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木門發出的聲響,驚醒了處於茫然狀態的王紅。
“薛玲”
王紅雙手成拳,重重地擊打在地面上。疼痛帶來的清醒感,襯着她那咬牙切齒咒罵人而扭曲得不成樣的面容,和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竟給人予一種“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找人復仇的厲鬼”般的恐怖感覺
就有被王紅那驚天動地一嗓子“鬼”給招出來的婦人,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嘆息“老薛家養出一隻白眼狼了”
白眼狼
可不就是一隻白眼狼嘛
打着“照顧薛玲”的旗號,拿着薛家的錢,用着薛家的東西,還打着薛家的姑娘
正大光明聽着植物“牆角”的薛玲,雙手環胸,第一次覺得“鄰里關係親如一家”的七八十年代是這樣地可愛
雖說,從不好的一方面來說,一旦自家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傳得人盡皆知,根本就沒什麼必需照顧“個人隱私”的說法。
但,眼下,自家這種情況,可不就需要一羣這這般熱心的鄰居嘛
“有點餓。”
折騰了一上午,終於解決掉王紅的薛玲,摸着扁扁的肚子,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下一刻,薛玲就震住了。
“這是廚房”
真是住家房的廚房而不是樣板間的廚房
不對,樣板間的廚房,纔不會到處充斥着足有手指厚的灰塵
至於必備的鍋碗瓢盆竈一個都沒有
所以,過往那些年,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自家人,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天天喫食堂嗎
默默地在心裏“吐槽”了一番的薛玲,待到心裏的鬱氣發泄得差不多後,才退回到客廳裏。想起自己新得到的能力,出聲道:“家裏有沒有活的吱一聲”
一片靜謐。
連根針墜落到地上都能聽個真切的寂靜
窗外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蔚藍如洗的天空中,白雲在肆意地變幻着自己的形狀。忽而如奔騰的駿馬,忽而如隨風飄舞的楊柳,忽而如大大的棉花糖。
遠處是籠罩在薄霧中的山巒,近處則是高矮不一的屋子,偶爾還能瞧見匆忙奔竄在大街小巷上的行人和車輛。
一切都美好的仿若畫卷般。
而,這樣的場景,有多久沒能見到了呢
“嗤”
薛玲眼底的茫然纔剛剛閃現,下一刻就被她親自掐滅,倚在牆壁上,雙手環胸,挑眉望着客廳和樓梯拐角處的植物們。
早上回家後,她的耳旁就一直充斥着植物們的嘰嘰喳喳聲,沒有一刻停歇過。
可,如今呢
竟個個都開始“裝死”
“我數到三。”
“一”
話落,衆植物們就只覺得眼前竄過一道粉色身影,那速度,幾乎可以用“離弦的利箭”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了。
待到粉色身影停下來的時候,衆植物們都驚呆了。
無它,被薛玲拽住枝條,並拿一把匕首上下左右地比劃着,仿若在思索着從何處下手會比較輕便簡潔的,正是牆角那盆枝葉茂盛的棕竹。
也是一衆植物們的“老大”。
衆植物:“”
說好的叫到“三”呢
纔剛剛叫“一”就出刀,這樣無恥,真得好
耳旁“嘰嘰喳喳”的聲音,並未能再次擾亂薛玲的心神。
故,棕竹那想趁機悄悄滑行一段距離,再收回枝條的想法,立刻就遭到了慘烈的鎮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是一道中年男性的聲音,讓人實在無法將這道聲音和眼前這盆棕竹聯想到一塊。
“植語者那是什麼”薛玲把玩着手裏的匕首,那把小小的匕首,在她手裏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快到極致時,竟讓人,啊,不對,應該說是植物分辨不出哪兒是手指,哪兒又纔是匕首。
棕竹的聲音裏有着顯而易見的疑惑。
可惜,它們那無風自擺的枝蔓和花朵,卻將它們的“八卦”“好奇”屬性給出賣了個一乾二淨。
“這很正常。”薛玲淡淡地說道,末世十多年,各種稀奇古怪的異能都見過了。與植物交談,又有什麼詭異的
更何況,她還是末世裏的九級木系強者
雖然,自“徹底”清醒過來後,她就發現自己末世裏的倚杖木系異能已經倒退爲零級,但,只要給她時間,她就能再重新修煉回去。
棕竹乾巴巴地說道,活了這麼多年,它還是頭一次見到如薛玲這樣的“植語者”
不是說,“植語者”都溫和善良、心思純淨、天真無邪嗎
眼前這位,那通身的殺氣和煞氣都快化爲實質了,好不
“聽說,建國後不能成精。”
薛玲眯了眯眼,細細地打量着眼前這盆生長得特別茂盛的棕竹,彷彿想要知道按照傳說中,如棕竹這般修煉成功的植物妖怪,會將自己的內丹藏在何處
棕竹瑟瑟發抖地說道,就連被薛玲捏在手裏的那根粗壯枝條上的樹葉也都蜷縮起來。若有一雙腳的話,只怕,它就如那滑溜的魚般,迅速竄到門外去了。
其它的植物們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連棕竹這個老大都被薛玲揉捏成這樣,它們這些小蝦米湊上去,只怕連給薛玲塞牙縫都不夠
好可怕
qaq救命啊
媽媽,這兒有個植物殺手啊
瞥了眼屋子裏膽戰心驚到枝葉亂顫,卻紛紛閉緊了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就怕驚擾到自己,從而被“廢”了做花肥的植物們,薛玲撇撇嘴,本着“大佬”不與不懂事的小弟們計較太多的念頭,手指微屈,輕彈棕竹的葉片。
“家裏有沒有種子能喫的蔬菜瓜果那種。”
曾聽族裏長輩說過“植語者”故事的棕竹,立刻就明白了薛玲的意思,遂在回答完薛玲的問話後,又快速地補充道:
“四塊地”薛玲額頭飄過三條黑線,目光從透明的玻璃窗戶往外望去,停留在那野草叢生,顯得特別荒涼破敗,沒有什麼人煙氣的院子裏,“這是誰開的地”
看似雲淡風輕的話語中,卻蘊含了一點“咬牙切齒”。
棕竹抖了抖身體,卻並不敢將自己的葉片從薛玲手裏拽出來,只能小心翼翼地道:
“哥哥”
薛玲一臉的恍惚怔然,前世,她是獨生女,從未體會過有哥哥照顧,尤其,還是四位哥哥細心照顧的幸福。
“清醒”過來後,只顧着一邊捋順前世的事情,一邊修煉異能,一邊將待在自己身旁,擁有滿腹惡意的王紅給推到坑裏,一邊思索今世這粗略看來沒什麼奇怪之處,細思卻覺得很是詭異的情況,一時半會,竟然忘記了這四位
沒辦法,誰讓老薛家是“軍人世家”,家裏的兒孫們都以成爲一名英勇強悍,無畏任何艱辛困苦的軍人爲榮,並願意爲華國的強盛興榮奉獻自己的性命呢
薛玲嫡親的四位哥哥,大哥和二哥是一對雙胞胎,今年19歲,三哥今年16歲,這三位,都在軍校唸書。
最後一位12歲的四哥,卻在部隊附屬小學唸書,每年寒暑假都會到部隊裏訓練
而,按照家族排行,大哥二哥行七和八,三哥行十一,四哥行十五
簡單地來說,包括親哥堂哥在內,截止目前爲止,薛玲共有15個哥哥
而,以薛家“陽盛陰衰,薛家姑娘五代單傳”情況來看,只怕,接下來,薛玲還將迎來無數的弟弟
這情況,想想,怎麼讓人覺得有些瘮得慌呢
薛末世強者玲生平頭一次期盼起自己修煉多年,練出來的對周圍環境人心敏銳洞察感悟的“第六感”不要那麼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