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夜良人 >第三十二章夜顧賭坊(上)
    第三十二章夜顧賭坊上

    夜曦從書房出去後便遇見了蔣逸,蔣逸看着她歪頭笑了笑,說道:“小曦子,方纔我見晉王殿下和俞家四公子來了,想來今夜他們三人自會暢談一番。

    趁着現在二哥不注意,小爺我就帶你出去轉轉,看一看這大鄴城夜景的繁華,如何”

    夜曦自來了這鄴城還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再加上想對這座城池作深入的瞭解,心中自然是十分願意的。

    蔣逸讓夜曦換了身男裝,便將她拉上了自己的馬車。

    坐在馬車裏,夜曦撩開簾子向外看去,只見到了夜間這鄴城與白日完全不同,似乎換了一座城池一般,人流比白日少了一些,但近處夜市依舊熱鬧非凡,叫賣聲此起彼伏,卻少了白日的喧囂;遠處萬家燈火,遙望有闌珊之意,寧靜而愜意。

    食攤處薄薄的誘人煙霧隨着晚風飄上半空,讓這月夜添上了幾分朦朧,看不真切,卻別有意境。

    夜曦沉浸在鄴城的夜景之中,蔣逸卻一直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將她的思緒硬生生拉了回來。

    “小曦子,你是不知道,六子巷裏有這鄴城最大的賭坊,叫做淘沙堂。

    這靠賭錢謀生的人呢,就如同大浪淘沙,成王敗寇,主要都是得看天命和運氣的,不過呢,手藝自然也是很重要的。

    先前小爺在手藝上還欠缺些,再加上手氣也不行,就只半個時辰,便把壓箱底的錢全都輸進去了,差點連貼身衣物都壓出去了,白白遭那些敗家公子哥兒好一頓嘲笑。”

    蔣逸說到這裏氣得直撇嘴,夜曦失笑,心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敗家公子哥兒,你自己不就是嗎。

    “要不是小爺我懸崖勒馬,估計到時就得要二哥拿錢去贖我去了,若是叫爹爹知道了,又得將我吊起來暴打一頓。

    前些日子小爺見你這耳朵還有些用處,今夜你可得好好表現,幫小爺把場子找回來,爺不在乎那幾個錢,只是想爭口氣罷了,今夜你只管好好表現,到時贏回來的那些錢都歸你,如何”

    聽起來不錯的樣子,夜曦爽快答應。

    馬車一路行進,到了淘沙堂時方停下來,夜曦隨蔣逸下來,只見這淘沙堂雙門禁閉,門口有兩個魁梧的漢子守衛。

    門面很小,幾乎就是一個小酒館的門口那麼大小,門是兩扇極爲普通的木門,門上連個匾額都沒有,和蔣逸口中的京城第一賭坊完全不符。難道是走錯路了

    夜曦有些迷茫的望着蔣逸,“這就是那個第一賭坊”

    怕不是全京城就這一家,所以是最大的

    蔣逸聞言看着夜曦如同鄉野村夫一般,“真是沒見識,京城查賭查的嚴着呢,這是人家的高明之處好吧。等一會兒進去你就知道了,到時你可別嚇得腿軟給跪下就是了。”

    夜曦摸了摸鼻子,“是嗎”

    蔣逸一走過去,守門的兩個漢子見了都恭敬一拜,“三少爺”

    蔣逸擺了擺手,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必多禮,微服私訪,低調,低調。”

    夜曦看着他的神色,真想上去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

    夜曦跟着蔣逸進了,方纔明白蔣逸話中的意思,她沒去過其他的賭坊,但她卻敢肯定這淘沙堂確實是配得上京城第一賭坊的稱號的。

    從門口進去,沿着迴廊饒了數個彎,便出現一個長和寬都有三十餘丈的巨大空間,只見寫着淘沙堂的巨大鎏金匾額懸掛在正中間的半空。

    向下望去,便是這淘沙堂的真實面貌,是一座中間掏空,四周呈圓形環繞,足足有三層的地下賭場。

    蔣逸一臉得意地看着夜曦,“如何,可還當得起小爺對它的評價”

    “還不錯。”

    蔣逸指着下面一層正東方向的那一桌,“看見沒,就是那一桌,那一桌是富家子弟常去的地方,若是沒有點家底是不敢去那兒的,否則一炷香的時間就得輸個精光,小爺上次就是在那裏馬下失蹄的。

    一會兒呢,咱們還去那桌,在哪兒跌的面兒,就得從哪兒把場子找回來,到時你就在我旁邊聽色子,聽到之後就暗中告訴我,如何”

    夜曦點點頭,“沒問題,不過,我對銀子沒什麼興趣,奴婢想和少爺討點別的東西。”

    “你說。”

    “是這樣,奴婢孤身一人來了這鄴城,其實呢是想找一位救命恩人,那救命恩人臨走前只留了一把劍給我,劍上的標記我不認得,我現在想找到他報恩他卻無從入手,奴婢是想請少爺幫奴婢找到那個人,您可接受這個請求”

    “好,成交。”

    “一言爲定,不許反悔。”

    蔣逸一臉篤定,“誰反悔誰是螃蟹。”

    夜曦想到上次喝酒時他也說了這句,便覺得蔣逸的話大半不靠譜,不過只要有蔣晗在,就不怕他賴賬。

    二人匆忙下了樓,到了那桌,莊家見了蔣逸笑道:“呦,三少爺有些日子沒來啦,小的想您想得緊嘞,今日既來了,耍兩把”

    蔣逸甩了甩頭髮,志得意滿,“那是自然。”

    旁邊圍觀的人羣立即傳來一片噓聲,“上次輸的那麼慘,這才過多久還敢來,平西侯府就是家底殷實啊。”

    “是啊是啊,就他那臭手,還賭,我看就是家底再殷實也禁不起他這麼折騰。”

    蔣逸翻了個徹頭徹尾的白眼,“呀,這位兄臺真是過謙了,我看你不僅手臭,而且還口臭,怪不得我一過來,一股子屎味兒撲面而來,也不知在家偷吃了什麼好東西”

    羣人皺眉,“咦,太噁心了。”

    那被蔣逸罵的男子亦是衣着華貴的公子哥兒,乃是東陽侯府的世子趙諒,此時被蔣逸氣得面如豬肝,“你說誰呢,你以爲你是平西侯府的公子我就怕你,你爹平西候,老子的爹還東陽侯呢。

    你不過是個沒有官職的老三,爺可是正正經經的東陽侯府世子。”

    蔣逸露出一抹冷笑,將一隻腿腿踩到椅子上,故作痞氣地說道,“沒錯,如你所見,我呢,確實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紈絝,不過呢,小爺有紈絝的資本,你有嗎”

    說完便將腳從椅子上拿了下來,站得端端正正,“我平西候的世子此時正在西境領兵守疆,二公子剛剛在北境打了勝仗,報效朝廷、保家衛國二位哥哥已經做了,我倒是圖個逍遙自在。

    不過話說回來,人呢還是得要的臉面,若我是世子,我可不敢來這種腌臢之地還四處宣揚”說到這裏蔣逸捏着嗓子學趙諒尖銳的聲音,“各位兄弟,我就是東陽侯府的獨苗,世子,嘖嘖嘖。”

    趙諒被蔣逸一番話臊得面色通紅,一時語塞,指着蔣逸連連說着,“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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