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紅不敢相信的看着許甜。
許甜迴應這她的目光,臉色依舊冷冷的。
“楊衛紅。你本來就叫楊衛紅。”
“你”
楊衛紅氣的直哆嗦。
許甜看着她:“你有名字,可我叫你媽。這是尊敬,我尊敬你,是因爲你的兒子,我在乎你的兒子,所以尊敬你。我希望你能搞清楚這個邏輯。不要想太多。
對於我自己的媽,她對我再不好,她也是我媽,生了我,養了我那些年。可你不是。你沒有生我,更沒有養我。我對你的尊敬,忍讓,全都是因爲長卿。
但即便是長卿,他也沒要求我要對你這個當婆婆的無底線的忍讓。
所以,楊衛紅同志,請你對我好一點。這樣我還可以繼續叫你媽。”
“”
楊衛紅驚恐的看着許甜。
覺得怕是喫錯了什麼藥。
“你你這樣說,你不怕長卿聽見”
她想擡出她兒子。
許甜豎起箱子,笑了笑。
“我知道你會去告狀。但是我不怕。長卿不是一個不明是非的人。她知道我不會那麼刻薄。”
“那你是說我刻薄了”
楊衛紅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刻薄不刻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說再多你也不會覺得。好了,你不願意看到我,我就走。長卿回來他自己會看着辦。”
“你在威脅我”
楊衛紅冷笑:“他給你兩天好臉色看,你就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兒子,有正確的是非觀。我相信他。如果他真覺得我做錯了,那他怎麼樣,我隨他。好了,再見。”
許甜提起箱子沒再看楊衛紅,直接從她身邊擦過來走了出去。
楊衛紅氣的快爆炸了,轉身追出來,到門口就碰到了剛起來的顧長妍。
顧長妍還沒睡醒,被吵醒滿臉都是怨氣。
“媽,你幹嘛呢大清早的能不能消停點”
“長妍,你昏頭了是她,是她現在都要騎到我頭上了。”
楊衛紅一聽顧長妍沒幫她說話,氣的就吼。
顧長妍瞥了許甜一眼,再看看齜牙瞪眼的楊衛紅,煩躁的皺起眉毛。
“你反正也不喜歡她,她要走就讓她走就是了。你又不讓她走,又要鬧,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
相比許甜,顧長妍現在更煩她媽。
她覺得楊衛紅大概正處更年期,本來沒什麼事,總得吵吵出點來,吵的心煩。
許甜本來停了一下,聽顧長妍這麼說就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提起箱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長妍,你到底怎麼回事你還是不是我生的了你怎麼幫着她”
楊衛紅沒再去追許甜,就對着顧長妍吼。
顧長妍越聽越不耐煩:“媽。應該是我問問你到底怎麼回事。許甜好不好的,長卿自己都沒說什麼,你老跟着摻和什麼勁呢
行了,大過年的,我也不想跟您掙。您歇着吧,我去包餃子行嗎我去,您歇着,別嚷嚷了。來,磊磊,陪你奶奶。”
顧長妍一邊把楊衛紅往裏面推。一邊喊顧磊過來。
顧磊本來滿心歡喜的等着喫餃子,結果許甜氣咻咻的走了,又聽楊衛紅老罵罵咧咧心裏就有些不樂意,所以顧長妍叫他,他也懶得應,哼了一聲直接跑回房去了。
顧長妍沒辦法,對顧磊搖搖頭,又耐着性子跟楊衛紅講了半天道理纔算把她狂躁的情緒按下來。
這天早上,餃子她們是都沒心情包了,顧長妍隨便煮了點面就對付過去了。
初一早上,公交車都沒有,許甜把箱子拿繩子滾在了自行車後座上,騎車走的。
其實今天的事,她是有點借題發揮了。
對於楊衛紅,她是沒想過要刺激她,但是老這麼讓着她,縱容她也不是辦法。
她與楊衛紅之間,總得有這麼一次,現在正好,顧長卿不在家,而且在外面基本屬於消息封鎖的狀態,家裏有什麼烏七八糟的事他也不知道,所以不會影響到他。
等他回來,事情也過去一段時間了,總比當時楊衛紅尋死覓活的鬧要好。
回到安家,安好家也已經喫完了早飯。這村裏有年初一早上小輩給長輩串門拜年的慣例。
但是她們屬於被孤立的人家,這些年人們總怕年初一就染上晦氣,也從來沒來過。
所以她家很清靜。見到許甜,安好和杜月芳都很驚訝。不過兩人都沒追着問什麼。
到了初二,杜月芳帶着安好去她孃家那邊走親戚了,許甜則買了禮品來了許芳菲家。
她到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快早上十點了。沒想到一進門,就聽見裏面許芳菲罵罵咧咧,中間還夾雜着小孩子的哭聲。
“二姐。”
許甜在門口就揚着嗓子喊了一聲,裏面那罵聲這才止住。
“小甜,你來啦。”
許芳菲從堂屋出來,跟在後面的是蔡興龍,他也朝許甜笑了笑,只是笑的有點勉強。
“二姐。你這幹嘛呢大清早的火氣這麼大。”
自家姐姐,許甜說話也隨意。許芳菲提過她隨手遞過來的禮品,瞪了蔡興龍一眼。
“還能幹嘛說是早上要去走親戚,叫他倆起來又磨磨唧唧。這臨走了還要拿酒。
那什麼親戚年年上這來都只拿糖糕,我怎麼非要給他拿酒呢
小甜,你評評理,你說說他,自己掙不着幾個錢,還要打腫臉充胖子。我說不帶酒他就跟我嚷嚷。
說什麼咱們在城裏,拿太少出去人家要看笑話了。怕人家看笑話,你倒是自己多掙點啊。”
許芳菲那張嘴跟機關槍似的,一開起來就突突個沒完。
蔡興龍一個大男人覺得很尷尬,臉上笑也沒了,朝許芳菲埋怨:“你還有完沒完客人都進門了還沒完沒了。”
“什麼客人這是小甜。我受了委屈不能告訴自家妹妹”
許芳菲絲毫不讓。這兩人一來一去,刺的許甜腦仁都疼。
“二姐,行了,別吵了。”
她把許芳菲往旁邊拉了拉。又看着鼕鼕站在一旁抹眼淚,挺可憐,就從帶來的禮品中拆了一包糖果抓了一把給他。
“來,鼕鼕,喫糖去。”
鼕鼕雙手捧了糖,這才止住了哭。掛着眼淚跑外面去了。
蔡興龍煩躁的看了許芳菲一眼,又覺得呆着彆扭,把條案上的兩盒糕點一提,又跑屋裏拿了瓶酒就氣沖沖的出去了。
許芳菲見他終究還是拿了酒,氣的指着他的背影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