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大概是前陣子與東海龍王交戰所受的傷還未好全吧。”
金貔已經收了刀,和白契一道向我們走來。
我看着白契大汗淋漓,臉色卻是不大好看,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問他:“是不是肩膀上的傷還未全好”
“不是。”
“那是怎麼了”
白契直接閉上嘴巴。
我就不再追問。蘊瀾則建意他們去洗個澡,打了半天,一身的臭汗。
白契洗澡去了,蘊瀾也建議我去洗個澡。只是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
蘊瀾就讓仙娥帶我去了後山,那兒有一方天然山池,清咧透澈。我在此處設置了仙障,又讓梓盈和燕靈守在四周,這才安心御下衣物,下了池子。
山中泉水自是比外頭的水冷洌的多,加上又是別人的地盤,也不敢洗得太久,草草在池子裏洗了片刻,就起身,重新換了衣裳。
梓盈和燕靈又幫我重新綰髮。梓盈拿着鏡子給我看,說:“公主真是越來越美了,連身爲女人的我都移不開眼了。”
鏡子裏那張臉確實是漂亮的,略微圓潤的臉蛋,白裏透紅,眉目如畫,脣紅齒白,這真是老天爺的完美傑作。只是想着如此一張臉兒,卻讓龍默然退了婚,還讓白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又是一陣氣惱。
“光長得美又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喫。”我放下鏡子,有些氣悶。
燕靈小聲說:“我看那蘊瀾上仙,對公主應該有意思。”
蘊瀾,憑個人感覺,蘊瀾確實對我意思。只是,有了白契這個前車之鑑,我卻是不好太過冒進,只能先矜持着。
我打扮妥當,重新來到之前喝酒的地方,金貔白契蘊瀾都重新換了衣服,正坐在木桌前喫着仙果。
我上前施了禮,坐在金貔對面,左右兩邊分別是白契和蘊瀾。
蘊瀾給我倒了杯茶水,移到我面前。
“謝謝。”我輕聲道了謝,呷了口茶,說:“咦,這是烏龍茶嗎”
“是。”
“味道略苦了些,不過回口甘冽,回味無窮。”我再度喝了兩口,仔細品味,“純香綿綿,入口絲滑,真是好茶。比我棲鳳山的茶葉還要好喝。”鳳族中人不怎麼愛喝茶,只喜歡瓜果。但因爲我玄天的記憶,偶爾也會喝茶。
蘊瀾說:“你若是喜歡,就帶些回去吧。反正我這兒還多的是。”
“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蘊瀾笑了笑,果然就吩咐仙僕,去裝茶葉。
白契放下茶碗,說:“出來已有數日了,也該回去了。”
金貔無異義,蘊瀾卻說:“白兄不再多住幾日”
白契說:“下次吧,石渠郡不可一日無主。”又對金貔說,“這回掃了大人的興致,實在是慚愧,等我有了狀態再來找大人切磋。”
出來已有五六天了,確實該回去了。金貔父子也不再說什麼,蘊瀾則笑眯眯地對我說:“公主的桃花釀很閤家父心意,連我都忍不住喜歡上了。只是家中庫存已不多,不知公主可否再贈我點桃花釀”
蘊瀾擊掌笑道:“如此,甚好。那在下就等着公主的桃花釀。”
告辭了金貔父子,我與白契相攜返回沐澤龍洲。
出了烏戈神山,一路上,我和白契卻奇異地保持着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還是有些怨懟的,好不容易鼓氣勇氣自薦枕蓆,人家卻一口拒絕,除了傷面子外,也還有些尷尬。
飛輦飛了半個時辰,方飛出神山範圍,但離地仙界也還有相當遠的路程。這個地段,也屬於天界三不管地帶,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也是最容易被仇家盯上再來個毀屍跡的大好地方。
好在,白契早已有先見之明,每次前往九重天外,無論是白墨的伏虎神山,還是去金貔的烏戈神山,都會在輦車外沿掛上上神信物,如此一來,就算被仇家盯上了,也要顧忌身後的上神。
臨走前,金貔也給了我一枚令牌,散發着金色光茫的木牌,上頭刻着一隻雄昂的貔貅。光靜靜地躺在手掌上,也能感覺出這小小木牌上的無窮威力。
這是金貔上神出行天界的信物,也是他本人的信物,見此牌如見其人。這令牌的唯一好處就是行走在這種三不管地帶,就算被仇家盯上,金貔也會在第一時間得知,就能及時出現相幫。
白契說:“蘊瀾居然把金貔大神的貼身符牌給了你,想來對你已是動了心。”
我扭頭看着他,說:“你不也有金貔大神的符牌”
白契搖頭,“我這只是金貔大人給我的信物,只在這種三不管地界有用。”
我有些郝然,訕訕地說:“我實力低嘛。”
白契看着我:“蘊瀾如何”
“很好,不驕不傲,瀟灑風流。既無上神之子的傲慢,又無大部份男神仙的自命不凡。能得白世兄誇的神仙,自是極好的。”我看着他,笑道,“世兄一片苦心,無雙銘記於心。”
其實蘊瀾的條件是真的不錯的,以我挑剔的眼光,也實在找不出半分不是來。與這樣的男神仙結合,對我自是大有好處的。別的不說,除了修爲上能一日千里外,還能找個上神級別的靠山。今後對上乾風,又增加了不少底氣。
神仙也會有江湖,神仙也有爭權奪利之心,更不用說,我肩扛翼族使命,以及替師父報仇。這兩份責任沉沉壓在我身上,也容不得我去矯情。當年同意修煉心經,不就是爲了今日麼
於是,拋開被白契拒絕的羞惱,我又誠懇向白契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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