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沒走”毒蛇忍不住問道。
唐吟掐滅菸捲，在地上踩了踩，說道：“我走了，誰來殺你”
毒蛇罕見的笑了，他熟練的拉開槍機，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唐吟的腦袋：“你覺得你能殺了我”
“我警告過你，可惜你沒有聽，還傷了我的女人，我不殺你都不行。”唐吟說話的同時，迎着槍口一步步走去。
他的目光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寒光，令人忍不住心頭一顫。
“你是唯一一個暴露在我槍口下還說殺我的人。”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在你臨死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你很想知道”
“沒錯。”
唐吟張了張嘴巴，好像說了什麼，可聲音太小聽不到。
“你說什麼”
唐吟又張了張嘴，毒蛇認真去聽，還是沒聽到。
與此同時，唐吟的腳步越來越快，兩人的距離越拉越近。
“你如果再不站住，我就要開槍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襲來，毒蛇臉色變了變，呼吸都有些艱澀。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嗎，我正要告訴你，我是”
“你說什麼”
眨眼間，兩人的距離已經突破十米，毒蛇從來沒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迫感，猶如滔天巨浪滾滾襲來，根本無法阻擋。
砰
他的手指第一時間扣動扳機，可槍響的一剎那，面前的男人卻忽然從眼前消失。
啊
毒蛇瞬間全身僵硬，連鼻樑上的墨鏡都掉了下去，整個人彷彿被徹底凍結。
他的眼睛很醜陋，大面積的眼白上鑲着兩粒蒼蠅屎大小的瞳孔，在劇烈的收縮中，變成兩個黑點。
他就像相信自己的槍法一樣，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真實，比如一個人可以從他的眼前徹底消失掉。
下一刻，唐吟彷彿從空氣中走出來，一下就到了他面前，一股無形氣場好似泰山壓頂一般將他徹底壓垮。
在他們的幾次邂逅中，他從沒感受到唐吟身上有任何危險氣息，誰知對手一瞬間爆發出的氣場，足以將他完全壓垮。
究竟是什麼人，可以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場，同時又能將其完全隱藏起來，甚至連毒蛇都感覺不到。
可怕太可怕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現在我就告訴你：我是死神”
最後一個字剛剛落定，黑沉沉的巷子騰起一團血霧，一具無頭男屍翻身栽倒。
唐吟也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
天堂酒吧後面有一棟白色的小閣樓，女人的香閨就在那裏。
此時，在小閣樓周圍，聚集了幾十號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打電話叫人，亂成一鍋粥。
他們都是天堂社的兄弟，聽說有人襲擊了楠姐，立刻聞訊趕來，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
閣樓的門一開，鐵頭剛走出來，立刻被大家圍攏，嚷嚷詢問老大的情況。
“都特麼給我閉嘴”鐵頭被吵得腦袋都要炸了，一聲怒吼讓衆人安靜下來。
“鐵爺，老大到底怎麼樣了”
“楠姐死了”
“什麼”
全場一片譁然。
“每天都會有人倒下，又有人站起來，這就是天海的地下世界。”
東區的一棟別墅燈火通明，在十幾雙眼睛的注視下，一個銀髮男人站在大廳中央，郎朗講話。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組織要想做大，當然少不了大魚喫小魚，所以被霸天會吞併的幫派大大小小也有十幾家。”
“他們甘願臣服我們，只不過是一時畏懼我們的勢力，但我知道他們並不是真心臣服，一旦霸天會弱了，他們就會不服管束。”
“事實上幫派之間沒有真正的交情，只有成王敗寇。”
說到這裏，那人頓了頓回過身來。
三十幾歲年紀的他，染了一頭銀髮，稀疏的眉毛下，是一對凹陷的小眼睛，一條刀疤從眉頭延伸到臉頰，隨着面部肌肉的伸縮，不住的扭曲着。
他，就是霸天會的老大雄霸天。
他是天海本地人，本來是一名普通工人，好勇鬥狠的性格，讓他搶下一個個拆遷工程，迅速完成了原始積累。
他成立了霸天會，招兵買馬，擴充實力，經過多年的發展，他的勢力遍佈整個東區。
隨着勢力的增長，他的慾望也越來越大，黑市交易、綁架賄賂都是家常便飯，得到的黑錢再通過他的拆遷公司洗白，漸漸在東區形成了一條黑色鏈條。
如今，霸天會已是東區最有實力的組織，但雄霸天顯然並不滿足。
“東區，龍蛇混集，瘴氣污煙，想當年由洪門掌管地下秩序。區內聲色犬馬，各組織各佔地盤，表面相處融和，繁榮共享，甚少磨擦。”當他講到當年的洪門，臉上充滿嚮往。
“雄爺，咱們龍虎門當年的死對頭，不就是洪門嗎”有人插嘴道。
“沒錯，想當年，天海的地下世界由四大組織領銜，被稱爲四大天王，咱們章爺的死對頭九紋龍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雄霸天點了點頭：“他是死了，但他當年的故事一直流傳至今，他雖是章爺的死對頭，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佩服他。”
“自古成王敗寇，他既然輸給章爺，說明還是章爺高明。”有人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九紋龍當年一躍成爲四大天王之首，親手製定了天海的江湖規則，沒有本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雄霸天頓了頓，繼續說道：“過去，在洪門一統江湖的時期，大大小小的組織每月都會向洪門繳納月租，後來時間長了，大家也有了默契，於是月租改成了年租。”
“每到年關，各組織都會主動去洪門拜會，交上一年的租金。交了錢，洪門保你平安，否則洪門雷霆一怒，會把它從江湖上抹去。”
“這，就是九紋龍的威力。”
雄霸天喝了口茶，又說：“可是如今的地下世界，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了。就拿咱們東區來說，東區暗流涌動，但凡有點實力的組織都想出頭，一舉成爲東區龍頭，別看他們暫時畏懼咱們的實力，可他們隨時都想翻盤。”
“我還以爲咱們霸天會既然是東區霸主，一定是大小通吃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門道。”有人說道。
“江湖險惡，人心如鬼，各大勢力之間一直是此消彼長，洪門垮掉以後，從來就沒有一個組織能大小通喫。”
“所以，我有個想法，打算採取洪門當年的作法，對東區大小組織收取年租。”
“交了，就是朋友，不交，就是敵人，霸天會一個一個去打，直到把敵人全部打光爲止，從此一統東區。
說話的同時，雄霸天眼裏閃着特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