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子的疾行,幾個人就到了范家外面的長街上。
錦年疑惑的出聲問道,蘇槿安從來都是一個謹慎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輕易的陷入險境中的。
“我...我們只是想給我妹妹,討回一個公道而已。卻沒想到,運氣那麼不好,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拉了拉歐陽毅的手臂,蘇槿安不留痕跡的,給對方一個小小的暗示。
他們看起來,好像也是在尋找范家老太爺。
只不過,她跟歐陽毅,提前把人劫走了而已。
“你妹妹的事,我也聽說了。如今范家已經沒有了,也算是給了她一個交代。”
錦年不疑有他,畢竟,蘇月荷的遭遇,也確實是沒什麼可值得懷疑的。
“對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蘇槿安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再待下去,估計怕是要被錦年看出什麼破綻來的。
“好,蓮你跟在蘇小姐的身邊。”
錦年看了一眼蘇槿安,她招禍的體質,也真是無以倫比。
若不是蓮最後終於在范家找到了她的蹤跡,想必這一次,她就危險了。
躲在寬大的黑色斗篷裏,蘇槿安心頭的疑惑,卻是有增無減的。
如果,丁香真的是皇后的女兒,那爲何,範大人會讓自己的夫人,去把她給毒死。
留着成爲制衡皇后的工具,不是更好麼
還有那個寧公公,看起來就不是一副好惹的樣子。
可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範大人一家的死,就像是一團迷霧,讓她更加的困惑了。
“在想什麼”
雖然受了一些輕傷,不過歐陽毅早就取了藥丸服下了。
“我在想範大人一家的死,到底是何人所爲”
蓮十分乖巧的綴在了遠處,既不會偷聽到他們談話。也能夠第一時間內,充當蘇槿安的保護神。
“能動手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太監的人,當然是宮裏的了。我猜想,不是皇上,就是太子。”
畢竟,聽範老畜生的意思,皇后已經幫了他許多年了。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動手的,應該不會是皇后。
“你真的覺得,那個丁香,是皇后的女兒麼”
如果是親生骨肉,爲何丁香既不像是皇后,也跟太子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她可不相信,丁香一點都沒有一遺傳到自己母親的特點。
“如果她不是,范家那個老畜生,爲何會給她那麼高的地位跟信任。連範夫人,都要看她的臉色,求她辦事,這個人的身份,還是有些蹊蹺的。”
蘇槿安突然想回去查看一下那個丁香的屍體,不過,纔剛剛虎口脫險的她,實在是覺得,回去的危險係數有些高了。
萬一寧公公殺了一個回馬槍,她不是又自投羅網了麼
只是,心頭不免覺得有些鬱悶。
爲何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呢
“對了,這個蓮,你準備怎麼處理”
對於錦年,歐陽毅也沒什麼好印象了。畢竟,是曾經害過蘇槿安的人。
“還能怎麼辦,收下唄。反正,她也是爲了保護我。我最近運氣那麼不好,留下來我也安心些。”
蘇槿安倒是有些別的考慮,只是這個蓮,留下來的好處,要比趕走大得多。
只是,有這麼一位跟在身邊,要是私下去出去跟歐陽毅做些事情,倒是有些礙手礙腳的了。
伏在歐陽毅的耳邊,悄悄的吩咐了幾句話,倆個人眼神交匯了一瞬,彼此心照不宣。
回到家裏,處理了身上的黑色斗篷,蘇槿安坐在自己的屋子裏,梳理着腦海裏的線索。
歐陽毅已經再去審範老頭了,但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作用。
bsp;再挖,怕是也挖不出什麼驚天的祕密了,所以,也就失去了留下去的作用了。
她的頭腦裏,那些線索,散亂得不成樣子。
必須要一一整合,才能捋出一個頭緒來。
範老頭是當年得到了皇后的女兒丁香,才能挾制皇后,讓范家一躍成爲文國十大家族之一。
此間,范家必然是會招致別人的妒恨的,所以,也就會有人極力的探查他們家族撅起的祕密。
皇后的爲人,倒是一頂一的手段凌厲。後宮裏,別說是敢跟她爭寵的妃子了,就算是皇帝,都得敬她三分。
這樣一個女人,又怎會讓一個糟老頭子給挾制那麼久
還有寧公公跟範大人,他們又是效忠於誰的
響起範大人臨死前,那狂熱的眼神。
想必他的新主子,定然是能夠讓范家的勢力,更上一個臺階的人物。這一點上,皇上跟太子,倒是都符合。
伸出手指,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只是想要平安度日,不讓蘇家成爲第二個范家而已,卻爲何,總是要跟皇宮裏的那些人,產生交集呢
人家都說,珍愛生命,遠離皇家。
唉,真是煩心。
“小姐,您睡了麼”
門外,小荷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響起。
蘇槿安嘆了一口氣,起身去給小荷開了門。
小丫頭提着只小籃子,裏面放滿了造型別致的河燈。
“我就知道您沒睡呢,今天,是夫人的祭日,咱們去放河燈吧”
今天,就是孃親的祭日了麼
蘇槿安算了算,也的確到了這個日子。
不知爲何,在孃親過世後,爹爹就下令,在母親祭日的時候,不要做什麼特別大的法事。
聽說孃親生前最喜歡這些河燈了,所以,只在午夜的時候,放些河燈紀念就好。
年輕的去世,始終爹爹心裏,不可避免的最深的傷痛。
她明白,其實爹爹,卻是最思念孃親的那個人了。
“好,我這就來。”
帶着小荷,來到了花園的水塘前。
蘇槿安跟小荷,點燃了河燈上的蠟燭,一隻有一隻的,放在了水面上。
漆黑的夜,河燈上的明亮火光,卻照亮了整個湖面。
“十六年了,小荷,你說孃親,會不會已經忘記我們了”
頗有些傷感的蘇槿安,輕輕的說道。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是個孤兒。所以,才被師父帶在身邊,悉心的調教。
想必,師父已經知道了她的死訊,究竟,是要悲傷一陣子的吧。
“小荷不知道,但是,夫人一定會在天上,看着小姐跟大少爺的。我娘說過,人去世了以後,就會化爲天上的星辰,也許,天上的某顆星子,就是夫人所化的呢。”
歪着頭,小荷輕輕的安慰着自家小姐。
蘇槿安笑了笑,把手中剩下的河燈,都輕輕的放在了手中。
看着它們都在水中慢慢的遊蕩着,心頭,卻有了些感傷。
倆個人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假山的後面,倒是有些隱祕。剛想起身離開,卻聽到假山的外面,有了些響動。
想了想,倆個人又繼續蹲了下來,沒有打草驚蛇。
“真是晦氣,又是我那個姐姐,放了河燈追憶她的母親呢。人都死了,都做這些有什麼用”
這刻薄的語氣,可不就是她同母異母的妹妹,蘇韻才能說出來的麼
“小姐啊,您可不能這麼說。萬一被人聽到了,告訴了大小姐怎麼辦”
說話的,是蘇韻身邊的貼身侍女小玉。
大半夜的,她們來這裏做什麼
“聽到了又能怎麼樣再說了,這大半夜的,除了鬼誰還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