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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圍殺絕殺

    .. ,夜良人

    殷羽出事以來,蔣衡在牢中陪着她,讓商陸一直在外界查西蜀的消息。

    杜碧城修竹帶着百名絕殺一路北上,雖然行蹤詭祕,但人數衆多,終究沒法做到密不透風。

    杜碧城率衆剛一入京,商陸便迅速去了地牢通知蔣衡,這也是晉王后來再去天牢,蔣衡消失的原因。

    大蜀滅國,蜀人可悲可憐,但這卻不是他們禍及無辜的藉口。殷羽被誅夜閣的那些蜀人逼到如此境地,如今誅夜閣的百名絕殺全部入京,蔣衡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隨意來去。

    蔣衡從天牢離開後便命蔣家的三百影衛全部化身平民混入鄴京之中。

    這三百影衛是蔣衡在北境培養出來的勢力,經歷過嚴苛的訓練,能征善戰,亦善於潛伏僞裝,聚齊便是一支精幹善戰的軍事力量,分散便是一張彼此相通的情報羅網。

    兩方勢力彼此平靜的過了兩日。殷羽心如死灰,不願辯解,承認所有強加而來的罪名,俞家和晉王使勁渾身解數卻也只找出了幾個朝臣遇刺的真相,幫她洗脫了些許罪名,但卻也沒法將她從最終的死罪中解救出來。

    第三日,也就是明帝朝堂之上提審殷羽的日子,屆時,殷羽會被從天牢帶出,押往皇宮太和殿。

    誅夜閣的百名絕殺早已分批潛入鄴京,三百影衛也不動聲色的混入了鄴京的大街小巷市井之中。

    兩方勢力彼此試探防備,誰也沒有露出蹤跡。

    這一日,恰好是冬至,天色陰沉,將雪不雪,宜祭祀,忌出行。

    殷羽穿着單薄的灰色囚服,頸肩帶着沉重的枷鎖跪坐在囚車內,面色蒼白,頭髮披散在身前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側身一動不動地靠在囚車裏。

    囚車方一走上長安街,街邊便站滿了圍觀的百姓。

    衆人指着囚車中的殷羽,議論紛紛。

    “這就是提一下名字便能嚇哭孩子的剃頭刀不就是一個黃毛丫頭,真有這麼大本事”

    旁邊的人嗤之以鼻,“你懂什麼,這些刺客慣會僞裝,現在一副嬌弱可憐的樣子,若是卸了枷鎖,定會一劍要了你的小命。”

    “原來嫡公主魏安平就是絕殺殷羽,殷羽就是魏安平,但魏安平好好的一國公主不當,爲什麼要去給誅夜閣做絕殺刺客”

    “這誰知道呢,我聽說,她根本就不是嫡公主,她身上的胎記是假的。”

    “不管她是不是嫡公主,她殺了諸多大齊朝臣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證據確鑿,縱然她是大齊皇室,也難逃一死。”

    “你說證據確鑿,你親眼看見了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們瞎噴什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滾,全都滾。”

    在外遊歷的歸來的蔣逸方一入城便遇上了這滿城轟動的大事,看熱鬧的事總少不了他,他擠進人羣之中便遠遠的望見一人被壓在囚車裏,一時間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本能的相信夜曦絕不是衆人口中的那種人,此時正使勁渾身解數同看熱鬧的衆人爭辯。

    蔣逸和圍觀衆人吵得激烈,不知是誰嚷了一句,“劫獄啦”

    蔣逸下意識地向路正中的囚車看去,便見不知何處飛來的箭矢已經將押解囚車的差役定死在了木樁上。

    轉瞬之間,近百名蒙面刺客從天而降,同押解的士兵廝殺起來,圍觀的百姓嚇得四處逃竄,蔣逸想湊上前去保護殷羽,卻被人流擠得距離囚車越來越遠。

    不多時,混亂的人羣中便又涌出來了一撥人,足有三百人,將那些帶着黑色面罩的刺客全都圍了起來。

    這百名絕殺刺客經過多年刺殺,錘鍊出來一身陰狠決絕的手段。蔣衡手下的影衛則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擅長於正面較量和情報搜查。若論勇猛,百名絕殺自是不敵那三百影衛,但若論狠毒,終究是稍遜誅夜閣的絕殺一籌。但勝在人多,三人圍攻一人,兩方纏鬥在一起倒是不分上下。

    白拾趁亂殺到囚車旁,從差役身上搜出鑰匙開了囚車的鎖,走到車裏要救殷羽出來。

    然而他方一伸手,那靠在囚車中的女子便猛地擡頭,同時匕首送到了他的身前。

    白拾反應迅速,向後倒去,躲過了這一刺,那跪坐在囚車中的女子撩開亂髮,露出了面容,這囚車內的人根本就不是殷羽,而是蔣衡的手下鳶尾。

    白拾見勢心中涼了半截,中計了。正要向後撤,便見遠遠近近的房檐上一時間全都涌出了人,手中拿着弓箭,正是蔣衡早已下令埋伏在四周的禁軍精銳。

    以囚車爲中心,半條長安街的樓頂上全都埋伏滿了禁軍,手中弓箭蓄勢待發。

    街上拼殺的絕殺刺客見勢全都停下了動作,橫刀在前,做防禦姿勢。

    蔣衡的身影出現在了長安街的瞭望塔之上,身邊站着的是他的親隨商陸。

    商陸上前,提高嗓音居高臨下地喊道,“你們已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強行掙脫必定死於亂箭之下,眼下你們只有一條生路,那就是放下兵器入朝堂爲公主殿下作證,不從者,殺無赦。”

    陷入包圍之中的絕殺刺客彼此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迅速閃過一絲猶豫,隨即便恢復了決絕的神色。

    若是就此降了,閣中不會派人來殺他們滅口,因爲他們入閣之初身體裏都被中下了毒蠱鬼獄司,只要他們一月之內沒有回閣中覆命,便會毒蠱發作,全身如同萬蟻啃食,生不如死。

    與其到時遭受鬼獄司的折磨,倒不如就此拼殺出一條血路,況且他們都是涅槃煉獄裏走出來的絕殺厲鬼,在他們的世界裏只有你死我活,從來沒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所有人緊握着手中的刀劍暗器,絕不投降。

    站在囚車附近的一人忽地扔下長劍站了出來,“我願意作證。”

    荊月氣急,罵道,“你瘋了嗎她是大齊嫡公主魏安平,她是魏顯的女兒,蔣騰的兒媳,當初魏顯蔣騰狼狽爲奸踏破我大蜀江山,殺我百萬同胞,你爲她作證你的良心何在”

    白拾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神色堅毅,“我恨魏顯恨蔣騰,但她是她啊,於我而言,她就只是羽姑娘。正是因爲良心,我纔要去,當初羽姑娘救我出涅槃,助我脫離絕殺,向閣主引薦我這個籍籍無名之輩,冒着性命之憂爲我報家仇。沒有羽姑娘就沒有白拾今日,我發過誓,此生絕不背叛她。”

    荊月聞言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十年之前,第一次見殷羽的場景。

    她那時初到暮遲山,還是個瘦瘦小小不起眼的小丫頭,功夫很差,沒有一點底子,拿着一把破木劍,也敢同握着鐵劍、功力上乘的自己較量,後來她的那把破木劍被自己一劍砍斷,鐵劍已經殺到她的眼前,她卻絲毫不躲,瞪着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後來問她爲什麼不躲,她卻說,“你不會濫殺無辜。”

    對於一個刺客而言,這句話無疑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扉。十年過去,這句話她一直記到現在,並一直在奉行。

    荊月看着白拾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了腳步,然而將將邁出半步,她又僵在了原地。

    蔣騰魏顯讓她荊家滿門三百餘口蒙難,那些至親都在天上看着,她又如何能心軟,她不可以,寧可死,也不要向魏狗低頭。

    落歌和湘婉分別潛伏在太子府和晉王府,自然是不能參加這場任務,他們二人隱在人羣中觀察這邊的動靜,必要時可以接應。

    落歌身子緊繃,她和荊月一樣,想救殷羽,卻無法釋懷大齊鐵騎對她們家園和血親的所作所爲。

    方纔在落歌身側的湘婉不知何時已經消失,落歌回身望了望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只當她回晉王府去了。

    而事實上,湘婉則是帶着幾個誅夜閣的絕殺去了大齊天牢,去救被困在天牢的襲風。

    與此同時,殷羽已由禁軍護送到了朝堂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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