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別墅,在進入電梯之前,六個監控屏幕出現在視野中。
隨後,一個蒙面人留在這裏,剩下兩人把女人送進電梯,然後在電梯內的密碼系統上輸入密碼、對上指紋。
電梯直達頂樓,蒙面人再次輸入指紋密碼,纔打開電梯。
出了電梯,又留下一人在原地,剩下一個帶着她左轉右轉,經過幾條長廊,最終來到一扇房門前。
“林小姐,請。”
這是一間書房,一面牆高的書架上,裝滿各種書籍,硬木雕花傢俱,泛着古香古色的光澤。
目光掃過,林醉心問道:“要見我的人呢”
“請稍等,到時候會有人來通知的。”蒙面人目視前方,彷彿老僧入定。
好大的氣派
第一次和人見面,竟還要看人臉色。
到底什麼樣的人,纔能有這樣的底蘊
林醉心心裏七上八下,悄悄拿出手機,才發現根本沒有信號。
“林小姐,我勸你不要耍花樣,在這裏,你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中。”那人看着別處,說話的時候光嘴巴在動,好像假人一樣。
林醉心收起手機,質問道:“既然這裏有監控設備,你爲什麼還留下來盯着我”
那人馬上閉住嘴巴,暗自責怪自己多嘴,剛纔的經歷已經告訴他,千萬別和這個女人過招。
這時,他懷裏的對講機傳出一個聲音:“有請林小姐。”
“林小姐,請跟我來。”那人帶她出了書房,順着走廊一直來到盡頭,然後輕輕敲了敲房門,直到裏面傳出一聲“進來”,才緩緩推開門,對林醉心做了個“請”的手勢。
寬敞的會客廳,採用了180度的完全景觀面,通透的落地玻璃窗,把山中景觀盡收眼底。
外面連着個露臺,陣陣山風吹來,給人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屋子裏的主色調是白配黑,既沉穩大氣,又不會笨重呆板,除了頭頂的吊燈安靜的亮着,玻璃擦得閃閃發亮,就再看不到任何耀眼的裝飾。
林醉心無心欣賞,目光很快投向窗前那人。
最後一個蒙面人離開後,那人慢慢回過身來,呈現在女人面前的,是一個年過不惑,卻比年輕人都要俊朗的面孔。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種男人,無論在他二十歲還是四十歲,單是一轉身的魅力,就能讓女人心頭一顫。
你永遠說不清他的魅力是什麼,但就是能讓你只看一眼,一輩子都忘不掉。
一頭亮堂堂的三七式分頭,鬢角微微有幾根銀絲,不僅不顯老,反而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張上寬下窄的臉上,雖有些細膩的皺紋,但完全被紅光掩蓋。
一對深邃有神的眼睛,彷彿看穿一切。
他的身材不胖不瘦,整個人好像一把刀,給人一種很鋒芒的感覺。
但鋒芒中,又透出幾分穩健和儒雅。
男人四十一枝花,五十一杯酒,六十一盞燈。
這個男人更像是這三者的結合體,一個微笑、一個手勢、一個眼神,都透着理性和智者的光輝,好像這一輩子都跟俗氣和風塵味隔絕似的。
一眼看到中年男人,林醉心身子一震,失聲叫道:“爸”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醉心的老爸,林潮生。
林潮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一般起得很晚,午後纔會用餐。
他的一天始於一頓最簡單也很實在的早餐:燒餅油條,有時是燕麥粥,但食物永遠要最新鮮的。
他只穿量身訂做的西裝,顏色保守,領帶顏色陰沉。
他的生活更加儀式化,每天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時間被分割爲一個個15分鐘的片段。
每天的行程,被印在有花紋的筆記本。
每一次,他看完了厚厚一摞文件之後,接過行程,掃一眼,沒有任何笑容。
即使在週末,他也依舊十分忙碌。
沒有什麼揮金如土的八卦故事,工作中的他只有寂寞,但除了工作之外,他最津津樂道的是,他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待人接物時,他就像青銅做的一樣。
他似乎知道,人們會在他銳利的目光下退卻。
他周圍總是安靜的,即使成年人在面對他的時候,講話的聲音都會有所變化。
他們儘可能的壓低聲音,臉色變得莊嚴,甚至僵硬。
當他講話的時候,周圍的人會低下頭,不安,擔憂,充滿警覺。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肯回家見我”林潮生說話的時候,臉上保持着父親的威嚴。
沒等他把話說完,林醉心再也無法壓抑內心衝動,一頭扎進父親懷裏。
父女倆,相擁無言。
很久,林醉心才擡起頭:“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再不來,你連我女兒都不肯做了。”
林醉心愧疚的低下頭,不敢和父親目光對接:“爸,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
林潮生微微嘆氣:“唉,傻丫頭,你是我的女兒,你真以爲老爸會和你斷絕關係嗎”
林醉心聞言,心裏五味雜陳,鼻子一酸,眼圈紅了。
他們的性格都很強硬,遇事不肯妥協。
自從母親去世後,父女倆的交流越來越少,隔閡也越來越大。
直到後來因爲家族婚約的事,林醉心賭氣跑到天海創業,兩人的矛盾達到頂點。
時隔三年再次相見,林醉心忽然發現父親老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一刻,她的心裏沒有憤怒,只有自責,眼底有淚光在閃。
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三個字:“我錯了。”
“你不全錯,我也不全對,能讓你說出這句話,可真不容易。”林潮生沉聲道:“孩子,跟我回去吧。”
“不”林醉心好像突然驚醒,下意識的推開老爸:“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一秒鐘,林潮生臉上罩了層嚴霜:“三年前,咱倆的賭約,還記得嗎”
“當然,三年之內將陽光做到天海第一,我已經做到了。”
“你的確做到了,但賭約的期限已過,一切都晚了。孩子,你輸了。”
“爸,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非要讓我嫁給那個人”
林潮生神色越來越冷:“他有什麼不好,你爲什麼偏不嫁給他”
“我已經有老公了。”
“你和唐吟的事,我早知道了,你們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和他在一起,無非是想逼我退婚。”
“沒錯,我寧可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嫁給那個人。”林醉心倔強的回答。
“你瞭解他嗎”一抹詭異的笑容,從林潮生嘴角牽出。
“當然。”
“不,你根本不瞭解他。如果你別人在一起,也許我還會遷就你,但和唐吟絕對不行。”
“爲什麼”
“你願意嫁給一個魔鬼爲妻嗎”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