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終於安穩的時候,李文傑卻是病死了。一箱子的金銀財寶還來不及揮霍,就要死不瞑目的逝世了。
對於李文傑帶來的嬰兒,他自己對哥哥和嫂子隱瞞,聲稱是在河邊撿到的。他不希望將自己唯一的親人牽扯到連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的事件中,只希望哥哥嫂子收養這個嬰兒。然而李文傑走得太快,還未來得及說出十八年後與李元嘉之約,就這樣撒手人寰了。
十六年後,昔日尚處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已經長大成人了。不過離譜的是,這具身體早已被來自未來的我佔據了。我和其他穿越者一樣,同樣是附身,可這一附身便是十六年。
與其他穿越者的路數有些不同,我是在一場碰瓷事件中意外死亡穿越而來。帶着前世的記憶在這個世界生活了整整十六年,我倒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大唐人。
我的人生註定不是平凡的,因爲我總是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我的人生就好像是在喫爛蘋果一樣,永遠也不知道里面有一條蟲或半條蟲。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夠修煉到腳踏多條船乃至冰火兩重天的地步。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獨自一人在院中練劍,可是先天笨拙的我終究還是無法領會到劍法的高超與精妙絕倫之處。不過我也早已經習慣了,或許是我在練劍方面的確沒有什麼天賦吧。但是我卻沒有預料到這個不平凡的下午影響到了我的將來。
正當我扔下劍來休息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天籟之音。我一聽便知道那是我養母的聲音。
我的養母李氏是我們村裏的一枝花,有着夜鶯般的歌喉,說話就猶如唱歌,好聽極了。不過我那養母的長相我實在是不忍心恭維。據說我養父當年與養母相親的時候,養母是帶着紗巾遮掩住了自己的秀臉,光是憑着那天生的歌喉便征服了我的養父。直到他們洞房之日,我那養父才發現了養母的廬山真面目。
“小三啊,又是你獨自一人在家啊”養母的聲音頗具誘惑力。我聽着都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裏養母對我可沒有這般客氣,怎麼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
我笑臉相迎,走上前去說道:“對啊母親,父親與大哥出去押鏢還未回來呢”
說起我那大哥,我當下就很是生氣。自幼我都是在我那大哥的光環下成長的,他纔是擁有主角光環的男人。我那大哥也是一個天才,自幼便和養父學習劍法,深得精髓。光是劍法高超也就罷了,他不但沒有遺傳到養母的“美貌”,竟是那麼的英俊瀟灑,即便是我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養母笑嘻嘻地走進我面前,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頰。此情此景令得我不禁想入非非,難道養母是要與我當下我的腦海裏浮想聯翩,不知道養母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養母那姿色我實在是沒有多大的興趣,更何況她還是我的養母啊。
“小三啊,爲娘平時對你也不錯吧”養母的聲音越發的委婉,我都有些沉醉在她的妙音裏了。
“母親對孩兒當然不錯。”我面帶笑容的應道,不過心裏卻是一陣亂想。你對我可真是不錯,平日裏喫飯就沒給我湊齊過一日三餐,即便是過年喫水餃,我也只能喫只吃餃子餡的大哥喫剩下來的餃子皮。想起這些來,我的這位養母對我可當真是好。
不過令我印象最爲深刻的還是在我十歲的那一年。那一年對我的養母來說就是最爲不幸的一年,可謂是事事不順,事事相違。最後,我的養母終於由於長時間的積勞憂慮而病倒在牀不起。後來一位雲遊四方的老道士來到了我們村子,正好我的養母信奉道佛一說,便把那位老道士請到了我們的家中。
不得不說,這位老道士還是有幾分本領的,基本不用像那些郎中醫生一般號脈便能看出我的養母是中邪所致。在我們村子裏,最爲迷信的便是中邪一說。在我養母的百般懇求以及十兩紋銀的誠意之下,那位老道士終於答應爲我養母驅邪護佑。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老道士竟然將那所謂的邪惡之物指向了我。老道士信誓旦旦的說我便是導致我養母生病的症狀所在根源。
最爲可笑的是我那位信奉道佛的養母竟然信了老道士的邪,開始了驅邪法事。老道士臨走前給了我養母解決之法。養母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我的飯湯裏下了耗子藥。我就這樣糊里糊塗的喝了下去。
至於我的養母爲何會對我如此,還是因爲十多年前的一位算命先生。那位老先生也算是我養母與養父的大媒人。早些年養母就找他算過姻緣,而那算命先生卻是費盡心思煞費苦心的將我那養父與她硬生生的捆在了一起。
而我的面相粗俗,手相也看不出個紋絡來,但是他卻說我是火命。而我又是在河邊撿到的,又將我和水命扯在了一起。終究,我的養母信了那位算命先生的話,從此便對我這個水火兩命的不祥之人百般刁難。
我的名字叫做李三,說起這個名字也都是拜那位算命先生所致,他說我命裏缺三。而我那個大哥倒是起了個挺響亮的名字,他叫李雲龍。
母親的手在我的臉頰上用的勁更大了,我都能感覺到臉上一陣滾燙的發熱夾雜着淤青的疼痛。
“小三啊,今天母親又輸了不少的錢,可是母親又不想讓你父親和大哥知道這件事情。你也知道的,咱家裏現在沒錢,可是賭坊裏的人緊追着不放,你看能不能將你那塊玉佩借給爲娘拿去抵債一陣子。”
聽完之後我才緩過勁來,原來她是在打我那塊玉佩的主意。我那塊玉佩乃是我的親生父母留給我的。雖說親生父母拋棄我不對在先,可是我還要憑藉着這塊玉佩去尋找他們啊,怎麼能夠將這玉佩拿給養母抵債呢。
我二叔逝世前留下了一箱子的金銀財寶,不過我養母早年被二叔帶壞,好堵成性,再多的金銀也經不住她的揮霍。
似乎是看出了我一百個不情願,我那養母終於爆發了本性,當下就將我按倒在地,從我的懷裏一陣亂摸,終究還是被她拿到了玉佩。
怪也只怪我劍法沒練好,竟然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都打不過啊。蒼天啊,大地啊,我怎麼這麼的命苦啊
就在我喊天喊地的時候,賭坊裏的人終於來逼債了。看着養母將我那塊玉佩交給了他們,我的心裏就通針扎一般的絞痛。
但是一想起來那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玉佩,當下我便衝了上去從一個大漢手中將玉佩奪了過來。賭坊帶頭的黑臉漢子頓時被我這番搶奪惹怒了。一貫囂張跋扈的養母也看不下去了,上來便給我一個大大的耳光。
我被養母的怒扇打的暈頭轉向,一不留神之下栽倒在地。養母還欲要搶奪我手裏的玉佩,我暈頭昏腦的踢翻了一旁的凳子。誰曾想凳子上的寶劍彈飛而出正中我養母的胸口。
我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我的養母會被我的劍刺傷,關鍵還不是我親手持劍啊。帶頭的黑臉漢子高呼:“殺人了”
我踉蹌地爬起身來,看着賭坊的人倉皇離去,再看着躺在地上的養母,我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地的鮮血,這得救助多少失血過多而死的病人吶。
我慌慌張張的湊過前去,完了,養母已經全然沒有了呼吸,不懂把脈的我都知道養母沒了心跳就是死亡的證明。
養母當真被我那把劍殺死了。
大唐律令嚴苛,但凡弒父殺母之重罪都會被判死刑。可我尚未娶妻生子,人生如此短暫還不想死啊。
怎麼辦,養父和大哥回來之後一定會殺了我的。我要不要先毀屍滅跡呢不行,賭坊的人已經跑走了,道聽途說的人肯定都知道是我殺死了自己的養母。
沒辦法了,毀屍滅跡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我使出喫奶的力氣將我那有着一百五十多斤的養母扔進了院子裏有着幾代人歷史的深口水井。“撲通”一聲,濺起的水花都將我那身十幾天前剛洗過的衣服打溼了。
我賊眉鼠眼的打探了門口四周,村子裏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其他來往的路人。我那雙從未沾過陽春水的手開始了一陣的挖土作業,將地上的血漬全部用沙土掩蓋了起來。
當銷燬掉證據之後,我再次將劍上的血漬一併清洗了。突然,背後傳來了一陣親切的呼喊:“小三,你在做什麼”
我很喫力的轉過頭去,雙眼久久不能離開那張英俊瀟灑的臉龐。說話的那人便是充滿着主角光環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