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戰鬥的藝術”

    “也許吧,殺人久了,總會有一種被喚做經驗的東西憑空出現吧。”

    “可是墨邪迦,我能不能理解成你所謂的藝術只是你懦弱的一種說法”

    宋青書揮動手中的紫血軟劍,將自己面前飛身撲來的數人砍成粉末。

    而後宋青書擡起頭來,看着正在托腮輕笑的墨邪迦,漠然出言道。

    黑色雄城的天地元氣湍急。

    穹頂雲霧隨風散去再無影蹤。

    在法陣之外的世界亮如白晝。

    法陣內的世界有清淡微斜的月光。

    明滅的月色下是殘存的數百雄兵與面色平靜的宋青書與墨邪迦兩人。

    雄城當中怒吼的廝殺聲在風中不停激盪。

    墨邪迦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說什麼”

    說這句話的原因自然不是墨邪迦聽不清楚宋青書的這句挑釁的話語。

    而是墨邪迦很想看看,宋青書敢不敢將他的這句話表達第二次。

    宋青書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我說,你是個懦夫。”

    隨着宋青書的這句話落地。

    本來明朗的夜空當中浮現了一抹沉重如鐵的殺意。

    這是來自墨邪迦的殺意。

    殺意從空中浮現,對着宋青書的身軀直接砸了過去。

    噗

    一聲悶響傳來。

    宋青書的肩膀頓時一沉。

    其身影直接往身下一頓。

    宋青書的肩上凹下了一個深痕。

    他雙肩之上,像是各自被比崑崙山還重的器物壓住般。

    而後宋青書的雙腿直接陷入了青石板中。

    石板之上裂開了無數蛛紋般的紋路。

    噼裏啪啦。

    宋青書艱難擡頭,體內的骨頭便發出了炒豆子般的聲響。

    這個世界是墨邪迦的世界,所以墨邪迦的威壓顯得比在外面的世界要可怖許多。

    “滾”

    宋青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而後像是嘶吼一般對着天穹大吼了一聲。

    至此。

    墨邪迦隨意散播而來的殺氣威壓方纔被宋青書化解開去。

    “我隨意散播的一道殺意便能讓你狼狽地宛如一條嘶吼的死狗。”

    “如此孱弱的你,有什麼底氣來對我指手畫腳”

    “宋青書,若是你不想死得太快的話,那你最好奢求我不那麼快就對你動手。”

    墨邪迦冷冷看着宋青書,嗤笑着啓脣言道。

    宋青書擡劍直指墨邪迦。

    良久無言。

    在幽靜夜色下。

    劍鋒上閃耀的寒芒似乎已經代表了宋青書那冷漠無比的殺意。

    劍峯的微曲代表出了宋青書此時的倦意。

    劍身的筆直卻代表着宋青書的凌冽不屈。

    因爲宋青書手上有劍。

    所以他冷漠而沉默。

    然而墨邪迦卻瞭解其意。

    “其實我一直都想招納你作爲我的手下。”

    “我的世界有清風明月,有雄城威武,有酒有歌。”

    “宋青書,難道你還想要什麼”

    墨邪迦微微嘆息,搖頭說道。

    宋青書傲然挺立:

    “你的世界沒有大世無敵”

    “沒有問鼎蒼穹的勇

    氣。”

    “沒有雄冠羣雄的決心。”

    墨邪迦嘴角的冷漠化作輕笑:

    “如此,那就算了。”

    “繼續迎接你的戰鬥吧。”

    隨着又一次招降的失敗,雄城夜色之下又陷入了一場血戰當中。

    墨色雄兵不斷對宋青書撲來。

    卻不能爲宋青書前進的路上造成哪怕一絲阻礙。

    鐵槍從天際飛來,於是鐵槍斷裂。

    飛劍似閃電般劃過天穹,於是飛劍粉碎。

    弓與弦一同被斬斷,發出一聲輕響如琴絃錚錚。

    宋青書繼續向黑閣樓走去。

    不停有人在他紫血軟劍之前倒下。

    只是雄兵化作墨汁而倒下的速度要比先前緩慢了很多。

    宋青書的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如他凝重的神情般。

    墨邪迦看着宋青書在雄兵當中廝殺的模樣,嘴中輕輕抹起一絲弧度。

    墨邪迦確實已經將體內的所有元氣都吸收完成了。

    而且他的境界已然穩定在了元嬰六重的境界,這方世界的最強一境

    如今他的沉默與不曾出手,只是因爲墨邪迦在尋找機會而已。

    而且他確定機會一定會出現。

    在墨邪迦閉關的這些天裏,他若有若無的在背地當中收集到了宋青書的幾乎所有消息。

    其中有着宋青書所掌握的祕術幾何。

    宋青書出手時他的紫血軟劍是喜歡橫劈還是斜砍。

    宋青書最喜歡將地獄臺這一殺生大器安排在什麼時候進場。

    這一切都被墨邪迦摸得通透,沒有任何一絲有所隱瞞。

    於是墨邪迦才能彈飛宋青書的地獄臺。

    並且自己不用下樓,便讓宋青書狼狽無比。

    可以說。

    如今的他和宋青書彼此之間已經算得上太過了解。

    瞭解到陰謀詭計那些手段都失去了太多意義。

    宋青書的境界修爲以至功法都坦露在天空與陽光之下。

    所以墨邪迦爲宋青書安排的局只能是明局,一切都可以推算。

    自己的數句言語讓宋青書消耗他自己的精神力,使他的威勢不再。

    而在成百上千名墨汁雄兵不畏生死的連續攻擊之下。

    寧缺的精神力再如何雄渾,也必然會逐漸消耗。

    宋青書再如何的謹慎,也終究會露出漏洞。

    雲層偶爾間破開的裂紋灑落的淡淡月光打在墨邪迦的臉上。

    清幽的月色爲墨邪迦那儒雅的臉色帶上點點光痕。

    在光痕的點綴下,墨邪迦文雅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莫名的猙獰。

    他安靜而專注地看着雄城當中的戰鬥畫面。

    看着宋青書破開一面面牆,砍翻一個個人後向自己走來。

    如今宋青書揮劍的動作依然那般穩定,擡劍,砍劍,動作之間不曾有其餘的任何小動作。

    他的腳步也是那樣穩定,每一步都彷彿精確測量過一般,不多一寸,不少一分。

    這一切都是那麼穩定,有着宛若行雲流水的自然感,但這一切太過穩定。

    宋青書橫劍砍去,劍風凌冽破空,傳來一聲尖鳴。

    隨即他擡步踏破一面面黑色雄牆,無一物可阻擋。

    揮劍擡步之間的節奏精確地難以想象。

    然而正是這種絕對精確的節奏,反而生出一種略顯生硬的感覺。

    “宋青書,你很危險。”

    墨邪迦看着宋青書有着生硬的精確感,滿意一笑。

    隨即墨邪迦在夜風之中,直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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