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呀放手,好疼。”
許甜甩着手,軟聲抱怨。可那隻手跟貼鉗一樣,就是沒鬆開。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非得我把話說那麼明白,有意思”
她做了什麼,她當然知道。
但她就是不承認。
“我做了什麼了顧長卿,你把話說清楚啊。”
許甜揚着臉,眼中竟然跳躍着星星點點的愉快。
犯了錯不知悔改,她還這麼高興。
顧長卿覺得心口憋氣的快爆炸了。
看着他俊顏鐵青,許甜也軟了軟語氣:“你放開我,我的手真的被你抓疼了。”
微微的哀求之意。顧衍城瞪了她一眼,氣的甩開了她的手。
“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叫你的家人去軍區找我要錢。我頂多有養你的義務,沒有養你全家的義務。”
主要是那些人,習慣於不勞而獲,他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許甜一聽顧長卿這氣咻咻的話,沒覺得難堪,反倒笑了。
“這麼說,你願意養我啊”
“”
顧長卿怔了一下,眉眼隨即更加肅穆冷沉:“許同志,你的重點錯了。”
重點是,叫那些人以後別來找他,別給他找麻煩。
還在軍區,明擺着叫人看笑話。
她可真是半點都不替他着想。
說到底這纔是他生氣的地方。她在教唆田成鳳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在戰友面前難堪。
她也是冰雪聰明的女人,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會想不到
不在意罷了。
心頭被莫名的失望情緒佔滿,不想再說其他,顧長卿冷聲又道:
“請你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再見。”
冷冰冰的再見。許甜疑心他心裏想的其實是再也不見最好。
“不許走。”
顧長卿轉身時,她跟了上來,輕輕一聲冷喝還頗有威嚴。
顧長卿站住回頭看她,沒說話。
許甜道:“你都沒問我爲什麼叫她去找你。”
“去都去了,還有什麼可問的”
顧長卿隨口就來,不想再深究的模樣,惹惱了許甜。
她一生氣,眼眸微微一眯,就罵了一句。
“顧長卿,你就是豬。”
“”
顧長卿皺眉:“你怎麼罵人”
“我罵你怎麼了你不該罵嗎你就是豬,跟豬一樣蠢,一樣笨,一樣不開竅。”
利落的言語想機關槍一樣掃射過來。
顧長卿半天都沒吭聲。只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早就聽說跟天鬥跟地鬥不要跟女人鬥,果然如此,她們根本不講理。
他不擅長吵架,尤其不擅長跟女人吵架,冷冷瞪了許甜幾秒後,低吼了一聲:“不可理喻。”
然後轉身就走了。
“顧長卿,我讓你不許走。”
許甜兩個箭步躥過來,這次直接擋在了他面前,伸展了手臂,攔着他。
這不是不可理喻了,這簡直是無賴。
“我晚上還有訓練。”
顧長卿氣道。
“那也不行,你得把話說清楚。”
許甜堅持。顧長卿僵了一會,臉朝旁邊轉了一轉,勉強壓了壓情緒才又轉過來,耐着性子看着許甜。
“你還要我說什麼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麻煩你以後不要讓你的家人去軍區找我。沒有用,我不會出錢養活一些不求上進的人。”
這話說的太好了。正是許甜心裏所想。她果然沒看錯他,就知道他是這麼有原則的人,不會縱容那一家子的。
之前,她就是料定了這一點,才叫田成鳳去找他的。她可沒想過要真的縱容田成鳳她們,讓他們坐享其成。
許甜心中暗暗叫好,嘴上卻乾脆道: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顧長卿有些不耐煩,只覺得她在胡攪蠻纏。
“顧長卿,我問你,你爲什麼對我冷冷淡淡的我招你惹你了嗎你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壞了”
“”
許甜控訴的語氣讓顧長卿氣到說不出話來。
做錯事的是她,她還這樣理直氣壯的指責他脾氣壞。
那日他回家,聽說她去了工廠,因爲擔心她傷沒好就去上班,他就去了工廠打算把她接回來。
誰知在門口就碰到她跟江凌在一起,閒話聊天還舉止親暱。
關於江凌的事他已經告誡過她一次。他是男人,更是軍人,朝沉肅內斂的性格決定了他他沒法像有些人一樣,一件事翻來覆去,不厭其煩的強調。
尤其是這種事,開口,都是一種折磨。
削薄的脣緊緊抿着再沒有開啓,目光從許甜臉上掃過之後,他的手就擡了起來,扣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扯到了一旁,邁開了流行大步。
誰知,這一步剛落下,那手臂又纏繞了過來。
這一次,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大膽的舉動讓顧長卿整個人都石化了。
震驚錯愕半響,他才皺着眉低頭看着那雙緊緊扣在他腰間的手。
“你這是幹什麼像什麼樣子”
“什麼像什麼樣子這是我住的地方,你是我男人,你說我像什麼樣子”
叫人氣惱,又叫人心絃發顫的話。
女無賴怕就是她這樣的。
顧長卿覺得以他對女人貧瘠的交往經驗已經不足以應付身後這個緊貼在他身上的女人了。
此時,宜敬而遠之。
他沒說什麼,擡手捉住了她的一隻手腕,用了很大的力道將她的手硬朝從他腰間扯開了,接着就手臂一揚,把她甩開了。
這一甩,他其實只是想離開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卻沒想到,他剛準備拉開房門,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接着就是一聲低低的痛苦的悶哼聲。
他一驚,回頭就見許甜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滿臉痛苦的樣子。
她可是剛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怎禁得住他這麼一甩
心頭頓時懊惱,他又折了回去,蹲下來,一隻手貼在了許甜的後背上扶住了她。
“要不要緊”
雖然沒有說道歉的話,但是語調自然而然的軟了。
“要緊。”
許甜篤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