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歌的話無疑讓在場的男兒心中熱血沸騰,不論是剛剛被打敗的幾人,還是之前心中不服氣的士兵,都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有朝一日能夠用這些東西,保護活生生的生命,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就靠着他們,京城或許能夠更加安定。
副將一把年紀了,在北大營裏見了幾任主將,但許歡歌無疑是最能收服人心的一人,即使是見慣了懶散公子兵的他,胸腔中似乎也冒着一團火焰,抱拳跪下,鏗鏘道:“今後聽許將軍調遣”
士兵們的熱血在這一刻被點燃,狠狠抱拳道:“今後聽將軍調遣”
北大營中兵力有三萬,是衛戍京城的一隻重要隊伍,現在到了許歡歌手上,被她挑起熱火的士兵們竟然在幾位副將的目瞪口呆中勤奮練習。
往日裏這些個少爺兵能偷懶就偷懶,什麼時候這麼勤奮了,副將們好奇的看着校場,只見平日裏一個個懶懶散散的士兵們爭先恐後的要將軍指導,被提點之後又樂開了花兒似的。
也難怪,雖然將軍脾氣挺古怪的,但樣貌確實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好。
北大營的人有心學,許歡歌就樂意教,每日早出晚歸的,回到將軍府已經是掌燈時分。
“許歡歌。”
許歡歌剛想朝小路繞開前廳,就聽見前廳裏有人在喊她。她之所以晚歸,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躲她的孃親了。
何妍月坐在主座,一臉親和地看着一隻腳已經邁出走廊,打算直接從小花園抄近道的許歡歌,“女兒,過來坐。”
許歡歌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視死如歸地挪進了前廳,見前廳中不止孃親一人,還有哥哥和表妹,立即咧嘴笑道:“晚上好啊”
“坐。”何妍月示意了一眼許之何對面的位置。
許歡歌求救似的看向了許之何,可是這個平日裏照顧有加的哥哥竟然選擇了無視,只好坐下等着孃親說話。
“葉世子上次不是在朝堂上爲你說話後大病了一場嗎葉親王妃想要爲世子沖沖喜,順道見一見你。”何妍月笑得歡喜,葉親王去的早,夫君常年不在家,她與葉親王妃時常走動,一直以姐妹相稱,葉世子的年紀與歡歌相仿,兩家其實多多少少都有點意思。
許歡歌眼角微抽:“什麼叫葉辭爲我說話後病倒的我的威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何妍月沒有理會女兒的抱怨,接着說道:“王妃欲九日後擺宴,你得打扮得好些同我一道去。”
許歡歌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去,沒空。”
“歌兒你也是及笄之年了,該想想婚事了。”就算不是葉世子,到時候到場的還有其他公子,都是可以看看的。
“許歡歌”何妍月見她這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就是着急。
許歡歌:“哎。”應了一聲,一臉“天真無邪”地看着主座上的孃親。
何妍月氣不打一處來,女兒她是捨不得教訓的,轉眼看向自家兒子,竟然看見他在偷笑,罵道:“許之何你別笑,你也得一道去多大年紀了,媳婦都沒見個人影。”家裏沒一個讓她省心的,唯一一個省心的,也就是她的侄女了,何妍月一改對許歡歌和許之何的態度,柔聲對許允生說道:“允生,你也去”
許允生微微頷首,輕聲回道:“是。”
“還是允生最聽話。”何妍月總算高興了些。
她這侄女啊,六歲的時候就沒了爹,一直住在將軍府,她早就是視如己出了,這些年歡歌不在身邊,就是允生一直在陪着她。
許家的三個孩子中,許傾何最頑劣,許之何就像個小大人,而小時候的許歡歌很是膽怯,所以一直照顧許允生的就是許之何了,後來許歡歌重生而來,倒是很喜歡這個表妹,練武之餘就去找許允生玩鬧。
她上輩子沒什麼朋友,這輩子能遇上投緣的便倍感慶幸。
大廳中,何妍月、許之何、許允生都端坐着,只有許歡歌一人懶懶散散、大大咧咧的癱在椅子上,看着許允生說道:“允生就不了吧,多水靈的小姑娘,肥水不流外人田。”
許允生害羞地惱了一聲:“姐姐。”
也許是本性就是如此,被壓抑了一世的許歡歌見小姑娘嬌羞的模樣甚是可愛,更加放肆:“允生表妹,你就和表姐說說,你喜歡哪樣的表姐給你打暈了扛回來。”
許允生趕忙搖頭,臉上的紅暈愈深:“我沒想過。”
許歡歌:“別害羞嘛”
見女兒一臉的地痞流氓樣,何妍月很是不爭氣的嘆了一聲,她當初怎麼會讓歡歌從軍,盡學了這些男人模樣,要是自己再不催,恐怕真要嫁不出去了。見歡歌還是依依不饒地纏着允生,便桌上的一顆蘋果,朝她扔去,何妍月也沒敢用力,只想示示警罷了。
聽耳邊擦過清風,許歡歌準確無誤地接住蘋果,啃了一口後終於沒有再逼問表妹:“好了好了,不說就是了。”說着,又朝許允生遞了個眼色,見她惱地轉過身去,覺得她甚是可愛的笑了笑。
“歡歌,你必須去以前如何且不說,現在你有個將軍的名頭,又有戰功在前,誰還敢娶你我若不再操點心,你指不定要孤獨終老一輩子。”何妍月說着,眉間的愁雲鬱結。
許歡歌拿着蘋果的手一頓,低眉發着呆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笑了笑,心中竟有些酸澀,若是我的終身大事能換來許家的一世平安,那也值了。
畢竟她不想再看到第二個雲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