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穆科什麼來歷,顧長卿不知道,但是從這營地來看,應該是有軍隊背景的。能看到的人影,各個都帶着武器。
屋內有多少人,看不見,屋外,出了給穆科站崗那幾個之外,還有一兩個四處巡邏的,剩下的還有圍在一個火堆旁喝酒喫肉閒話的。
山風寒冽,耳旁充斥着這些人肆無忌憚的笑談聲和遠處的野獸的嚎叫聲,越是靠近,他越是有一種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的焦躁感。
這裏環境惡劣就不說了,主要是,這些都是男人。是一些隱祕在山林扛槍打仗的男人。
如果她真在這裏
他不敢想下去。緊攥着手心裏都是冷汗。
他從木屋後繞過來,身姿輕盈動作隱祕,像一枚落葉一樣從那坡上飄下來,輕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靠近最近的一個木屋,他先是湊近聽了聽,沒聽到任何動靜,又看向其他。
正思索着,一隻手突然搭在了他肩上。
他先是一驚,半秒的時間又驀然放鬆下來。
沒回頭,但是他知道那是梁斌。這傢伙,到底還是沒聽他的。
顧長卿剛一回頭,還沒等說什麼,梁斌就壓低了聲音,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就我一個。你放心,我的身手不比你差,不會給你添麻煩。你也給我個立功的機會,叫我在陸首長那好好表現一下子。”
說白了,不想帶多人也是怕那些士兵水平不夠好,添亂,壞事。
而梁斌,到底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
這是戰友之間的情誼。
顧長卿不再說什麼,看了梁斌一眼,又看了看前方,才低聲說道:
“我看了一下,這幾個屋子都沒什麼異常,那邊兩個裏面人不少,我們分頭,然後在這裏回合。”
梁斌沒說什麼,直接點頭。
兩人貓着腰,分左右閃開了。
有夜色的遮掩,加上前面這些人也比較放鬆,兩人順着屋後繞了一圈回來,也沒有驚動他們。
“怎麼樣”
顧長卿問道,梁斌搖搖頭:“沒發現什麼問題。你呢”
“這幾個都沒問題,我都看過。小甜不在。”
他看向穆科所在的那個木屋:“現在就剩下那邊兩棟了。那個你注意到沒有後面的小棟。”
顧長卿指的是緊跟在穆科的大棟後面的一個小木屋。它們挨的很近,一眼看着很像是連在一起的。
而其他的木屋,都距離這兩個有些距離。現在其他的都沒什麼異樣,那最有可能就是這兩個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從旁邊瞧瞧的挪過去。
就快到那小屋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顧長卿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
梁斌愣了一下,集中精神朝前方看過去。
“天哪,那是”
只一眼,他就被篝火照映下的一幕給嚇住了。
“那,那不會是你媳婦吧”
梁斌嚇的舌頭都打結了。
顧長卿沒回答他,只朝着那兩個移動的人影緊盯着。
另一個,緊靠在這女人身邊,男人的裝扮,帶着帽子,乍一看是個男人,但是那身量又看着像女人。
不,應該說,就是個女人。
“走。”
一聲嬌喝讓就窩在小屋旁邊的兩個大男人都顫了顫。
“是她。”
聲音聽得出來。顧長卿低語一聲。見她彷彿還沒事,心稍稍放鬆,又想着她現在的處境,放鬆的心又是瞬間揪起。
梁斌瞪大兩個眼睛看看前方的人,又將目光挪回來,很有同情心的看向戰友。
“長卿,你悠着點。真可怕。”
“”
是太可怕了。顧長卿自己也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
那個穿着豔麗衣裙的女人很明顯被許甜給制住了,不知道她的用什麼東西,手橫在那女人的脖子那裏,押着這女人從這小屋出來,下了臺階。
這兩人一出來,遠處就有人發現了,那人喊了一聲,幾秒間,那些凶神惡煞端着武器的男人就都圍了過來。現場頓時混亂起來。
在國呆了半年,顧長卿對國的話也聽的懂幾句。
基本上這些人男人都在罵人,同時也在威脅,叫許甜放人。
被許甜制服的女人則對着大屋喊了幾聲。
“她在喊穆科。”
梁斌猜道,顧長卿的眼睛緊緊盯着那個身着男裝的女人:“這是穆科的女兒,她在喊他爸。”
“你媳婦把穆科的女兒給綁了。”
梁斌說,瞪眼瞧着顧長卿,居然是一副很崇拜的語氣:“她是怎麼做到的”
天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走了。”顧長卿沒好氣的瞪了梁斌一眼。梁斌會意,應了一聲。
他倆本來是準備去穆科的大屋先探探的,但是現在事情到這個地步,就得趕緊跟許甜會和然後利用被許甜挾持的那個女人脫身。
雖然許甜現在看上去好像制住了這個女人,但是就連剛剛還有心情調侃的梁斌都知道。
她一個女人,就算一時走運佔得先機,她也沒本事真的從這男人堆裏脫身。
這裏山林茂密,她頂多能挾持這個女人走一截,絕無可能走出這座山。更何況,她還不知道知道路。
她這其實只能算孤注一擲,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盡力一拼。
所以現在,他們倆到這裏了,就不能讓她再獨自面對了。
不用再躲,兩人明目張膽的從小屋邊閃了出來。跑向許甜。穆科的人都圍在許甜正前方,他倆人從屋後很容易就接近了許甜。
“什麼人”前面的那些人終於發現了屋後又竄出了兩個闖入者。
許甜緊張中順着喊聲看過來,夜色掩映下,那張臉亦越來越清晰。
“長卿。”
她驚喜的喊了一聲,那一瞬間,連身處險境都忘了。
而被她用半截竹尖死死抵住的女人卻精準的抓住了這個時機,在她看向顧長卿的時候雙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