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活過。”葉星河的笑容越發燦爛,道:“紅塵爭渡,有幾人自由,又有幾人圓滿?難道未曾圓滿之人,人生便不曾有過嗎?”
“有過,但意義。”
“有過,這就是意義。”
她突然停下了,那隻手微微一抖,擡起眸子看着葉星河,似乎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人生的意義,就是活下去;堅持的意義,就是盡力去做,不問結局。”
“沒有我想的那麼透徹。”玉佛尊搖頭。
“你是人嗎?”
“佛。”
“那佛的生命,有意義嗎?你所追求的是什麼,可曾達到,可曾圓滿?”
“不曾圓滿,所以要繼續走下去,恢復自身。”
“那圓滿之後呢?已經實現了意義,是不是可以結束自己的性命?”
“自然不是。”
“未曾圓滿的佛還有活下去的追求,但已經圓滿的佛沒有了追求,爲什麼還要活着?”葉星河含笑搖頭,道:“以你之言,人人皆是圓滿之佛,亦或說天下永遠無圓滿之事。”
“你想說的,是你不會放棄。”玉佛尊眸子裏的光再度收斂,又變得冷漠:“你之所求,與我之圓滿相悖,力量在此,你再堅持,喫虧的會是你。”
“有些事情,結局重要,但過程更重要。”葉星河歪着頭,看着面前的人,笑的有些放肆和無禮:“失敗了,會心疼;但不曾堅持,會既心疼又懊悔,所以我要堅持,要搏一把。“
“理由足以打動我,人性和佛性有共通之處,可惜了。”
玉佛尊一搖頭,手瞬間衝着葉星河抓了過來,沒有任何留情的意思。
“或許你可以成長到當年那個人一般強大,但你現在還不行,不是我的對手。”
“所以我說,你的堅持毫無意義,在能力面前,這個過程變得極其短暫,甚至可以忽略!”
砰!
再一次的觸碰,比之前更加離譜,強橫無敵一路橫推的葉星河被打的飛起,隨後一道白蓮似得光將他束住。
“這個女人……”人們無言,呆了。
“超越了尊道,這不附和規矩,讓守護者來救人!”有人喊道,是葉星河的支持者。
“別說了,守護者其實一直都會關注着這羣人,這事他怕是插不了手。”
“哈哈哈!”藥善得意大笑,道:“葉星河,這一幕是不曾想到的吧?”
“小人得志。”葉星河眼中依舊有輕蔑之色,他的身體被白色的光纏住,暫時難以動彈,但是虯龍一般的力道依舊在爆發。
對方並不是完整的玉佛尊,甚至行動都困難,自己還可以鬥一鬥!
“交出來。”玉佛尊的手再度伸了過來,已經不想跟葉星河廢話了。
“我會將你帶下去的,絕對不會在這裏給你!”
葉星河發出一聲大喝,周身神能燃燒,震動白光的同時,他的丹田之處開始搖曳起來一株白色的蓮花,也在爲他提供着神能支撐。
“這朵花……”玉佛尊看了一眼,隨後伸出手,猛地抓住了蓮花,開始往外拔出。
砰!
傷口難以遏制,對方的修爲也過於恐怖,葉星河的丹田流出了許多的血。
光和血一同燦爛之時,白蓮被拽了出去,離開了葉星河的丹田。
砰!
血花再度綻放,比之前更加猛烈,葉星河的臉色也是爲之一白,同時業火瘋狂燃燒了起來,修復着丹田位置的傷勢。
他伸出了手,衝着那株被奪走的蓮花抓了過去,發出了一聲怒吼。
“你將我的身體還給我,我便將這株蓮依舊送給你,留作紀念。”
兩隻手奪着一株蓮,玉佛尊再度開口。
“那不必了,你拿走吧!”葉星河一鬆手,任由白蓮脫手而去,他趁機掙脫束縛自己的白光,落在了地面之上,迅速轉身,開始往金佛山下而去。
“留下我的身體再走。”
“沒可能的,我不會給你。”
葉星河步伐更快,急速而去。
“紅雲劍陣!”李渡仙以陣勢阻攔葉星河的道路。
“滾!”
葉星河很是暴躁,順手抄起那座被玉佛尊丟下的塔就砸了過去,嚇得李渡仙趕緊後退。
“你哪裏走!”藥善飛速趕來,要幫助玉佛尊截住葉星河,趁機將他坑殺在這裏。
即便做不到,也要將玉如意的身體給搶奪過來。
“滾!”
葉星河不想被纏住,他也看出來了玉佛尊的行動不便,且有遲疑。
藥善沒有能攔住他,被葉星河衝殺下了金佛山。
山上,玉佛尊拿着那朵白蓮出神。
離開了葉星河的身體,它失去了支撐,似乎出現了枯萎的姿態。
她盯着那朵花,一直盯着,忘記了追擊葉星河,奪回身體。
“撤退!?”靈千羽和亂雲天等人遲疑了一陣,還是退了下去。
“走!”
刀狂劍心突破佛陣,殺下山來。
其他幾個王者也一一脫身,甚至有的已經有了進展,但看到打上山的葉星河都跑了,當即開始撤退。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竟然出現了這碼子事情。”
衆人一陣唏噓。
葉星河橫推上山,誰也攔不住,藥善的寶物都不夠看,最終卻被那個聖潔的女子抵住了,甚至差點將葉星河擒拿,走脫不了。
“並未退去。”衆人發現,撤下山的葉星河還沒有走,反而是停留在山腳下。
“他被奪走了丹田的那株白蓮,身體應該受到了傷害,實力有所下降。”
“還不走,不擔心出現意外嗎?”
衆人揣測了起來,眼中精光連續閃爍。
“哼哼,困住了人王又如何,他依舊啃不下這座金佛山,而且我看那個女子比起人王更加可怕,有她在葉星河還是被壓制!”有人”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靈千羽等人都回到了葉星河身邊,關心他的問題。
“我無大礙。”葉星河擺了擺手,臉色依舊蒼白。
“這還沒事,都有病態了。”月光天女皺眉,擔憂的道:“不如先撤走從長計議,在這裏過於顯眼,萬一那個女子打下山來,你豈不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