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雲子航結束了致辭,必勝的氣勢完全將林醉心淹沒。
從現場的反響來看,大家都對即將成立的啓航集團充滿信心,一個個卯足勁準備加入這場圈錢大戰,從資本市場獲得最豐厚的回報。
酒會來到尾聲階段,主持人再次登臺,懷着激動的心情說道:
“今晚,我們有幸邀請到亞洲第一靈歌皇后沙溪小姐,還有她的學生,著名青年鋼琴演奏家許韶鈞先生。”
全場一片轟動,誰也沒想到,著名的沙溪小姐會親臨現場,爲雲子航站臺演出。
曾經在一場舉世矚目的頒獎盛典上,一羣亞洲天后級女歌手,輪番和沙溪對飆高音。
如日中天的亞洲天后小森喜,卻表現如同嬰兒對壯漢,沒有任何招架之力,即被沙溪秒殺。
在小森喜退下後,衆天后無人敢接沙溪的招。
沙溪當時顯得氣焰極盛,衆天后一時間陷入極其尷尬的局面。
沙溪從此一戰成名。
她以烈焰般燃燒的靈樂潛質,飄逸,熱情,富有魔力的嗓音征服了無數聽衆。
現場的燈光暗淡下去,全場鴉雀無聲。
一束藍色追光,打在舞池中央,一身燕尾服的許韶鈞坐在白色鋼琴前,敲響第一個音符。
伴隨着美妙的鋼琴聲,從黑暗中走出一個女子,整個人完全被黑袍覆蓋,好似神祕的巫師。
一聲空靈的嗓音,猶如巫師的魔手,一下擊穿每個人的靈魂。
那嗓音,有一種金屬般的質感,將鏗鏘相擊的刀劍之聲,連成一片奇異的音樂雪原。
那是力量之美,是強者之音,那是兒女情長,也是英雄豪邁。
那嗓音與聽者的心靈撞擊,發生了強烈的共鳴與互動。
如同一道翩躚於雪原中的飛蝶,追隨着醉人的音樂翩翩起舞,融入了同一幅雪景之中。
靈歌沒有歌詞,純碎的吟唱卻每個人如癡如醉,完全沉浸在靈歌皇后的魔法之中。
有的手舞足蹈,有的熱烈盈眶,完全忘掉身邊的一切,徹底沉醉在美妙的魔法世界中。
冥冥中,唐吟也彷彿被歌聲主宰,思緒回到過去的某個時刻
“小飛,過來。”
一個可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吟身子一震,彷彿被人狠狠抽了一鞭。
緊接着,一個模糊的畫面,漸漸在眼前展開。
別墅的沙發上,歪着個男人,手裏捏着酒杯,臉上掛着陰冷的笑容。
“小飛,別怕,過來。”
“你你要幹什麼”躲在門後的小男孩,露出小半張臉,充滿緊張和不安。
男人皺了皺眉,帶着幾分威脅口吻說道:“你是不是又不聽話了”
“你別打我”小男孩怯怯的來到男人面前。
男人摸了摸他的頭,露出善意笑容:“只要你聽話,叔叔就不會打你。我的槍是不是你偷的”
小男孩拼命搖頭。
“可是小航親眼看到你偷了我的槍。”
“不,我親眼看到是他偷的,他惡人先告狀。”小男孩解釋說。
男人眯了眯眼,露出幾分猙獰:“你說什麼,我侄子從不偷東西,只要你把槍交出來,我不會追究。”
“我沒偷,是小航偷的,他每次偷了東西都冤枉我。”
“我養你們母子,給你們喫穿,你偷了我的槍,還敢嫁禍別人。白眼狼”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小男孩臉上,完全覆蓋在男人的陰影下。
“你到底說不說”
“我沒偷”
“我讓你嘴硬”男人解下皮帶,狠狠的抽打小男孩,每打一下就叫一聲“說不說”。
小男孩被打得遍體鱗傷,但還是咬緊牙關,強忍疼痛:“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早晚有天,我爸會回來給我報仇”
男人一愣,咬了咬牙:“你瞪什麼,你的表情和你的死鬼老爸一模一樣,你還瞪”
砰
一腳,將小男孩踹飛,落在十米之外。
小男孩抹掉臉上的鮮血,怒目而視:“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找你報仇”
啪
一個耳光,把小男孩打愣,從外面衝進一位粗布衣服的女人,怒斥道:“小飛,不許和老爺這樣說話”
“媽,我沒偷東西,你爲什麼打我”
“閉嘴”女人又打了個耳光,然後跪下給男人磕頭:“老爺,對不起,都是小飛的錯,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男人一臉黑線,“他剛纔說要報復我,是不是你教他的”
“你對我們母子天高地厚,小孩子胡說八道的,如果你不解氣,就打我吧。”女人一邊磕頭,一邊哭求。
“這可是你說的。”男人二話沒說,對女人和孩子同時拳打腳踢,直到筋疲力盡才收手
“三天之內,把槍給我找回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謝謝老爺。”
女人掙扎起身,抱着小男孩,一瘸一拐的走出別墅
“唐吟,你怎麼了”身邊的林醉心忽然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
可怕的畫面消失,唐吟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淡淡一笑:“沒事。”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林醉心一臉關切的問道。
“老婆,你這麼關心我”那顆冰冷的心,感到一絲溫暖。
“我們回家。”
林醉心拉着唐吟冰冷的手,走出人羣。
縹緲的歌聲,還在現場迴盪。
唐吟身上的衣服全都溼透,忽然心裏一動,忍不住回頭望向舞池中央。
演出已經結束,靈歌皇后和許韶鈞也已退場。
剛剛好像做了場噩夢,唐吟彷彿感覺自己的意志被某種力量支配,將塵封在心底的魔鬼,完全釋放出來。
他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裏,也說不清楚。
回家的路上,車廂裏很沉默,林醉心總感覺他心不在焉,忍不住問道:“你有心事。”
唐吟沒有否認。
“你心裏有祕密,爲什麼不肯說出來和我分享”
“別問了。”唐吟咬緊牙關。
“你有沒有當我是你老婆,我們說好的要互相坦誠”
“我叫你別問了”行駛中的汽車,突然一個急剎,停在馬路中央,唐吟罕見的怒吼,將女人完全震驚。
揉了揉發燙的眉頭,腦子裏像開鍋一樣,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麼了。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林醉心,這個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女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這一次,她出奇的冷靜,慢慢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等你想說的時候,隨時來找我。”
投向窗外的水眸裏,充滿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