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26章 熊孩子就是欠揍
    興許,該說,功夫不負有心人

    總之,三分鐘,抑或是五分鐘,再或者是十分鐘,或者,更長久的時間

    在幾個小子生出絕望悲愴的情緒的時候,突然,不知是誰陡然間發力,又或者是薛玲臨走之前,順手又設下的“精神威懾”,因爲主人早早的離開,而到了某個“臨界點”,很快,就聽得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間或可以聽到“啊”“嘶”“嗷”之類痛苦的嘶吼。

    然而,若駐足細聽的話,就能發現這些嘶吼中蘊含的那不可置信、興奮和激動等情緒

    這期間,又有一些人,或受不了那酸臭的氣息,或被上面的人大力掙扎的舉動給壓得痛醒過來。

    於是,“疊羅漢”的效應,再次降臨。

    以至於最後,衆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着天空裏那灰暗得仿若壓在自己頭頂般的雲層,心裏彷彿想到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想般,空蕩蕩的,唯有臉上流露出來的“劫後餘生”的神情,卻誠實地反映出此刻連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狀態。

    唯獨王勇卻仍然以最初那一個恭謹謙卑到了極點的“五體投地”姿勢趴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可惜,不論最先出聲的錢家小子,抑或是其它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久久的沉寂之後,照例是錢家小子出聲道:“回去吧”

    衆人互相攙扶着,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然後,跟在錢家小子身後,就朝家屬院方向行去。

    至於王勇

    好吧,再次被衆人給忽略掉了

    若薛玲知曉此事,只怕會搖頭感慨:這老大當得,太沒意思了

    且不提回到家後,就一邊同滿院的植物們閒聊,從中探聽到一些特別有趣的“八卦”,以充實自己的精神食糧,一邊手裏還不停歇地用木系異能滋養着這些植物,順便淬練自己的異能,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呼的薛玲。

    單說這些猶如串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般,一個緊挨一個,排成長長的隊伍,半瘸半拐地扶着巷子兩邊的牆壁,艱難地往家屬院方向而去的小子們,就突然發現那一直籠罩在自己眼前的厚重薄霧,終於被那乍暖還寒的春風給吹開了,露出那看似平坦,實則卻暗藏坑窪之地的道路。

    “你說,我們咋就沒想到求救呢”

    話落,衆人齊刷刷沉默了。

    說實話,他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畢竟,再偏僻的地方,十來個小子一起奮力狂吼,也總會有零星的聲音,被那呼嘯的狂風帶到遠方,從而被那些熱心的大媽大叔們聽到。

    雖然,到時候,向來自詡不凡的他們,那難得一見的糗樣,就會落到那些大媽大叔眼裏,並很難說此事會被他們記在心上,掛在嘴裏多久但,和那一時的義氣、臉面相比,確實還是性命更重要啊

    “我我其實想到了的”就有一個平日裏比較膽小懦弱的小子,欺欺艾艾地說道。然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加大的風聲,和着沙沙的樹葉聲,以及衆人行走途中,一聲高過一聲的痛苦呻吟聲,將他的話給湮沒了。

    唯有恰好跟在他身後的李家小子,卻敏銳地聽到了這句話,那張糊滿了血水,乍眼望去,就覺得特別可怕的臉上,突兀地浮現一抹陰毒的笑容來。

    瞧着,就讓人骨頭髮冷,瑟縮不安

    彷彿見到一個極熟悉的人,突然被那從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附身,欲不擇手段向自己復仇一般的感覺

    七十年代的縣城,說大,確實很大。只因,它包括了好幾個鎮,鎮下面還有鄉,鄉下面還有村,村下面纔是大隊,所以,單就土地範圍來說,確實很大。

    就連縣城,在每天過着“臉朝黃土背朝天”生活的農民看來,也實在陌生繁華得可怕,讓人生不出絲毫獨自一人或者幾人結伴逛遍整個縣城的想法。

    然而,說小,也確實很小。

    尤其,對於生活在縣城,家裏又有門路,見識過省城大都市繁華的人來說,更是覺得縣城和鄉下也沒多大區別。

    除了兩三條相對來說,因爲供銷社、糧管所和飯店等地方存在,而顯得略繁華一些的街道外,其它的街道和巷子雖難免有些彎彎繞繞,不可能達到“站在巷頭,就能將巷底的情況瞧個清清楚楚”的程度,但,從巷底跑到巷頭,卻也並不必需花費多少時間。

    就如此刻,這十來個小子,就一身狼狽地出現在醫院附近。

    “媽媽,那些哥哥們在做什麼”

    一個約摸四歲左右,穿着一身紅色棉襖,襯得皮膚越發如玉般白皙的小姑娘,被一個約摸三十多歲,穿着一件咖啡色呢子大衣,容貌特別秀麗的婦人給牽着,正從另一條街道行來。

    婦人往前邁去的腳步頓了頓,眼皮微擡,就將十來個小子那在雪地裏滾了一圈,混着泥水,髒污不堪的衣服下,也無法遮掩住的青紫淤痕瞧了個清楚。尤其,在她看見那一臉血污的李家小子時,眼底更是滿滿的嘆息和恨鐵不成鋼。

    “囡囡,不是告訴過你,好孩子不能用手指,指着別人的嗎”

    “媽媽,我錯了,對不起。”小姑娘立刻收回胖乎乎的手指,卻依然固執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媽媽,你還沒告訴我,哥哥們在做什麼呢”

    頓了頓,小姑娘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歡喜和期盼:“他們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嗎”

    “老鷹捉小雞”這個遊戲,是小姑娘平日最喜歡玩的。

    然而,哪怕這十來個小子,每個人都穿一身整潔,且沒打一個補丁的新衣服,個個挺胸擡頭,瞧着就特別有精氣神;哪怕,他們都是家屬院營長連長家的小子;但,婦人依然不會放任自家小姑娘同他們打交道,就更不用說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了

    “囡囡,哥哥們不會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他們玩的遊戲很危險,不適合囡囡參加。”看得出來,哪怕心裏對這十來個“打羣架”的小子,心裏很是憤怒,然而,婦人多年的教育和修養,也讓她不可能在自家閨女面前肆意抨擊旁人。

    哪怕,這些“旁人”,不過是一些十來歲的小子。而,以婦人的“老師”身份來說,也確實可以教訓喝斥他們,可,她也不會在外人面前批評這些曾經的學生。

    沒辦法,雖然,孔夫子說“有教無類”,而,對一個將“教書育人”當成自己畢生爲之奮鬥理想、目標和道路的老師來說,確實能做到這一點。

    但,人都是有好惡心的。

    尤其,在自己滿腔熱誠地爲學生,偏偏,這些學生根本就不願意接受,並且,還次次以“自己偏心,故意爲難他們”之類的話語,跑到父母那兒去告狀,而,這些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父母,就毫不猶豫地拿棍子和皮帶抽他們,從而令這些學生變得越發偏激,在不敢衝自己下手,轉而欺壓起學校裏其它的學生,從而發泄那些暴戾情緒的情況下

    當然,說實話,這種情況,和父母一味地打罵,也有很大的關係。

    可,她這個做老師的,又能如何呢

    畢竟,該告誡家長的“以理服人”之類的道理,她連嘴皮子都快說破了。

    而,這些家長當面唯唯諾諾地,一幅將自己說出來的話全部銘刻在心上,並會堅決按照這些話來執行的嚴肅認真的姿態。轉過身,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話又拋到腦後,在自家兒子回家後,就拿着胳膊粗的棍子,滿院子地攆打着孩子

    說到底,這些壞學生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家長,從某方面來說,都已經放棄了,那麼,她這個做老師的,也只能看管好自己其它的學生。尤其,那些品德兼優的學生,不讓他們被這些學生給帶壞。

    這對母女說說笑笑地離開了,然而,這十來個以壁虎一樣的姿勢,幾乎恨不得將整個人都趴在牆上的小子,齊刷刷白了臉

    “完了完了孫老師一定看到我們了”

    “媽的,太背了”

    “怎麼辦回去後,我爸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我爸也肯定會打我的嗚嗚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出來了”

    瞬間,無盡的悲愴和絕望,再一次降臨在衆人身上

    無它,誰讓方纔那位婦人,正是軍區政委的夫人,也就是在軍區附屬小學擔任教導主任一職的孫老師

    這羣小子可都上過孫老師的課

    若說,最初那些年,他們還敢明裏暗裏地跟孫老師作對的話,那麼,隨着孫老師的丈夫升任政委,而,孫老師自己也憑藉多年的執教經驗,被提拔爲教導主任後,他們就不敢再在孫老師面前放肆了

    於是,這天,原本以爲回去後,就能好好地告薛玲一狀,從而跟薛團長家要到足夠多索賠的小子們,在遇到孫老師後,那被興奮激動給衝暈的大腦,就如同被潑了一大桶冰水般,連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

    可惜,再漫長的旅途,都有終點。

    等到他們猶如殭屍附身般,一步三挪地挪到家屬院門口,就被守在那兒的二十來個家長給逮住了。

    “你個死小子,又跟誰打架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學習,就知道打架,你有本事一輩子都跟人打架啊不好好學習,我看你長大了以後怎麼辦”

    “長本事了啊,以前都是捉雞攆狗,上山下河,現在乾脆一起約羣架了啊啥你說你們被小傻子打了讓我去薛團長家裏要賠償你驢老子呢小傻子一個人能單挑你們十來個”

    “能耐了啊跟人打羣架,還敢說謊今兒個老子不打死你,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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