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到這句話的王將軍,毫不猶豫地接話:“說是你家小姑娘,特意讓他們幫忙採購的鍋碗瓢盆和爐竈。”
下一刻,衆人就眼睜睜看着薛將軍,猶如一陣風般,從他們面前竄了出去
直到這時,許政委才挑眉,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着林將軍和王將軍:“我說,你們故意的”
都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所以,軍區裏的小年輕們,不知道老薛家的“廚房殺手”本性,也是很正常的。
但,林將軍和王將軍這兩位,可是和薛將軍“同一個壕溝裏出來的兄弟”,能不知道
“這不沒來得及。”林將軍訕訕地說道,絕不承認自己覺得軍區太安靜,應該找點樂子。要不,回頭,還不得被薛將軍記恨上,纔怪。
放以前,這記恨,就記恨了。反正,他們多年的兄弟情,絕對不會因爲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變質。
不過,如今嘛想到薛家送來的那些美味得讓人口水長流,吃了還想再喫,輕輕鬆鬆就將“特供品”甩開一大截的蔬菜瓜果,林將軍又默默地將自己的小心思,往深裏藏了藏。
“轟”
伴隨着這一聲巨響,出現在衆人視線裏的,就是那一大股竄上天的黑煙
正以百米衝刺速度,往大院而來的薛將軍,一個腿軟,“啪唧”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
“起火了地震了”
“那方向好像是薛將軍家吧”
“兄弟們,抄傢伙,滅火啊”
上午十一點,大院的人,或上班,或上學,留下來的,或是從老家過來探親的家屬,或是留下來幫着兒子媳婦帶孫子的老奶奶們。在這一刻,他們彷彿突然就被注入無窮盡的力量一般,提着裝滿了水的桶和盆,就往薛家方向跑去。
“家裏有人嗎快開門”
“薛將軍家裏只有一個小姑娘,這會應該不在家吧”
“別管在不在家,快撞門”
與此同時,院子裏外的植物們,也紛紛擺動着枝葉,“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總算,趕在最後一刻,薛玲一邊劇烈地咳嗽着,一邊拿手在自己眼前揮舞着,從煙霧繚繞,根本就沒辦法分辯出方向的廚房裏跑了出來
院門被撞響了,而,緊隨而來的喧譁聲,吵鬧聲,尖叫聲,驚呼聲,呼喊聲,匯聚成一股風浪,衝薛玲撲面襲來
“來了別撞門咳咳”
“砰”
可惜,薛玲的聲音,猶如流入大海的一滴水,沒能驚動任何人。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打開門,然後,快速地閃到一旁。
只聽“砰通”一聲,厚重的大門,被蜂涌而入的人流給擠得重重地拍在了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在那裏”
“快”
“水,快潑水”
薛玲“爾康手”:“”等等你們聽我說句話
我家的廚房,嗷
薛玲掩面,不敢想象,等薛將軍回家後,面對這一院子的殘骸狼藉,又會是副什麼模樣
“玲玲玲玲”
這,算不算“說曹操,曹操到”
薛玲在心裏這般感慨着的時候,也從門後面走了出來,然後,就被薛將軍抓住了肩膀
等等面前這不知在地上滾了多少遍,已經快要看不見軍綠衣服本色,就連頭髮也都變得凌亂起來,整一幅灰頭土臉狼狽樣的人是誰
“玲玲,快讓爺爺看看,你有沒有哪裏傷到你這孩子,不是告訴過你,一個人在家裏的時候,不要動用危險的東西嗎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快告訴爺爺,身上有沒有哪裏痛哪裏不舒服”薛將軍一臉的急切,“劈里啪啦”地說了一長串話後,末了,又拍板道,“算了,我們先去醫院”
“爺爺,我沒事,不用去醫院。”薛玲眨了眨眼,斂去眼底浮現的淚水,心裏卻暖暖的,猶如泡在溼泉裏一般,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那樣地熨帖,“就是廚房被毀了”
“人沒事就好。”薛將軍長舒了口氣,直到這時,才發現原本在薛玲手下,被佈置出一幅“悠然田園”景色的院子,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無數的草木被人踐踏過。
尤其,靠近那條特意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旁的果樹,枝葉全部被折斷,一片光禿禿,再不復以前那枝葉繁茂,花葉成羣,偶爾能見到快要成熟的小果子的“豐收喜慶”模樣
與此相伴的,則是那原本靜謐的院子,此刻,也變得猶如菜市場一般鬧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