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天行健公司董事長梁剛另外找一間辦公室,梁總打開了自己的辦公室。我請梁總去招呼會議室的人,把盧市長請進了梁總的辦公室。
“有什麼事嗎”盧市長問。
“有事。”我說。
“你說吧。”
“您還記得那個煤老闆黎毅彪嗎”我問。
“記得啊,把我燒成灰我也記得,他毀了我的初戀,現在想起來,心裏還在隱隱作痛。”盧市長說。
“在您說到黎毅彪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了,我突然想到了剛剛脫逃的礦老闆黎西煌,怎麼這麼巧,都姓黎呢我有些好奇,就讓縣公安局查了一下,公安局效率很高,很快把大概情況查出來了。”
“你說說看,怎麼回事”
“黎毅彪就是黎西煌的父親。”
“你能確定”
“親生父親,準確率百分之百。”
“這麼巧啊”
“真有這麼巧,無巧不成書啊。”
“黎毅彪還活着嗎”
“還活着啊。”
“怎麼總是好人命短,壞人命長啊”
“沒辦法啊,老天爺再怎麼公平,也有疏忽的時候啊。”
“黎毅彪在哪”盧市長問。
“現住市明鏡湖高檔別墅,也就是傳說中的富人區。”我說。
盧市長皺了皺眉頭,半天不說話。我靜靜地坐着,等着他繼續問話。
“黎毅彪一個煤老闆,怎麼會跑到我們市裏來呢我們這裏又不是煤炭主產區”盧市長自言自語地說。
是不是現在的省長,當時的常務副市長向進邀請來的,只是道聽途說的消息,還沒有最後證實,我不敢說,也不能說。
我說:“黎毅彪怎麼到我們這裏來的,照我看來,無非是兩個主要途徑。”
“哪兩個主要途徑啊”盧市長問。
我說:“第一個途徑是,自己找來的。”
“怎麼找來啊”
“黎毅彪原來開採煤礦的地方,或者說煤炭資源枯竭,賺不到錢。或者說採礦權被其他的人奪了過去,自己插不上手。就只好把目光轉向其他的地方,我們市畢竟是礦產資源大市,到我們市來搞轉型,不開煤礦,開其他的礦也是順理成章的啊。”我說。
“那第二個途徑呢”盧市長問。
“黎毅彪開煤礦的時候,畢竟輝煌過。可能結識過一些官員,一些頭面人物,有沒有可能是這些官員,或者說這些頭面人物邀請來的呢”我說。
“第一個途徑我們暫且不去理會它,如果是第二個途徑,那麼是哪些官員、哪些你說的頭面人物邀請他來的呢”盧市長問。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但我們還是可以找到線索的。”我說。
“你說說看,怎麼找”
“市長是行家裏手,經驗比我豐富,用不着問我啊”
“我現在腦子很亂,還理不出頭緒來。就想聽一聽你的看法。”
“市長是不是想考我啊”
“我哪有時間和精力來考你啊只是要你說一下,供我參考。”盧市長說。
“行,我不說你,你說吧。”
“先通過工商部門,查一下黎毅彪的公司,是什麼時候在我們市註冊的。再通過組織部門、黨史部門、檔案部門查一下在這個註冊時間段,市裏是哪些領導負責礦產資源的開發。”我說。
“然後呢”
“明鏡湖那麼好的地方,一般是不能建別墅的。通過建設部門、規劃部門、房產部門查一下,是誰批准建設的。”
“然後呢”
“通過一比對,就可以大致查出來是哪些領導了。”
“然後呢”
“再綜合分析,就基本可以確定是哪一個,或哪幾個領導了。”
“然後呢”
“然後就是市長您的事了。”
“此話怎麼講”盧市長問。
“看您恨黎毅彪的程度啊。”
“恨又怎麼講不恨又怎麼講呢”盧市長問。
“我能不能先說不恨啊”
“可以啊。”
“如果不恨,那就很簡單了。”
“怎麼簡單啊”
“那就把這件事忘記就行了,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就像一滴水滴到池塘,波瀾不驚。”我說。
“那恨呢”盧市長問。
“恨就可以爲民除害啊,黎毅彪既然可以害蘭花,也可以害其他的人啊。從市長的回憶中,就可以知道,黎毅彪多年以來,爲富不仁。用金錢腐蝕官員,用美色賄賂官員,還不知道欺壓了多少百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呢。”我說。
“冤有頭,債有主,血債要用血來還啊。黎毅彪幹了這麼多壞事,不可能讓他逍遙法外,安度晚年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應該如此啊。不如此,天理不公啊。”我說。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月光縣,你怎麼
處理呢”盧市長問。
“黎毅彪的兒子黎西煌就在我們月光縣開礦,子承父業,無惡不作。把紅廟鄉弄的烏煙瘴氣,百姓恨之入骨。我跟您彙報過,我不管是什麼背景,不管有多大的來頭,就動了手。”我說。
“我首先找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不好明確反對的切入點,以重婚罪的名義抓捕了黎西煌。然後成立一個調查組,徹底清查黎西煌的罪行。在證據確鑿後,就依法嚴辦黎西煌。我們畢竟是國家工作人員,我們不能盲幹,得依法辦事啊。”我說。
“當然,我們工作中也有漏洞,我也跟您作過檢討。雖然我有預感,國慶節前夕,還專門到公安局去過,反覆交代過。但我還是沒有想到,黎西煌竟然能從看守嚴密的看守所脫逃了。”我說。
“你對黎西煌脫逃怎麼看”盧市長問。
“黎西煌從看守所脫逃,對內,相關直接責任人玩忽職守,監守自盜,嚴重違法亂紀,是一個十分嚴重,十分惡劣的事件。”我說。
“對外呢”
“黎西煌脫逃事件,他們安排考慮的這麼周密,不可能是一個孤立的事件,肯定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活動。我們已經成立了調查組,對幕後的原因進行徹底的調查。我們一定要找出幕後黑手,將那些不法之徒繩之以法。”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