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繼續道:“元陽真君點明白契早在不知不覺中困入相思劫,我還以爲他不過是最近幾百年爲情所困而已。沒想到,這混小子,居然整整被困了五萬年。”

    我乍舌,五萬年呀,算起來,白契自成年後,就陷入了相思情劫當中,整整五萬年啊,這可能嗎

    但我仍是有些疑慮,相思劫我並未體會過,但也聽說過,這是個說痛苦又不算太痛苦,說不痛苦,又比較痛苦的劫難,是極影響精神和修爲的。

    “那個,讓白契犯了相思病的人,是誰白爺爺知道此人嗎”我輕聲問。

    白墨看我一眼,緩緩說:“以前並不清楚,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

    我沉默了,沒有繼續再問,也不敢問。

    “無雙,白契的相思劫已深入骨髓。按元陽真君的說法便是,如同病毒已完全溶入他血肉當中,倘若割捨除非失去這條命。”

    我心頭一緊,說不出的複雜慌亂。

    “白爺爺千萬別自亂陣腳,肯定有解決方案的。”此時的我思緒混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活了百萬年卻依然爲小輩擔憂的老人,我想了想,“既然元陽真君查出了白世兄所犯劫難,那應該有解決的方案的。是不”

    白墨長長一嘆:“解決方案倒是有,只是解鈴還須繫鈴人。”

    我心頭一個咯噔,什麼意思

    白墨不再多說了,因爲棲鳳山已經到了。

    等我回了棲鳳山,卻是睡不着覺了。

    冬季裏的夜晚寒氣襲人,棲鳳山更是寒氣森森,夜風吹打着從凡間帶來的琉璃窗戶,窗子發出細微的怦怦之聲,似鼓捶,一下又一下地敲擊着我本來就紊亂的心臟。

    寢殿內儘管冰涼似水,但我這用千年野雁絨織就的錦被柔軟似雲,和暖如春。我躺在舒適的被窩中,本該早早睡去,此刻卻是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腦海一片紊亂,白契的相思劫如果是真的,那麼,他的相思對象又會是誰呢

    冬陽緩緩從東方天際升起,金紅色的火球除了帶給人們純亮的光線外,並未帶來任何時暖意。不知何時,那顆調皮的老梧桐又跑到棲鳳宮,巨大參天的梧桐樹枝包括枝葉,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四處散落的枯葉使得整個棲鳳宮看想來相當蕭條,給人一種毫無生氣的感覺。

    “老梧桐,你這老混蛋,誰讓你跑到這兒撒野的。”梓盈的怒吼舉山響動,棲息在梧桐上的各類飛鳥也撲閃着翅膀跑得飛快。

    “好久沒曬過陽光了,就讓我曬曬嘛。”老梧桐的聲音帶着委屈和不平。

    “棲鳳郡那麼寬的地盤隨你去找一處曬太陽,爲什麼非要來霸佔公主的寢宮,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梓盈火氣老大,吼聲直達天際,足可預見她的憤怒之深。

    “棲鳳郡唯有棲鳳山最高,當然要在最高處曬太陽,這樣才暖和嘛。”

    “放屁,你這臭梧桐,我看你就是欠打。”

    連續幾個晚上失眠,清晨起來頂着兩個黑眼圈,正由燕靈拿熟雞蛋熱敷,正頭昏腦脹的,聞言揚聲道:“梓盈,拿斧頭把這老梧桐砍了,本公主用來當柴燒。”

    梓盈果然就變出一把黑漆鋥亮的斧頭,不等砍將過去,老梧桐已收掉一身聳入雲霄的枝葉,變回原身,一個又瘦又滑稽穿着灰袍的老頭兒一邊大叫“救命”一邊抱着腦袋化爲一道黑煙就溜走了,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只有空氣中還傳來老梧桐委屈的聲音,“太沒天理了,太沒天理了,鳩巢雀佔呀”

    我冷笑:“那需要本公主把地盤還給你嗎”

    “不不不,不用了,我這便走,這便走。”

    梓盈橫着一張臉指揮着仙娥們打掃宮內枯葉,進來對我說:“這老梧桐,越來越不像樣了。”

    我問:“好端端的怎麼又跑來搞破壞”

    “誰知道呢不過每次這老梧桐一來,咱們公主就會倒黴,公主,您今日務必小心。”梓盈說。

    我笑笑,正要斥責梓盈無稽之談,梓盈卻一臉正色地說:“這些年來,老梧桐每次來搞破壞,都會發生些不好的事。以前倒是沒察覺,最近幾百年卻是略有感觸。就拿當年飛鷹進犯棲鳳山,老梧桐頭天就來了,趕都趕不走呢。那一次,咱們翼族可是幾乎滅族。第二回,公主您被聚海隆洲的廖明欺負,差點命喪黃泉。第三回,龍默然與您退婚。第四回,咱們被維光和金嬋娟追殺,掉落混沌涯”

    我怔了怔,梓盈這麼一說,確實激起了我內心的陰影。

    “不過公主不必驚慌,此次那老梧桐不過呆了區區兩個時辰。比起當年飛鷹欺上門來足足呆了七個日夜可輕多了。婢子估摸着,也就是遇上一些不順心的事吧。”

    正這麼想着,靈婉進來稟報:“公主,靖揚神君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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