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看樣子你好像不愛喫這糖人,要不我帶你去喫酥餅有一家酥餅做的不錯。”
“將軍將軍,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有一家涼粉很是可口。”
“將軍將軍,走累了要不要歇一歇,有一家茶水攤的老闆可會聊天了”
許歡歌點了點頭,跟着杜蘺去了茶攤。
這茶攤擺在茶樓前,給逛街累了的客人歇腳用的,但它身後的茶樓依舊在接待客人。
許歡歌沒有坐在茶攤上,而是走進茶樓找老闆開了間雅間。
杜蘺本是想讓許歡歌走累了歇歇腳,見她開了包間,面色一滯,沉默着走了進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衛琛看了一眼將要跟進去的葉辭,輕聲說了聲:“歡歌怕是不想我們進去。”
葉辭轉頭看了雅間一眼,將邁出的腿走了回來。
也罷,既然將軍想要和他單獨聊聊,他便隨了將軍的意,反正杜蘺沒武功,也對將軍做不出什麼事。
兩人坐在雅間內,許歡歌低頭冥思着要怎麼開口才好,杜蘺卻先開口了,只聽他笑着說道:“將軍將人支開,又坐在這兒半天不說話,我都以爲將軍是終於要和我表達心悸了。”
許歡歌的手掌微微收緊,雖然她不願意傷害杜蘺,但若是再讓他跟着自己,那纔是真正害了他。
“杜大人,本將軍心繫國事家事,無心兒女私情,若大人只是想找人一生相伴,還是尋覓佳人吧”
許歡歌說完,深吸了一口氣,直視着杜蘺,彷彿是在告訴杜蘺,她的底氣十足、不容置疑。
聞言,杜蘺臉色一僵,低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知道。”
他一直低着頭,許歡歌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越是看不清的,就越是擔心。
杜蘺人不壞,所以許歡歌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他。
可是她的拒絕,卻讓杜蘺覺得自己的胸口愈發沉悶,說話聲也明顯冷淡了不少:“將軍不用如此直白的拒絕我,我這麼做我這麼做只是想和將軍交個朋友,將軍位高權重,我不過就是世人口中的紈絝子弟,高攀不起。”
一句高攀不起,是將許歡歌的拒絕說成是瞧不起了
許歡歌不禁有些悵然,她從未計較過什麼,權勢、地位對於她而言,完全不如許家上上下下的命重要,杜蘺這麼說,着實令人寒心。
“杜蘺,你這個朋友我是願意交的,只是兒女之事,我暫時不會考慮,不論是你還是其他人。”許歡歌沉聲又道。
而且她和杜蘺是真的不合適。
的確,她是先拒絕了杜蘺,但這並不代表她必須要寬容杜蘺這般的孩子氣。
杜蘺見坐在對面的許歡歌臉色明顯低沉了些許,回頭又想了想自己剛剛說的話,開始有些後悔。
“將軍”一聲將軍,杜蘺還是希望能看見許歡歌再給他一點機會,可是看見她的臉上對他根本沒有一絲情意。
眼裏那點點希冀的殘焰在最後的掙扎中失去了光華。
他一直咬着牙,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也在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他是個男人,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再丟了最後的面子。
可是越是這麼想,他的心中就越是不捨。
許歡歌,你可知道我願意爲了你背井離鄉,只爲了和你再靠近一點,你可知我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只想奪下河北城,做你最堅實的後背,你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就算你這麼拒絕了我,我爲何還是放不下心離開。
杜蘺一直垂着頭不語,許歡歌見他如此,輕嘆了一聲,站起身就要往雅間門口走去。
“許姑娘。”
就在許歡歌開門之際,身後之人突然喚道。
許歡歌回頭看向杜蘺,只見他臉上的傷感全然不見,依舊如往日一般微笑着。
“既然是朋友了,我這麼叫你沒關係吧”
許歡歌雖然有些驚愕,但還是點了點頭,她不甚在乎那些虛名。
杜蘺站起了身,撫平微皺的衣襬,先前走了兩步,對她說道:“燈市逛夠了嗎一路見你心事重重,如今把話說開了,便放開手腳在城中好好玩一玩吧”
許歡歌心中一塞,原來杜蘺一直都知道。
杜蘺只是微笑着,沒有過多的解釋。
許歡歌也釋然的笑了笑,點頭道:“好,本來也無事,就再逛會兒。”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剛剛在雅間中的談話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他們心中都清楚,兩人之間的隔閡遠遠不止想象中的那麼一點。
杜蘺看着許歡歌率先走出雅間,默默地嘆了一聲,他突然有些明白爲何會在衛琛的眼中看見幾分情意,而他卻止步於前。
許歡歌這個人還真是有些殘忍,但殘忍有殘忍的好處,至少讓他不再希冀這些有的沒的。
不如往後與衛琛多打打交道,畢竟也是難兄難弟了。
杜蘺想着,心中的陰鬱漸漸消散,大步走向前對許歡歌說道:“許姑娘你的護腕舊了點,有人在街角開了家武器行,若是你感興趣,什麼時候可以過去看看。”
許歡歌頓時來了興趣:“要不就現在”
比起胭脂水粉、糖人糕點,她對武器行的興趣還是比較大的。
畢竟她是要打戰的人,整天在臉上塗塗抹抹地實在浪費時間和精力,倒不如多摸摸刀劍來的實在。
杜蘺見她來的興趣,心中也有些歡喜,總算是找對了話題,應聲道:“好啊”
說着,兩人便要離開雅間,甚至差點無視了在門外站了許久的葉辭和衛琛。
衛琛瞠目看着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很是驚訝。歡歌拒絕人的本事他不是沒有見過,怎麼杜蘺就能這麼高興的出來
是他的問題,還杜蘺腦子有問題
“歡歌不是要和他說清楚嗎,怎麼這就”
杜蘺難道不應該和他一樣先渾渾噩噩兩三天,最後再大徹大悟嗎怎麼這就和歡歌搭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