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不會死了吧”
說着招手,“快個我看看,人是不是死了”
“我堂堂的公主被她打了,要這麼輕易的死了,那就傷心了。”
“你說是不是,殿下。”
安言也看向容聿,她也很想知道他說什麼。
儘管她已經有所預料。
“嗯。”
果真如她所料。
安言笑了。
傭人去探她的鼻息,還有絲微弱的氣息在。
傭人立刻說:“小姐,還有口氣。”
女人拍胸口。
“幸好幸好。”
說完她吩咐,“去,給我拿人蔘過來,給她含嘴裏。”
她要好好折磨她。
而從始至終容聿沒有說任何話。
很快傭人拿了人蔘放她嘴裏。
女人說:“醒了沒”
“沒有,小姐。”
“給我把她弄醒。”
“是,小姐。”
很快,一盆鹽水倒下來,她醒了。
只是她只睫毛動了動,便沒有了反應。
她很痛,很難受。
她想要立刻暈過去,或者,死掉。
這個地方她已經不再有任何留戀了。
“她醒了嗎”女人見她半天沒動,問。
“醒了。”
“那怎麼沒動”
“這”
女傭想了下,手一把捏在她臉上。
她痛的叫出聲,眼睛睜開了。
女人終於笑了,她看向容聿,“殿下,你說接下來我該怎麼懲罰她”
“一槍解決。”
她的身體僵住。
不,是血液凝固。
她聽見了什麼
一槍解決
真的是一槍解決嗎
真的是容聿說的一槍解決嗎
她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然後,她笨重的身子緩慢的動起來,轉身,面對他。
紅腫的臉沒有了往日的模樣,大大的眼睛也失了靈氣。
她看着容聿,眼裏是一潭死水一樣的平靜。
只是,那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真的要一槍解決嗎
容聿。
女人看見她轉過來的臉,捂住嘴,驚呼,“天吶,怎麼這麼醜”
“我不敢看了,我再看我眼睛就要瞎了”
說着,手擋住眼睛,只是那紅脣卻揚了起來。
安言沒看女人,容聿也沒看女人,兩人兩兩相對,似乎整個世界只有她們兩個人。
終於,容聿先動了。
他掏出一把槍,對準她。
安言勾起的嘴角弧度大了。
終究是真心錯付。
她閉眼。
安言看容聿,再看已經閉眼等待死亡的自己。
她的心已經痛的沒有感覺了。
容聿,不管你這一槍有沒有開槍,當你舉起槍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經死了。
砰
她倒地,血在她胸前綻開,像一朵悄然開放的血蓮。
女人聽見聲音,睜大眼,一臉的不敢相信,可實際上,她眼裏都是笑。
最滿意的。
安言閉眼。
痛到極致是什麼感覺,她以前不知道,但現在她知道了。
那就是沒有感覺。
容聿把槍收了,看向女人,眉目冰冷寒冽的如剛纔,“在我面前耍小聰明,你也要承擔你該有的後果。”
“我們的婚約,取消。”
女人眼裏的笑凝固。
很快,她大叫,“我們的婚約是你想說取消就能取消的嗎”
“你做夢”
褚寒時回來,抱起地上的她朝外走。
女人看見,厲聲,“你幹什麼”
“殿下說,這怎麼都是小殿下的生母,讓我找個地方安葬了。”
“呵,什麼安葬不安葬,我看她對這個女人是餘情未了”
褚寒時沒回答她,抱着滿身是血的自己便走了。
後面的安言已經不想看,她很想醒過來,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她的那個家。
然而,她醒不過來。
她被迫看見她不願意看的一幕幕。
她並沒有被扔到一個隨便的地方埋葬,而是被褚寒時帶到一個隱祕的宅院。
那裏已經有蕭夜在等着了,還有戴麗爾,一個醫女。
看見褚寒時把她抱過去,蕭夜立刻打開他的醫藥箱,拿出各種醫療工具,醫女給他幫忙,戴麗爾給安言解開衣服。
褚寒時依舊站在旁邊。
蕭夜見他還站在那,說:“你還站在那幹什麼快出去啊”
他很着急。
因爲自己的傷不輕。
褚寒時轉身出去,手一直緊握,捏的咯咯作響。
門關上,蕭夜立刻說:“開始手術”
“是”
安言站在那,看着躺在牀上無聲無息的自己,覺得很悲哀。
走,走不了,死,死不了,這樣的人生有什麼用
她走出去,想離開這個地方,哪怕是看看別的東西也好,
也不好看見這樣無助的自己。
可沒想到出去後會看見容聿。
他揹着手站在院子裏,面前是單膝跪地的褚寒時。
“我讓你好好看着她,你就是這麼看着的”
他聲音冰冷,全身上下已然附上了一層寒霜,一層煞氣。
褚寒時低頭,“是我的錯。”
一切都是他的錯。
只要他好好看着小姐就不會出現後面的事。
都是他。
他拿起匕首,尖刃對準胸口,便要刺進去,然而,剛要刺進去,一個東西便打在他手腕。
他手一鬆,匕首掉落在地。
“你以爲你死就能解決一切”
他頹唐的垂下頭,臉上盡是痛苦。
他自責,愧疚。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上涌,再也控制不住。
“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回來。”
他低頭,眼淚掉下來,“是。”
好一會,他離開。
容聿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動。
他沒有進去看自己,也沒有離開。
他眼睛幽深的可怕,裏面的寒氣似要覆蓋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