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再譏諷“又傻又蠢”的顧美美,臉色變幻不停,捏着茶杯的手指,也因爲用力過度,而隱隱泛出可怕的青白之色。顯然,她在竭力地剋制着自己胸腹間翻騰不息的熊熊怒火
偏偏,薛玲還彷彿沒察覺到似的,繼續慢吞吞地補充道:“謠言止於智者。”
顧美美:“”
這叫什麼火上澆油
忍無可忍的下一步是什麼呢不在沉默中湮沒,就在沉默中爆發
然而,關鍵時刻,顧美美那搖搖欲墜的理智之弦,再一次地阻止了她,讓憤而起身的她,掩住了眼底流露出來的森冷和陰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那模樣,那姿態,落到薛玲眼裏,絕非什麼被人連番奚落,滿腹悲愴之下的落荒而逃,而是
腦海裏的靈光一現,薛玲來不及抓住。
無它,只因,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就一直坐在椅子裏,沒能離開一步地接着電話。
這次,打電話給她的,依然是薛家衆人。
而,哪怕,大夥心裏都萬分焦急,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立刻就飛到京城,將薛玲摟在懷裏,一通溫言軟語的寬慰勸說,但,卻依然遵循着幾十年來形成的一種既定的規則:長房、二房和三房的幾位長輩,陸續地打完電話後,就又按照這樣的順序,由薛家長子嫡孫,也就是薛玲的大堂哥開始,到薛十六,也就是薛玲一母同胞的四哥薛志強結束,輪番給薛玲打電話。
都說先出來的都是小嘍囉,ss永遠是最後上場的。而,薛家衆人輪番“轟炸”,啊,不對,應該說是“關心”完薛玲後,就輪到了薛家掌舵者薛將軍出馬
這般模樣,說不是“偷聽牆角”誰信
然而,薛將軍就敢挺胸擡頭,一臉義正言辭地說,確實如此。
沒辦法,誰讓薛玲在面對和自己同輩的堂哥親哥們時,那叫一個“放飛”自我,嬉笑怒罵從沒重疊過,完全不是外人印象中“一天到晚待在家裏,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家閨秀小姐般生活”,性格安靜內斂到讓人不免生出“孤僻”感覺,整一個“呆子兼怪胎”呢
直到,薛玲講完最後一個電話,端起杯子,仰頭,“咕嘟咕嘟”灌下一整杯花茶,又長吁了口氣後,薛將軍才姍姍然地走了進來。
“你都知道了”
雖然,薛將軍的問話,乍聽之下,難免給人一種“沒頭沒尾”的感覺。然而,對薛玲來說,卻是立刻就明白了薛將軍的話裏話外蘊含的探詢和關切。
“這麼大的事情,我哪能被矇在鼓裏呢”薛玲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再說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哪,向來是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這句話的最佳代表。所以,其實,早在這件事情的苗頭,纔剛剛萌芽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不過,我想要看看那躲藏在暗處,就跟只陰溝裏的老鼠一樣,不敢正面交鋒,只敢在背地裏暗搓搓搞事的是哪些人而已。”
薛將軍:“”雖然,心裏很自豪,也很欣慰和驕傲,但,卻莫名地有點小心酸,腫麼破
不過,薛將軍心裏陡然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