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許歡歌聽見底下公主殿有動靜,立即坐了起來看向了地下,只見周映雪神色倦倦地走出了門,往外走去。
許歡歌站在屋頂上,看着她走進了議事廳,恍然想起現在周皇帝臥病在牀,一直都是周映雪管事,現在這個時候,確實是早朝的時候。
她又在屋頂上站了一會,突然見蘇葉拉着藥箱從隔壁的殿中走出,往皇宮另一側走去,突然靈機一動。
許歡歌看着蘇葉走遠,立即躍進了蘇葉的院子,趁着蘇木還沒睡醒,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蘇葉的房間。
這一頭,周朝議事廳內。
一名大臣拿着玉笏上前說道:“公主,如今國勢緊張,若不想出一個辦法,周國恐怕要撐不下去了”
有一名大臣緊跟着也走了出來,“公主,不然再提高一層國稅,來年再造航海船,與陳國再接洽一次”
周映雪卻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已經是民不聊生,再提高稅收怕是會是百姓暴亂。”
大臣反駁道:“可是公主,我們如今雖然不停再往裏舀水,能保持一刻的安穩,但這水池的窟窿不堵上,遲早有一天水池裏的水會流乾啊”
這個道理周映雪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想他所說,提高賦稅去建造航海船隻,那要多少的錢才能支撐得起。
百姓還能再撐多久
周映雪坐在椅上許久不言,埋着頭在思考着大臣所言到底是否合適。
忽然,周映雪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去,卻見許歡歌穿着一身男裝站在柱子後。
“許將”周映雪疑惑地看着她,好在她的面前還有一個屏風擋着,下面的官員根本看不見她現在的異常,便壓低聲音說道:“許姑娘這麼來了,這裏對你不安全。”
許歡歌笑了笑,就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到底是誰不安全不過周映雪這樣的提醒,倒是令許歡歌對其有了幾分好感。
看了一眼下面的官員,許歡歌堂而皇之地走了出來,站在周映雪的身邊,聽着屏風前的官員們的驚呼,微微笑了笑,輕聲對周映雪說道:“公主不必着急,如今貴國憂心的不過一錢字,只需撬開民間富商,朝中權貴的嘴巴,便能讓周國舒坦幾日。”
周映雪低眉微思,也是輕聲回道:“可是帶頭鬧事的就是他們,再向他們要錢,那豈不是”
下面站着的、想要提倡提高賦稅的官員,多半就是許歡歌所說的權貴,她不是沒想要從他們口中拿點錢,可是隻要想到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如果朝堂也亂起來,恐怕周國只會更加堅持不下去。
許歡歌默默笑了笑,說道:“錯,不是向他們要錢,你需要讓他們自己把錢吐出來。”
周映雪眼睛一亮,但是總覺得許歡歌說的太過於理想,眼神默默暗了下去,試問道:“將軍有何高見”
許歡歌又走近了周映雪幾分,再她耳邊輕聲說:“如今的周國,說句不好聽的,那是在苟延殘喘,能拖幾日是幾日。可是這樣下去,人人喫苦受累,何必呢”
她絕不會讓周國毀在她的手上。
明明就是楚國把他們逼到這步田地,現在卻要他們遞上降書,她即使是戰死,也不願淪爲楚國的走狗
對於周映雪的態度,許歡歌並沒有感到意外,嘆道:“是啊,若是我,我也不會投降。”
“那”周映雪有些語塞,看着許歡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是楚國的將軍,卻又不贊成投降。
許歡歌輕笑了一聲,重新拉回周映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壓低了聲音說道:“公主,若是楚國以一條商路作爲結盟條件呢”
“結盟”不得不說,周映雪確實有些心動。
可是當年楚國與周國也是結過盟,可是卻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想着,周映雪心中那一點的心動,就漸漸冷漠了。
看着周映雪本還是有些開心的面容漸漸冷淡,許歡歌繼續勸慰道:“公主,如今我的人在周國,但如果我猜的不錯,我們皇上定會讓我在兩個月之內向周國發難。我自己帶的兵,我心裏有數,打不下你們這周國半壁江山,我都嫌自己丟人。”
周國現在已經是彈盡糧絕了,就算這一場打得起來,也無法持久戰。
先前挖了礦山,楚明給東北大營下派了不少軍餉糧草,他們若是打起戰,即使是朝廷斷了軍餉,也能堅持上四五個月。
所以相比之下,他們顯然是有勝算的。
上次她與許歡歌對戰雖是平手,但這一年來,周國也傳了不少許歡歌的傳言,就連號稱戰神的陳國公主都在她手下吃了癟,他們周軍確實沒有和許歡歌手下的十萬精兵一決高下的精力。
“可是我不想投降。”周映雪低眉說道。
聽她說完,許歡歌有些哭笑不得,再一次解釋道:“我沒讓你投降,楚國如今還能再撐半月,半月之後,你再以貿易爲由,向楚國提出聯盟,聲勢鬧得越大越好。”
現在周國是彈盡糧絕,而楚國是彈盡糧絕,與其雙方都耗着,不如合作共贏,也好讓她這個中間人從中撈上一筆。
“聯盟”周映雪擡頭看向身邊比她高了半個頭的許歡歌,有些疑惑。
許歡歌頷首,又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事項,周映雪越聽越發覺得許歡歌說的有道理。
兩人在屏風後竊竊私語,被大臣們看在眼裏。
屏風後的另一個看起來穿着一身男裝,又是身姿挺拔,所有人都以爲堂堂公主竟然公然和男寵,便有人大聲咒罵。
“堂堂公主在如今緊要關頭,竟然行如今荒淫無道之事,實在周國大恥”
許歡歌聽到屏風另一頭的聲音,鬆開了周映雪,饒有興致地走出了屏風,朝大臣們走去,挑眉笑問道:“何人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