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一驚,止住腳步。

    在這種叢林地帶,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隱藏在暗處的危險動物。

    安言握緊手,整個人僵硬。

    該怎麼辦

    如果是野獸或者蛇,她該怎麼辦

    跑

    可自己現在受傷,怎麼跑的過這些動物。

    可不跑,自己就這樣死嗎

    不。

    她不要死。

    她絕對不要死。

    安言抿脣,身體裏生出一股力量。

    她看向四周,找着可以防身的東西。

    剛好腳下就有一塊石頭,安言彎身,警惕的把石頭拿起來。

    這個過程中,她眼睛始終一動不動的看着那發出沙沙聲的草叢。

    只要草叢裏的東西出來她就把這石頭朝那人扔去,然後跑。

    看這樣能不能有一線生機。

    沒多久,草叢裏的東西站起來,安言看見一個隱隱約約的東西,是白色的。

    她瞬間握緊石頭,當那個東西完全站起來時,安言拿起石頭扔過去,轉身就跑。

    沒想到自己跑的急了,扯到傷口,又被腳下凹凸不平的地面給絆到,整個人朝前栽。

    安言想,如果自己死了那怕是死的最冤的一個。

    腰上多出一隻手臂,穩穩的撈起她,安言撞到一方堅硬的胸膛裏。

    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

    安言睜開眼睛。

    是三殿下。

    那俊美冷漠的臉,像冰山美人,除了他,沒有別人有這麼漂亮的一張臉。

    “你”

    很快安言注意到容聿額頭上的一條口子。

    那釦子不大,但血卻在往外冒。

    腦子裏劃過什麼,安言捂住嘴,“剛剛剛剛是你”

    容聿皺眉,視線在她臉上掃一圈,精神好多了。

    鬆開安言,轉身拿着草藥揉碎。

    安言以爲他又要走,趕緊拉住他,“你額頭流血了”

    很明顯,他額頭上的傷是自己做的。

    安言趕緊看哪裏有擦血的,發現除了身上的衣服,沒有別的東西。

    她便去扯自己的衣袖,發現容聿那麼輕鬆的就扯下來自己卻扯不下來。

    容聿看她動作,終於出聲,“別亂動。”

    她這麼動,一定會扯到傷口。

    剛說完,安言便撕了一聲。

    肩膀痛。

    她和容聿不一樣,一個是長年在外跑的人,身上大傷小傷不知道受過多少。

    身體素質比常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種傷,容聿很快就會好,安言就不行。

    就連痛的承受力也沒辦法比。

    容聿按住她的手,視線落在綁着她肩的草藥上。

    裏面開始往外滲血。

    沉眉,“不知道自己受傷”

    他本就不愛說話,一張臉冷的很,現在臉沉着,越發攝人。

    然而,安言沒害怕。

    她盯着他額頭上開下往下流的血,說:“你血流下來了,我給你擦一下吧。”

    她看着難受。

    自己竟然沒看清楚就把石頭扔過去。

    她真的感到很抱歉。

    容聿眸色微頓,視線落在安言臉上。

    眉頭皺着,一臉的愧疚和擔心。

    容聿轉眸,“我沒事。”

    他把草藥快速揉了,解開安言肩上的襯衫袖子,把藥扔了,把這個剛揉好的藥放裏面。

    他給她包紮傷口,兩人挨的很近,氣息交纏,安言忍不住看容聿。

    長的這麼好看的人卻不笑。

    總是冷冷的,看着很害怕。

    可現在,安言覺得他不可怕了。

    就連之前他強迫自己的事,安言也覺得是有原因的。

    “三殿下,那天,你是不是生病了”安言出聲。

    那給她系襯衫的手僵住。

    安言看着容聿濃密的睫毛,輕聲,“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兩人也算認識了,她也接觸了他好幾次,除了那次他的強迫,他從沒對她做過任何不好的事,反而一次次救她。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一個強迫女人的男人

    不是的。

    而且那天他本身就不對勁,像失控了般。

    所以,安言覺得,他生病了。

    只有生病纔會那樣。

    當然。

    容聿起身,轉身朝外走。

    在安言眼裏,就在眨眼間,她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去。

    昨晚跑不動,現在她跑的動了,很快追上容聿。

    容聿也沒理她,直接朝前走。

    安言跟着他,臉上浮起笑。

    有他在身邊她不怕。

    兩人很快來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安言看見,拉住容聿,“這裏有水,我給你清洗一下傷口。”

    被她拉着的手僵了瞬,終究沒甩開她。

    安言趕緊彎身,在小溪裏洗了下手,用微涼的指尖去擦容聿沿

    着眼角流下的血。

    可容聿站在那不動,一雙眸黑的很,看不到底。

    安言拉他,“你快蹲下來,我給你先把額頭上的血也洗掉。”

    容聿沒動。

    安言奇怪,拉他的力大了,“我知道你厲害,不怕痛,但這怎麼都是傷口,怎麼也會痛,你要愛惜自己。”

    吉安娜說容聿很厲害,十二歲就去打海盜了,這樣的人自然厲害。

    但再厲害也是人。

    而且現在,安言不把他當三殿下,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救了她的救命恩人。

    對待救命恩人一定要很好。

    容聿看安言,一雙眼睛很亮很清澈,沒有故意板着的嚴肅,臉上露出笑,眉眼彎彎,很溫暖。

    安言見容聿看着她不動,又見他額角的血快流到臉頰,她不由想,這個傷口是不是很大

    這麼一張臉,要有了一道疤,那得多不好。

    她當即站起來,一手鞠水,一手給他一點點把臉上的血洗掉。

    手裏鞠着的水很快沒有,她便又彎身,鞠水,又給他清洗。

    如此反覆,容聿臉上的血沒了,安言吐出一口氣,拉住他的手說:“你找的那個草藥在哪,我們去找點,趕緊貼在你額頭上。”

    說着,安言想起一件事,她看向四周,除了深山就是深山。

    她們能回去嗎

    安言看向容聿,“你有沒有辦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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