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辦事,本着一貫爽利原則。寶玉答應沒幾日,薛蟠便以是帶話兒進來了。地點是錦香院,看來他也要避着些風頭的,萬一被忠順王府知道了,再把那老瘋子招惹去了家裏,可就不好了。再者錦香院還個好處,就是有人能羈絆着薛蟠。不然薛蟠完全把精力放了蔣玉菡的身上,可就不是說笑了。
許是馮紫英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到了錦香院,他直接要了雅間。當然,不希望蔣玉菡破光也是有的。在座的人同上次將軍府中一樣,寶玉,薛蟠,馮紫英,蔣玉菡,外加妓女雲兒。
蔣玉菡見寶玉來了,緊忙相迎,動作舒緩,雙瞳剪水,大有情意綿綿之意。看的薛蟠骨頭都酥了。要不是雲兒有些手段的話。怕是當即就要醜態百出了。寶玉沒薛蟠那般廣泛的興趣愛好,強忍着反胃,避免吐出來。同蔣玉菡寒暄起來。然後歸坐。
馮紫英道:“難得今兒人全和,咱們先喝一杯纔是。”說罷開始給幾人滿酒。
“這話說的是了,理該喝上一杯。”薛蟠雖是說的不錯,可杯中物,早被雲兒給他灌了下去,然後從新給他滿酒。看來雲兒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寶玉幾人只是一笑,相互遙敬,飲了一杯。
杯子放下,蔣玉菡輕聲一嘆,拿了酒壺,給寶玉一邊滿酒,一邊道:“又是何苦了,早說了,豈不好”
寶玉道:“哪裏就算了苦了別看那一次咱們是初見,可朋友就是朋友,別說一頓棍子了,就是一頓刀子又能如何”
薛蟠聽了心中佩服寶玉,打個唉聲道,“休聽寶兄弟說的輕巧,你們哪裏知道了,姨爹的這頓棍子,真是發了力了,三五日裏水米沒粘牙兒,半個來月,才下地勉強能走。心中還記掛朋友,叫了我去問了幾回的,可我哪裏就知曉根苗了。還不敢照實說,只說大家都好罷了。”說着薛蟠搖頭晃腦,完全情真意切模樣。險些把寶玉唬了一回。他可不知薛蟠這是對契弟手段了。
寶玉道,“萬萬不敢說着這樣話的,即是離開了,以是難得,哪裏還有回去的道理。”說着寶玉看着馮紫英,“紫英說了”
馮紫英道,“此話說的甚是,即是離了,萬萬沒有再送上門子的道理。”說話,給寶玉幾人滿酒,隨即又道,“只是眼下這般飄着,身如浮萍,總歸不是長久之計的。”
幾人聽了點頭,寶玉道:“難不成蔣兄沒置辦些地產什麼的住了就好,況且即便我出來費力,可紫英身子自在多了,自是會扶照一二的。”
蔣玉菡道,“事情哪裏這般簡單了,那老東西一貫驕奢淫逸,心機歹毒,若是知曉紫英相助,怕是他家也落不得安了。”
寶玉聽了一聲長嘆,“這樣可就難了,原本還想着馮老伯手握兵權,那老東西不會如進我家時候那般的肆無忌憚的。”
馮紫英道,“那老王駕可是今上眼中的紅人的。縱然家父手中有兵權,可萬不會爲了此事鬧開陣仗的。何況”說着馮紫英苦笑,“何況我家也開罪不起此人。”
寶玉點點頭道,“紫英說的不錯,唉,那日的情形你們是沒見了,他家中只出了個長府官,便到了我府上指指點點,我那老子就已經嚇的不成了。還言說十停人中,九亭人說與我有關,定是要我交人出來。真真霸道的不成樣子。好在祖上還有些許威名,姐姐勉強頂了個身份,若不然,非拿了我去拷打不可的。”
薛蟠原本還想說話的,想說藏起來也就好了,不行自己幫着藏了。可聽了寶玉和馮紫英的話,一墩酒杯道,“如此說來,就沒了王法了”
雲兒聽了這話,不由撇撇嘴,還王法了你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