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肯定是讓二哥半推半就把敵軍引到京城,讓皇上方寸大亂,不得不把你派出去。”
許歡歌朝着衛琛豎起了大拇指,要論對她瞭解,估計也就是大哥能和他相提並論了。
不過還有一個人,他好像也很瞭解她,每次都不用她說,他就什麼都知道了。
許歡歌突然自嘲一笑,葉辭這個人機關謀略樣樣在行,哪是隻對她一個人,還好只是在心裏想想,若是說與旁人聽,顯得她太自作多情。
“你笑什麼”衛琛好奇地問。
許歡歌搖了搖頭,轉言道:“葉辭說的也是對的,京城如今只有我一個會打戰的,我一旦走了,萬一又有一批分支,就麻煩了。”
但是想到葉辭在朝堂上漠視自己,許歡歌心中沒來由的覺得難受。
許歡歌深吸了一口氣企圖把心中鬱結之氣換走,但它卻好像在那裏紮了根,怎麼趕都趕不走。
衛琛見她雖然心不在焉,但並不像是大禍臨頭的樣子。
“說吧,你要是真覺得麻煩,不會坐在這裏和我閒聊。”
以他對許歡歌的瞭解,她要是真出了事,肯定是一個人藏在某個地方想辦法,或者是練練武撒撒氣,根本不會這麼安靜悠哉地坐在這裏。
許歡歌嘁了一聲,這衛琛太不討喜了。
“跟你說話一點都不有趣,真煩”
許歡歌並不喜歡有人太過於瞭解自己,這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令她很是不適。
雖如此想,但衛琛厲害就厲害在能看懂人心,沙場上刀劍無眼,他作爲一名文官卻能保全自身不是沒有能耐的。
許歡歌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好讓衛琛與自己配合:“我讓夏枯和寒山寺的人都來了,夏枯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把北大營交給他,坐鎮京城,如此我還算放心,再加上有你這個第一軍師輔佐,定是安全百倍。”
衛琛面色瞬間凝固,質問許歡歌:“你又不打算帶上我”
許歡歌咋舌,隱隱有些憋不住笑,說道:“什麼叫又明明就是你,我的好哥們實在可靠,做我後盾再合適不過。”
京城有衛琛和哥哥在,想必不會出什麼大事。許歡歌如是想。
“我是軍師哪有不上戰場的軍師”衛琛此刻臉上寫滿了不悅,他好歹也是有名的人物,楚國第一軍師
要不是大將軍讓他回來幫忙,他現在估計還在前線,這麼這一回來就留下了
許歡歌莞爾:“你以爲京城就不是戰場了這兒可不是什麼好混的地方,我還有事要你幫忙,葉辭那兒我是不想去找了,他面子太大,還是你比較好。”
衛琛冷哼一聲,置氣道:“是我比較好使喚吧”
衛琛雖然這麼說,但是從許歡歌的口中聽到她比葉辭要好,心裏自在了不少。
許歡歌嘿嘿一笑,重重地拍了拍衛琛的肩膀,朗聲道:“哪能啊”
“你什麼時候能把這架勢收起來,跟個爺們似的。”衛琛有些嫌棄地看着與他稱兄道弟的許歡歌。
衛琛搖了搖頭,他是真無法想象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的許歡歌再回到大宅後院一步一緩、捻鍼繡花的模樣了
“那不就得了”許歡歌笑了兩聲,拉着衛琛走到沙盤前,整理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直至天晚。
許歡歌日日三點一線的悠哉日子,在朝堂中忙忙碌碌、心驚膽戰的官員中尤爲突出。
一日,許歡歌趁着春光無限好,脫了軍裝,換上一身便裝走在大街小巷,堂而皇之地走進一家酒樓。
很是熟絡地與酒樓老闆打個招呼。
“將軍,您的老位置給你空着了”
許歡歌擡頭看向二樓她常坐的位置,點了點頭,從腰封中拿了些賞銀給老闆。
許歡歌喫着酒聽小曲兒,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留意着身邊客人的談話。
她也不是喜歡享樂的人,但常常出現在酒樓茶館,就是因爲這一塊地方有些遊歷四方的江湖人士,他們總能帶來一些許歡歌在京城打聽不到的消息。
也想通過如此悠閒的生活打消皇上的警戒心。
許歡歌正聽着旁人談話是,樓下大堂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她往下看去,見樓下站着的居然是五名身着黃色皮甲的御林軍,當即心中大明。
“定遠將軍,皇上召見”御林軍一上樓,準確無誤地找到許歡歌的位置,就像是有人通風報信了一般。
許歡歌背對着樓梯,飲下酒盞中最後一點瓊液,暗暗笑了一聲。
轉頭看向御林軍時,卻見她的臉上出現驚慌的神色,“皇上怎麼突然召見我了,我這段時間可沒惹事”
前來通知的御林軍根本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定遠將軍會如此失態,她不是連皇上都敢質問嗎怎麼今日一見卻與傳聞大相徑庭。
“皇上召見,我們也不知緣由,將軍請吧”
他們只是來傳召的,由不得他們想太多。
許歡歌點了點頭,將酒盞放在桌上,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皇上讓人前來傳召,卻不是讓小公公,而是御林軍,怎麼着怕她跑了
她跑什麼,她還巴不得皇上早點找她
許歡歌在桌上放下了酒錢,跟着御林軍進了養心殿,殿內空空蕩蕩,只有兩個人坐在棋桌旁下着棋。
平日裏在楚明身邊形影不離的侍奉的太監宮女此時也沒了人影。
她來這地兒怎麼看都不想是來喝茶下棋的。
許歡歌抱拳俯身:“參見皇上。”
許歡歌餘光瞥向不遠處一身白袍的葉辭,見他神色淡淡,目光專注於面前的棋局。
皇上召見她,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事,可是葉辭怎麼在這兒
楚明看着棋盤,自己儼然是沒了退路,不聲不響地放下棋子轉頭看向許歡歌問道:“定遠將軍,你有幾分把握。”
楚明所謂的把握,許歡歌怎會不知是何事,抱拳說道:“若是放在半月前,十成。可是推到現在”
陳國敵軍都快打到家門口了,皇上纔來找她,這心眼兒還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