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死難者家屬明天上午九點開會,請相關部門負責人蔘加。
打完電話,我來到市紀委辦公室,說找楊書記,辦公室工作人員讓我等一下,說楊書記正在跟人談話,請我稍等。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動靜,我有些着急。因爲是見紀委書記,我估計楊書記有重要的事要談,就不敢貿然過去敲楊書記辦公室的門。
我很客氣地請辦公室工作人員進去跟跟楊書記通報一下,說我在這裏等他召見。
辦公室工作人員問我是誰我說我是月光縣的常小剛。工作人員問我是幹什麼的我說,你就說我是常小剛,專門來等楊書記接見的。
工作人員警惕地、狐疑地望着我說,楊書記很忙,請我耐心等。
我說,那你就跟楊書記說,我剛從翁書記那裏來,專門來找楊書記的。
“哪個翁書記啊”工作人員問。
“市委書記翁敏傑同志。”我說。
“你真是從翁書記那裏來的”
“是不是,你跟翁書記打個電話問一下,不就行了嗎”
“那麼大的領導,我怎麼敢打電話啊”
“那你就進去跟楊書記說一聲啊。”我說。
“你還是等一下吧。”工作人員說。
正說着話,市紀委書記楊漢雄同志邊跟人說話,邊從走廊上走過去。
等他送人轉回來時,我迎了上去。
“小剛,我一直在等你呢。你怎麼不進去找我啊”楊書記問。
“您有要事談,擔心打擾您啊。”
“打擾什麼啊你直接進去不就完了嗎”
我望了望工作人員說:“還是在這裏等您好一點,翁書記要我來找您,說您有事要跟我說。”
“你是不是來很久了”
“坐在辦公室裏,等了一下。”
“小剛啊,你以後可不許這樣啊。直接到辦公室去找我就行了,哪那麼多等啊等的繁文縟節啊”
“行,我以後直接去辦公室找您。”我說。
楊書記帶我來到辦公室。
剛纔那個工作人員一改冷漠,滿臉堆笑地跟我倒了茶,然後退出去了。
“小剛啊,我們長話短說。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國務院淩河大橋垮塌的報告已經出來了。30多個億,70多條人命,想起來就讓人痛心啊。”楊書記說。
“根據上級指示,我們採取了措施,你們縣的馬志、高飛飛、蒲自謙涉嫌玩忽職守罪、受賄罪,已經進去了。”楊書記說。
“有一件事必須向你說清楚,根據幹部管理權限,你們縣建管站站長蒲自謙應該是你們管的幹部,我們經過研究決定,因爲蒲自謙涉嫌犯的是與馬志、高飛飛一樣的罪,我們就一併把他收拾了。事前沒跟你通氣,請你諒解。”
“堅決擁護市紀委的決定。”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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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不是我們市紀委的決定,是市委的決定。”楊書記說。
“另外,從我們中紀委開始,都強調一查到底,不漏一人。國務院的報告雖然很細緻,但還是漏掉了一些人。漏掉了你們縣建管站副站長及其以下的幹部,有些人肯定涉嫌玩忽職守罪,有的也可能涉嫌犯受賄罪。”楊書記說。
“我找你來,就是請你回去徹底調查,查清問題,把他們一併收拾,不留後患。”楊書記說。
“好,我們一定徹查,堅決不放過一人。”我說。
“你先把問題查清,至於怎麼處理,你要跟我們通氣,上下一盤棋,我們一併統一處理。”
“我明白了,我們一定隨時向你們彙報。”我說。
“你們柳樹鄉原來的黨委書記柳順平怎麼樣了他開口了嗎”楊書記問。
“還沒有呢。”
“要嚴加看管,多動腦筋,想方設法讓他開口。”
“行。”
“那個奮進集團的原董事長周懷南怎麼樣了”
“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不開口啊。”
“這樣表面上的硬骨頭,實際上的軟骨頭我們見得多,司空見慣。據統計,全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貪官都招了。柳順平、周懷南不可能是例外。你放心,他們堅持不了多久,遲早會開口的。”楊書記說。
“你們只要多做工作,多一點耐心,防止他們與外面的人相互串供就行了。”楊書記說。
“好,我們一定按您的要求辦。”我說。
“國務院的報告說,山河昇龍建設集團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古漢科,涉嫌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行賄罪,被列入了移送司法機關處理人員的名單中,我有點疑問,我們一直都在找古漢科,都沒找到,難道國務院調查組把他找到了”楊書記說。
“我們也一直在尋找古漢科,就是找不到。我們縣公安局的同志告訴我,古漢科還沒有找到。”我說。
“還沒找到,列入移送司法機關處理人員的名單中幹什麼呢”
“可能調查組有調查組的用意,想以此震懾類似的人,類似的犯罪分子。”我說。
“那個原來礦業公司的負責人石遠方有消息嗎”
“沒有,我們縣公安局一直在找他,可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一樣,怎麼都找不到。”
“好邪乎啊。”楊書記說。
“是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焦作斌、黎西煌兩個礦老闆怎麼樣了把他們抓回來了嗎”
“不好意思,沒有。”我說。
“真虧得你啊,真佩服你啊。一個人大老遠跑來,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還乾的這麼好,這麼有工作幹勁,這麼有工作熱情。要是換了我,說不定就一蹶不振了。”
“要是換了您,說不定,您比我幹得更好呢。”我說。
“你別往我臉上貼金,我幹單一的工作還行,這麼複雜的環境,這麼複雜的工作,我肯定幹不好。”楊書記說。
“領導好謙虛啊。”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