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代表,來打擾你了。”

    朱久明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刻意巴結的感覺,說巴結可能有些嚴重,但是討好卻絕對是真的。

    “老朱你這把年紀了,還能喝酒”

    蘇生臉上帶着笑意,他可是號稱千杯不醉,最多喝倒的酒仙,是從來沒覺得自己喝醉過。

    “年輕時的酒量一直養成,陪幾杯,絕對沒問題。”

    朱久明也看到了這一桌的客人,除了蘇生旁邊的女子還不錯,其餘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但只要是蘇生的客人,那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他都六十多歲人了,平時只有別人請他的份,今天卻主動拿着酒杯,先給蘇生倒了一杯,跟着還要給其他普通人倒酒。

    朱伊莎連忙起身說:“伯伯,我來倒酒吧”

    “好,謝謝你了。”

    朱久明頓時對這個女孩好感大增,當然純粹只是覺得很懂事,是可造之材,與之前那個李乃東,就是正反兩極。

    “老朱,我們先走一個,你這人我覺得還不錯。”

    蘇生拿起了酒杯,和朱久明碰了一個,他自然不是陶醉在阿諛奉承之中,而是這個老頭能看清楚形勢,沒有給他製造麻煩,所以能讓他這會心情不錯,那這人就能當得起不錯二字。

    “蘇代表過獎了,我老朱就是個俗人。”

    說不多說,先把酒下肚了,一口到底,二兩白酒。

    朱伊莎張羅大家把杯子倒上後,就去了旁邊的空座,讓老人坐在她之前的位置,她不是熟悉這種酒局,而是情商在線,在爲蘇生考慮,與其多一個敵人,不如化干戈爲玉帛,何況別人一個老人都眼巴巴放低姿態來敬酒了。

    朱久明再次對朱伊莎好感劇增,尤其知道還是同姓,是他朱家的人,就更不同了,可惜別人不需要他來提攜。

    “我不也是嗎,只有俗人才能率性而活。”

    蘇生把酒杯再次滿上,他原本說好控制酒量,但上了桌就完全不同了,先不管那麼多,高興就好。

    “蘇代表說的是至理名言啊,我老朱在敬你一杯,也敬大家。”

    現場氣氛相當不錯,大家一起碰了一杯,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喝酒,意思到了就行。

    蘇生接連幹了三杯,見老頭還在滿杯,他是沒問題,別把老頭喝進了醫院。

    所以他開口說道:“老朱,誠意到了就行,你年紀大,我今天也是病人,這一杯就隨意。”

    說着他拿着酒杯,只抿了一小口,這讓朱久明也不能在一口乾了。

    老人在心中感嘆,最近漢東上層圈子都在傳,以後這漢東就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了,誰敢不服就等着被打,甚至還專門有統計過這位蘇代表打過的人有多少。

    但現在真正接觸到了之後,朱久明才發現傳聞非虛,卻也有很大的出入,這個年輕大佬可不僅僅會打人那麼簡單,別人腦子很清醒,也知進退。只要等年紀再大點,收收心,就能養出大佬的氣度和威勢,漢東這地方終歸是水淺,容不下真龍盤踞。

    “蘇代表,以後在漢東,我們就唯你馬首是瞻了。”

    朱久明這話說得簡直不要太明顯,就是你蘇生以後是老大,我圈子裏的人都會敬你三分。

    “這話嚴重了。”

    蘇生說是這麼話,卻沒有真的在反對,如果在漢東他都鎮不住場子,傳出去,就是惹人笑話。

    “冰河大廈的事,就這麼算了吧,明天讓那個什麼高峻撤掉牌子。”

    “我替高峻一定要再敬蘇代表你一杯。”

    朱久明說完又是一飲而盡,從進來到現在,一口菜沒喫,已經喝了八兩白酒,關鍵都是豪飲,對於一個老人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海量。

    而蘇生卻是淺喝了一口,笑着說:“老朱,你一把年紀了,也要管娛樂圈的事”

    “你是說小秦她啊,和經紀人陳彤,家裏的長輩和我以前是一個院子裏的,多少有些情面在。這次秦瑤想脫離現在的公司,但之前籤的合約很麻煩,就想找我牽頭幫個忙。

    不過蘇代表你放心,我已經回絕了,以後不在參與她們的事。”

    朱久明是在表明態度,把自己給摘出來,也是在試探,看蘇生會不會出手做點什麼。

    不料,蘇生卻搖頭說:“秦瑤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大明星了,一個合約也這麼不自由的嗎看來明星也沒有表面上那麼光鮮啊。”

    “可不是嗎,娛樂圈的水更深。就說她那個司機,就是她現在合約公司老總指定派來的,她根本就管不了。”

    朱久明這話更是大有深意,也在想辦法給秦瑤摘出關係,當年秦瑤的爺爺對他有一飯之恩,是讓他白吃了三個月的飯,熬過了窮光蛋時期,而陳彤的長輩又和他家長輩是好友。

    所以這關係,說遠也遠,說近也是很近,既然都找上門來了,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但最終還是要看這位蘇代表的態度。

    “她秦瑤連一個司機都管不了,呵呵。”

    蘇生搖頭,他當然能聽出這裏面的彎彎道道,但有些事,不是旁人解釋一兩句,就能當作沒發生過。

    就在這時,包房的門開了,又有灰衣人進來,手裏拿着一本駕照,等近了,才低聲道:“蘇代表,終生禁駕,失信黑名單,五年大牢。誰伸手撈人,一併處理,您這邊如果沒意見,我們就執行了。”

    朱久明手裏的酒杯顫抖了一下,他聽清楚了再說什麼,都不用去猜,也知道秦瑤的那個什麼司機,已經栽了。

    就因爲一個差點造成的擦掛,這整得有點嚴重啊,關鍵是,誰伸手,便一併處理,就太權勢滔天了。

    蘇生很無語的說:“你們應該明白,我只要一個道歉,可你們這是在搞什麼”

    “蘇代表,我們查到司機王龍在四年前有過一次肇事逃逸,當時有人受傷,證據確鑿,另用假身份證明有黑賬在身,合法處理。”

    灰衣人表明是在按規矩辦事,沒有半點搞特殊。

    蘇生愣了一下,更無語的說:“肇事逃逸,非致死的情況下,最高不是判七年以下嗎怎麼才五年,你們搞不懂交規了”

    “明白,會立刻再加兩年。”灰衣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一個道歉能解決的事。

    “去吧,回去後每人都給我把交規背下來,我不能看着你們以後也成爲馬路殺手。”

    蘇生這話可謂大義凜然,但在朱久明聽來,很想再敬一杯,當場拜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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