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的犯罪組織,也有投名狀這一說”曲森這會兒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嘴裏應付着徐建,腦子裏在不斷的琢磨着脫身的辦法。
“有,怎麼沒有,世界上哪個國家沒有。”徐建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刀柄,刀身輕輕的在右手掌心上拍打着。
轉過頭跟曲森解釋:“不交投名狀不行啊,你說我不證明自己一下,人家哪知道我是不是真心的啊說不準還把我當成你們警察的臥底呢,是不是”
“你不是都幫他們幹掉吳恩泰了嘛。”曲森接了一句。
“兩碼事兒~”徐建煩躁的吐出一句,然後說:“幹掉了吳恩泰確實是立了功,但是但是沒法證明我不是警察啊”
“也是。”曲森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所以你就打算殺一個警察,這樣就能證明了是吧”
“對啊”徐建認真的點了下頭,開始繼續一邊擺弄着手裏的水果刀,一邊圍着曲森轉悠,嘴裏嘟囔着:“殺個警察,是吧,還有比這個更好的證明嘛。”
“哎,最近沿海偷渡什麼的可抓的挺嚴,你弄死我之後怎麼跑啊”曲森有些擔心的問。
“嗨,警察還能用鐵絲網,把有海的地方全給圍上啊。”徐建不在乎的一擺手:“那麼長的海岸線,隨便從哪兒不能出海。身份都預備好了,化一下妝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等你出去後,吳恩雅能把你安排到哪啊她手裏買賣可挺大,不會還讓你開車吧”
“切,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就只能開車啊”徐建不爽的看了曲森一眼,有些得瑟的說:“告訴你,哥們到那面專門負責公司3g項目的基站建設,項目主管”
“那是正行啊”曲森用羨慕的目光,看着正好轉到他眼前的徐建。
“廢話,不是做正行,我直接跟吳恩泰販毒得了。”徐建注意到曲森的眼神,臉上得意的表情越發的明顯,動作舉止居然有些像個孩子。
“既然是做正行,那還交什麼投名狀啊”曲森奇怪的問。
“”徐建的被曲森問的噎住,臉上瞬間閃過了一絲煩躁。握刀的胳膊一甩,手裏的水果刀刀刃划着一道銀光,就掃到了曲森身上。
水果刀被徐建開過刃,遠比看起來要鋒利的多。刀尖隨便一劃,曲森身上的衣服,從右肩膀一直到肋骨的位置瞬間就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大口子。
只一眨眼的功夫,大量的血就透了出來,沒幾秒就把曲森身上右半邊兒的衣服染成了血紅色。
一部分血跡繼續浸向褲子,一部分浸透了整條袖子後,沿着曲森被綁在柱子後面的手向下點滴着。
徐建也沒想到他隨便的一劃,曲森就出了這麼多的血,完全忘記了說話,眼睛有些驚恐的看着曲森的衣服被血浸透,藍色的牛仔褲也開始由上到下的慢慢變成黑色。
一個不留神,手裏的水果刀就掉到了地上。
曲森對受傷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開始時只覺得右肩膀到腰的位置一涼,短暫的麻癢過後纔開始感覺到疼。
不過疼痛完全可以承受的住,遠沒有剛纔肚子被徐建踹了一頓後那麼痛。
曲森看着徐建的臉上露出了驚恐表情,兩隻手下意識的在微微抖動。心裏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壓着聲音問了他一句:“你殺過人嗎”
“啊~啊”徐建這纔回過神來,眼睛愣愣的看向曲森。
“我問你,你之前殺過人嗎”曲森重複了一下剛纔的問題。
“沒,沒啊。”徐建見曲森的臉色陰森森的,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
“我殺過,殺過好幾個呢。”曲森說話時嘴角出現了一絲滲人的笑意。
徐建不自覺的又往後退了一步,嘴脣有些哆嗦的說:“我我,我知道你殺過人。”
“被我殺過的人,經常到我夢裏,找我討命你知道嗎”曲森的表情不知不覺的變得神經兮兮的。
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建,嗓音有些嘶啞的問:“上學時被我打死的那三個綁匪,你還記得嗎”
徐建的腦子裏馬上回憶起上學那會兒,聽同宿舍的人叨咕,曲森、周莉和李瑩回學校時遇上了綁匪,又是槍又是刀的。後來,還聽說他們三個拿了警察給的獎金。
嘴裏下意識的問:“綁,綁匪怎麼了”
“那三個孫子動不動就到夢裏來找我,兩個被撬棍把腦袋打漏的,腦漿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另一個身上被散彈槍打的跟篩子似的,一走路腸子內臟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你離我遠點兒”徐建瞪圓了眼睛,一彎腰把水果刀撿起來,雙手握着指向曲森,兩條腿連續的又往後退了幾步。
“昨天晚上阮春堂和吳恩泰還來找我了。”曲森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徐建的動作,依然自顧自的說着:
“那個阮春堂脖子被我打穿了,一走路就呼哈呼哈的,舌頭耷拉着縮不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吊死鬼呢。吳恩泰眼珠子被子彈打爆了,嗎的生了一包蛆,老t心了。
一來就說什麼讓老子償命嗎的,被老子一腳把腦袋就給踢掉了”
“閉嘴,閉嘴你t是個變態”徐建扯着嗓子大聲喊着,一邊後退一邊揮舞着手裏的水果刀。
“哎,對對,心理醫生也說我有些心理變態。”曲森點了點頭確認了徐建的說法。
一句話說完,臉上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說我變態就說吧,還t我每個禮拜一都去做什麼治療。老子現在就是忍着,哪天要是忍不住了,把那幫狗日的全都給弄死,全都給”
“你瞎扯你是看那個女大夫漂亮,想泡她”徐建嘶吼着打斷了曲森的話。
他一直以來都很疑惑,曲森爲什麼每週都去心理疾病干預中心。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相比於曲森有心理問題,他跟願意相信曲森是對高玥有所企圖。
“大夫”曲森微微歪着腦袋疑惑的問了一聲,然後一副恍然的表情。呲着一嘴帶血的牙,神經質般的笑着說:“你是說高玥她啊,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好喫。”
看着曲森用帶着血的舌頭舔了嘴脣,徐建忽然覺得胸口涌起了一陣強烈的噁心。
還沒等他把翻涌的胃容物壓下去,就聽到曲森張着嘴笑着問他:“你喫過人肉嗎”
染着血的衣服,圓睜的眼睛,一嘴帶着血的牙齒。嘴邊還掛着,看着就讓人覺得噁心的嘔吐物,再加上那一臉詭異的笑容。
此刻的曲森,在徐建眼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變態
“你t個精神病你t~”徐建一句話沒喊完胃裏的東西就猛地從口鼻中噴涌而出。
擡手把水果刀扔向曲森,徐建轉頭就向倉庫大門方向跑去。幾步跑到門前一把推開門扇,腳步踉蹌衝了出去。
“嚇死你個龜孫子”曲森看着徐建的背影消失,低聲罵了一句,趕緊抓緊時間動作起來。
曲森之前就發現,自己被徐建綁在了一個不算太粗的方形水泥柱子上。看着腳脖子被幾根束在一起的尼龍紮帶勒在柱子上,曲森估計自己被捆在後面的雙手,也是被那東西捆着的。
尼龍紮帶一般被叫做“勒死狗”,那玩應要是捆牢了,除非年頭久了氧化,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掙扎開。自己想要脫開,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磨斷。
可是水泥柱子是四方的,他背靠着一個平面,後面被困在一起的兩隻手在對應的平面上,根本就沒法磨。所以需要挪動身體,讓身體背靠着柱子的一角,後面的雙手才能動作。
“隊長,下面片警彙報,他們在距沙尾大約五公里處的一個蝦池子裏,發現了徐建的桑塔納。”高勝車裏的手臺響起了朱野的聲音。
“具體位置”高勝拿起通話器大聲問道。
“靠着生態園,離渡口不遠。”朱野回覆。
“我馬上過去”高勝放下通話器急打方向,調頭後猛踩油門向生態園方向駛去。
大約十分鐘以後,高勝的車停在了發現情況的蝦池子不遠處。看到池子西面站了不少人在圍觀,下車後幾步跑了過去。
分開人羣后看到朱野、剛子和兩名身穿警服的民警正在勘察現場,便大聲問:“發現什麼了”
“隊長,這裏有一輛車長時間停留留下的痕跡。”朱野擡頭看了一眼是高勝到了,馬上站起身彙報。
蝦池子鄰近海邊,周圍全是溼度很重的沙地。車在上面長時間停留,免不了會在沙子地面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高勝走到朱野示意的地方,蹲下身體分辨了一下車轍說:“輪胎不大,而且窄。”
“是,我們分析是微型麪包車。”一名片警馬上接話。
高勝點了一下頭,同意了這個判斷。站起身來看向隱約能看到個黑色車頂的蝦池子問:“池子裏面的車,確定是徐建開的那輛嗎”
朱野點頭:“確認過了,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