓家裏負擔,好好把大學讀完,再找份好工作,不再過窮日子,苦日子。”盧市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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