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薛玲也懶得和棕竹浪費口舌,走到牆角處,蹲下來,打開包裹,將擺放着棕竹的紙箱取了出來,讓其對準外面那片茂盛的野草:“瞧見了嗎”
可可自詡見多識廣的棕竹,在這一刻,也難得地結巴了,它們的身上,沒有絲毫靈性波動啊這不對按理來說,每一株植物都有自己的波長,也都有自己的特點,絕不可能處於這樣一種不生不死的狀態
這,就有意思了
薛玲輕點棕竹的葉片,輸了點木系異能給對方後,道:“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到了,再告訴我。”
是,大人。棕竹抽空迴應了薛玲一句話後,就繼續陷入了沉思中,嘴裏也喃語出聲,那幅“着魔”的模樣,竟讓薛玲隱約生出一種見到“科研狂人”的感覺來。
來到一個新環境,首先,要做什麼
當然是打着“參觀”的旗號,熟悉自己未來要居住的地方啦
故,薛玲就將陷入沉思中的棕竹拋下,也暫時沒有整理行李的閒情逸致,而是在細細打量了番客廳後,就往廚房方向行去。
然後呢斜斜地倚靠在門上的薛玲,忍了又忍,末了,還是忍不住地對着那滿是蛛絲的天花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之前,她還覺得g軍區自家廚房乾淨得和樣板房一般無二,然而,見了這幢小二樓裏廚房那滿布灰塵,根本就沒辦法下腳,髒得怕是有好幾年都沒有清潔打理過的廚房,才深切地明白這樣一個道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不過,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薛玲明白,那是自己對薛將軍這位“大佬”發自肺腑的恭敬和膜拜
然而,薛玲完全不以爲許,甚至,嘴角還忍不住地翹起來。
無它,“英雄”再如何地讓人崇拜敬仰,但,總難免生出一種“天塹”般的距離感。一旦英雄走下神臺,身上出現獨屬於凡人才具備的七情六慾,不僅不會有辱他那“英雄”的身份,反還讓人覺得這位“英雄”越發地鮮活起來,越發地發自肺腑的歡喜、興奮和激動起來
尤其,這位“英雄”,還是最爲疼愛關切自己的嫡親爺爺的時候
這一點,在薛玲走到二樓,按照前幾天和薛將軍通電話時得到的指點,推開那個方位和朝向都最好的臥室,看到了一間由深深淺淺粉色和綢緞小花布置而成的精美“公主房”時,就得到了充足的證明。
前世,姑且算是前世,末世爆發前,那是一個“獨生子女”橫行的年代,誰家父母不是可勁地疼寵自家兒女呢別說一個“公主房”“王子房”,哪怕要天上的月亮,也絕對不會摘下星星來濫竽充數。
故,這樣的“公主房”,還真算不了什麼。
然而,別忘記了,眼下,可是七八年一個物資奇缺,限制供應的票證年代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薛將軍在軍中有一定的權勢和地位,很多外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都能輕巧地買到,但,單憑他一人之力,想要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就佈置出一間這般精緻的“公主房”,這其中耗費的心血和精力,那是用膝蓋就能想到的。
如果,這都不叫寵愛,那麼,什麼才叫寵愛
大人
在薛玲的身影,纔剛剛出現在樓梯處,被薛玲隨手安置在客廳茶几上的棕竹,就猶如許久未能見到親人的幼崽般,以一種帶着“哭唧唧”的聲音熱情又殷勤地衝薛玲喚道:我知道了
薛玲愣了愣,很快,就明白棕竹的話意,下意識地擡頭看向院子裏那些在風中恣意地跳起了歡快舞蹈,怎麼瞧,也瞧不出“生死不明”狀態的野草:“說說”
得了薛玲的首肯,棕竹就“劈里啪啦”地將之前自己提到的“植物波長、靈性和特點”延展開來,細細地講述了一遍後,纔在薛玲那思索疑惑的目光中,說出自己的猜測:植物喜生氣,不喜煞氣,所以,這兒,定有一片成形的凶煞之氣,日夜侵襲着這片土地,讓最不挑地方的結縷草魂靈也都受不住地逃了,留下來的就是些沒靈性,不能開靈,也沒什麼用處的結縷草本體。
薛玲手指輕撫棕竹的葉片,絲絲縷縷的木系異能,從她的指尖漫延開來,想起自己曾看過的電視劇和裏,關於這些事情的描寫,不由得“腦洞”大開起來:“不過,凶煞之氣該不會是戰場上與人廝殺多年後,形成的煞氣和殺氣吧”
但,這就更不對了。
畢竟,大院這地兒,單論綠色植物的覆蓋率,不說一半,也絕對有三分之一
而,居住在這兒的,大多是軍人。這些軍人,也大多上過戰場。就算一個兩個身上帶的煞氣太少,不能造成大面積的“殺傷”效果,但,十個呢百個呢
偏偏,以她的木系異能和精神力加在一起帶來的強悍感知力,卻能明確地感受到其它地方植物那蓬勃旺盛到讓人欣喜激動的生命力,就連偶爾拂面的微風,也都帶來了一些植物的“竊竊私語”聲
最最讓人疑惑不解的是,按照軍區大院“約定俗成”的習俗,薛將軍居住的二層小樓旁邊,那幾幢建築規模一般無二的二層小樓,也都會住着一位將軍。若說“煞氣”,這些同樣征戰多年的將軍,絕對不遜於薛將軍,偏偏,這些小樓裏的植物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總不成是什麼“天煞孤星”吧
這個念頭,纔在薛玲腦海裏浮現,就被她毫不猶豫地掐滅了。
太不靠譜了
畢竟,別說京城,遍數華國,薛家也是難得位高權重,卻依然家庭氛圍特別親睦,真正人丁興旺,枝葉繁茂的大家族呢
想了許久,依然沒能想明白的薛玲,本着“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將這件事情暫時放置一旁,看着窗外那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卻讓人無端生出“無人居住破敗鬼屋”感覺的野草,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覺得眼下還不是歸整行李的時候,而應該先將自己未來會居住很多年的環境進行一次“大改造”
這般想着的時候,薛玲也繞着院子走了一圈,手指揮舞間,就扔出一大片木系異能。
當然,此舉,並非祛除滿院野草身上的煞氣,吸引那些不知逃離到何處去的“草木之靈”迴歸,或者,在濃郁的木系異能覆蓋下,激發出新的“草木之靈”,而是一舉奪走了這些野草的生機,讓它們猶如被大火燒灼過般,瞬間就化爲灰燼。
是的,木系異能在賦予植物最精純的能量的同時,也能輕鬆奪走植物身上的生機
真正的“一念生,一念死”
不過,薛玲並非一個嗜殺之人,否則,在“強者爲尊”的末世裏,也不可能激發出木系異能。畢竟,相比起雷系、冰系和金系等攻擊性異能,木系是一個真正的溫和輔助性異能,和治癒系異能在基地裏的地位一般無二。
而,這次的“重生”,讓她又覺醒了“植語者”的能力,不僅能聽到植物們閒聊的八卦,更被植物們當成“王”一樣來效忠。
都當王了,哪能隨意就衝自己的屬下動手呢哪怕,這一院子的野草是人見人厭的存在,對薛玲來說,都是自己的“子民”即便不能庇護住,卻也不能自個兒出手先剷除吧
不過,前提是,這些野草都靈性未失。簡單地來說,就是靈魂和軀殼都存在,不像眼下這種只留沒什麼用處,還真正霸佔了一塊好地方的軀殼,靈魂卻不知飄到何處,真正的“不生不死”狀態。
故,與其放任,倒不如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