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繼任者 >第312章 相互下跪
    “我問蘭花,一年的時間怎麼變化這麼快變得我都不認識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說。

    “蘭花還是邊哭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難道我們十二年的朝夕相處,就抵不上這一年”盧市長說。

    “我問蘭花,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去她說想。我問想不想一起從縣城走回去她說想。我問她想不想我她說想。我問她是不是有了其他的人,她說沒有。我問她在她眼裏,我是她的什麼人她說是最好最好的、下輩子也忘不了的人。”盧市長說。

    “我說,既然這樣,我們都好好活着,我們又站在一起,爲什麼不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呢那是生於我們、養育我們,是我們魂牽夢繞的家鄉啊。”盧市長說。

    “蘭花突然跪了下來,抱着我的腿大哭,痛哭。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到我們的過去了。你走吧,你以後別來找我了,你把我忘記吧。”盧市長說。

    “在哪一刻,我心如刀絞,彷彿天塌下來一樣,萬念俱灰。我留着淚,把蘭花扶起來,也彎下腰,拍打着她膝蓋上的灰塵。然後,我們一起在草坪上坐下來。”盧市長說。

    “我跟蘭花講了學習的情況,家教的情況。我告訴蘭花,我的收入很可觀,我們貧窮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好日子很快就會到來。我們爲什麼不能一起,開開心心地去迎接好日子的到來呢”盧市長說。

    “蘭花把頭靠在我的肩旁上,除了繼續流淚外,一言不發。我說,馬上放寒假了,我跟你買票,我們一起回家,回家吧。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不問你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們一起開開心心地回家,行嗎”盧市長說。

    “我問蘭花住哪爲什麼不到學校住現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錢用蘭花只顧流淚,什麼都不說。”盧市長說。

    “我看見蘭花看了看錶,我那個時候還沒有手錶,我捨不得買手錶。我跟蘭花本來是並排坐着的,這時候,蘭花鑽到我懷裏,用雙手抱着我的脖子,狠命地親吻我。又把我拉起來,抱着我,在我懷裏抽搐着。”盧市長說。

    “蘭花說,對不起,我的眼淚已爲你流乾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也以後別來找我了。從此以後,我們就各奔東西吧。說完,蘭花就快步離開我,向校外走出。我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盧市長說。

    “誰知走了十幾步,她突然扔下很時髦的手提包,快步向我跑來,抱着我使勁地親,使勁地哭。哭得很傷心,很撕心裂肺。親過之後,哭過之後。她拾起地上的手提包,快步離開了我。”盧市長說。

    “我緩過神來後,馬上去追她。我抓住她的手說,別犟了,跟我一起回去吧。她奮力睜開我的手說,我不回去,你別跟着我。我仍然跟着她,她很生氣地說,你再跟着我,我就報警了。”盧市長說。

    “我沒辦法,只好站着不動,讓眼淚不停地流。淚眼朦朧中,我看見蘭花站在不遠處。她無助地看着我,也在抹眼淚。”盧市長說。

    “你後來弄清楚了嗎蘭花究竟是怎麼回事”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問。

    “是悲劇還是喜劇,我們還不知道呢,請市長繼續講吧。”我說。

    “大三放寒假後,我一個人回了家。這是我離開家鄉三年後,第一次回家。我特地寫信告訴父親,請父親在鎮上等我。”盧市長說。

    “我先坐火車到我們市裏,再坐長途汽車到縣裏,然後坐車到鎮裏。父親在鎮裏接到了我,父親幫我拎着一個包,我肩上揹着一個包,手裏拎着一個包,跟父親一起,慢慢朝家裏走去。”盧市長說。

    “我們邊走邊聊,自然離不開蘭花的話題。父親問我,蘭花爲什麼不一起回我說蘭花有事,回不來。父親說,蘭花家裏變化很大,去年,下了一場很大的雪,雪把蘭花家的房子壓垮了,蘭花的父母和四個弟妹全部埋在裏面了。”盧市長說。

    “父親說,後來,我和鄉親們把他們六個人救了出來,四個弟妹受了輕傷,蘭花的父母卻傷的很重。村裏派人把蘭花的父母送到了鎮衛生院,衛生院的醫生說,蘭花的父母都要住院,好像是骨折。”盧市長說。

    “村裏暫時把村部騰出來讓蘭花一家過度,鎮裏和縣民政局也送來了一些棉衣棉被、生活用品和慰問費。但這是杯水車薪,四個弟妹要上學,家裏的地也無人耕種。蘭花父母的住院費、四個弟妹的學費都沒有着落。總之是,蘭花一家陷於了悲慘的境地。”盧市長說。

    “父親說,蘭花的弟妹自覺進行了分工,做飯的做飯,照顧父母的照顧父母。我的父親跟村幹部們一起,幫他們家耕種,還輪流去醫院照顧蘭花的父母。我的母親到蘭花在村部的臨時家裏看了看了,當即嘆了氣,流了淚。”盧市長說。

    “我母親回來對父親說,蘭花他們家四個孩子怪可憐的,把四個孩子都接到我家裏來喫飯吧,他們正在長身體,不能讓他們吃了上頓沒下頓啊。父親滿口答應,就和母親一起,把他們接到我們家。我們家裏當時也很窮,但總是想法

    讓我們兩家人喫飽。”盧市長說。

    “蘭花家裏算是基本正常了,但蘭花的四個弟妹的學費和父母的醫療費、還有房子的重建費用,都是大問題。我們家裏也沒錢,實在幫不了他們。這個時候,蘭花的妹妹菊花給蘭花寫了信,把家裏的情況跟蘭花說了。”盧市長說。

    “父親告訴我,菊花的信發出去沒多久,他們家裏就陸陸續續收到了蘭花寄回來的錢。按照蘭花在信中交待,我父親和菊花一起,把蘭花的父母送到了縣人民醫院去看病。”盧市長說。

    “與此同時,菊花就和我父親一起,找來了建築隊,在原宅基地,蓋了一棟兩層樓的樓房,那是我們那一帶第一棟樓房。父親說,房子蓋起來時,好多人都來看,都誇蘭花有本事,會賺錢。住了兩個多月的醫院,蘭花父母的身體都好了,都出了院,回到了家。蘭花四個弟妹的學費也不愁了,蘭花一家的生活恢復正常了。”盧市長說。

    “蘭花的父母滿面紅光,走路都揚眉吐氣了,她的弟弟妹妹們更是挺直了腰桿,雄赳赳氣昂昂的。”盧市長說。

    聽到這裏,我突然感到心裏有些沉重,有些鑽心的疼痛。我大概明白了什麼回事,明白了爲什麼蘭花要忍痛含淚、心如刀絞地離開市長。

    當時蘭花家的那種情況,當時的盧市長,一個大二、大三的學生,是絕對沒有能力解決的。我想,蘭花也應該明白這一點。在不停地思想鬥爭中,在情感和金錢面前,蘭花不得不放棄了情感,向金錢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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