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麗爾意思很清楚,但安言不懂三殿下的意思。
她只耽擱他一會兒,完全可以不用喫飯。
終究安言沒辦法反駁,穿好衣服便出去了。
本來傭人要給她上妝,打扮的,都被安言拒絕了。
她去找三殿下是有事,不是讓他看自己的。
她不願意,傭人倒也沒強逼。
很快,戴麗爾領着安言下樓。
餐廳在一樓,安言住在三樓。
樓層住的不高,但這是城堡,所以即便樓層不高,戴麗爾也領着安言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這是一個於安言來說漫長的時間。
二十分鐘後,戴麗爾領着安言來到餐廳大長桌上。
這個桌子足有兩米,她在這頭,容聿在另一頭。
她朝他看過去,如果是近視眼,都看不清容聿的臉。
這怎麼喫飯
容聿已經坐在位置上。
他換了身衣服,白襯衫,黑西褲,頭髮打了髮蠟梳在腦後,給人一絲不苟的感覺。
安言想到兩人早上遇到的事,還有之前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這個吉安娜口裏正義的三殿下。
是他把她從奴隸場帶回來的,可以說救了她。
但也是他強迫了她,同時今早她救了他,他又救了她。
雖然在今早他救她的那一下看來,那獅子就是他的寵物。
但沒有他,自己確實已經葬送到獅子肚子裏。
所以,安言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戴麗爾見安言看着容聿不動,對她伸手,“小姐,這邊。”
安言回神,看向她手伸着的地方,是容聿對着的另一頭,這是要讓她坐下喫飯的意思
可她沒心情喫飯。
她不知道吉安娜怎麼樣了。
想到這,安言握緊手,快步走到容聿身旁,“爲什麼把吉安娜帶走”
容聿面前放着一杯紅酒,以及桌上白色帶暗紋的餐巾。
他坐在椅子裏,食指和中指夾住酒杯座,動了下,酒杯裏的酒就晃動。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
安言手握的更緊了。
長這麼大,她還從沒遇見過這般氣場強大且面容俊美的男人。
他不說話,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那麼攝人。
安言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穩了穩心神,聲音不覺軟下來,“她沒有犯錯,你可以不要懲罰她嗎”
她怎麼就忘了,這個人掌握着許多人的生死,包括她的。
雖然他救了她,但安言沒忘記他強迫自己的事。
那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她沒辦法完全相信他。
容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開口,“戴麗爾,告訴她吉安娜犯了什麼錯。”
“是,殿下。”
戴麗爾躬身,面向安言,“吉安娜不遵守奴僕規矩,擅離職守,給小姐造成了精神上的傷害,應當受到懲罰。”
擅離職守
意思是吉安娜沒在她身邊守着
安言立刻說:“吉安娜可能是有事,奴僕也是人,她有事不奇怪。而且,我沒有造成什麼精神傷害,我現在已經好了。”
黑潤的眸,裏面暗的很,安言的心下意識收緊。
這雙眼睛太有威懾力了,看一眼就不敢反駁。
安言抿脣,努力讓自己不被容聿的氣勢壓倒,認真的說:“我真的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你放過他吧,我我求你了”
吉安娜是這裏她唯一說的上話的人。
她真的不想她有事。
安言說完就彎身,態度非常堅決。
然而,容聿冷漠的開口,“戴麗爾,繼續。”
繼續
什麼意思
安言猛的看向容聿,容聿已經轉頭,不再看她。
而戴麗爾的聲音落進耳裏,“小姐,她是有心之人放在殿下身邊的奸細,不能留。”
奸細
安言睜大眼,捂住嘴。
只有這樣,纔不至於自己的驚呼溢出。
奸細
怎麼會
她那麼單純,怎麼會是奸細
安言不敢相信。
但很快,戴麗爾的話響在耳邊,“證據確鑿,小姐不要爲她求情。”
奸細這種事,安言知道。
從古時到現代,一直都有。
可奸細就在自己身邊,安言說不出的感覺。
心裏又是震驚,又是複雜,又是不可置信,讓她好一會都沒說話。
而她怔愣的時候,沒注意到容聿正看着她,那一雙眸鷹般隼厲,一寸不留的打量她,尤其是她清澈透亮的眼睛。
忽的,戴麗爾拍手,很快,傭人端着餐盤走着一條直線的過來。
戴麗爾彎身,“小姐,這邊請。”
安言已經回神,但心跳依舊沒平復,腦子也亂糟糟的。
吉安娜和她接觸了好幾天,在她的印象裏,她一直都很單純可愛,和她不會有那麼深的奴僕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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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
可她想不到這樣的人會是
戴麗爾拉開椅子讓安言坐下,安言坐到一直上,擡頭,一眼便看着坐在對面的容聿。
這一看,便剛好撞進他深黑的眼裏。
裏面像有一個黑色漩渦,要把她吸進去。
安言下意識轉頭。
躲過這樣的眼睛。
太攝人了。
傭人把餐食放到容聿和安言面前,香味撲鼻,安言肚子叫了。
她低頭看桌上的食物,精緻的可以去辦展覽。
她不知道這些菜叫什麼名字,但不論是色香味,都是頂級的。
戴麗爾給她布餐,安言說:“我自己來。”
“是。”
戴麗爾退到她身後,安言拿起刀叉,喫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到這裏後遇見一件又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以致她的接受能力變強。
在聽見這樣的消息後,還能喫的下飯。
容聿視線落在她臉上,不時喝一口酒,不時喫一口菜,動作優雅高貴。
這就是正統皇室的氣質。
安言就沒容聿那麼動作優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