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朝蘇珩咧嘴笑,覺得自己沒有白給蘇珩送畫像糕點花環之類的東西。

    蘇珩只是被抽了兩下,手心疼了一會兒之後便沒事了。

    秦瑾瑜卻是一直捂着自己的手。

    畢竟掌心被重重地抽了那麼多下,還是很痛的。

    魏清婉看看秦瑾瑜,又看看蘇珩,氣哼哼地轉過了身去。

    她以前被夫子打手心的時候,可沒有人站出來代替她受罰,憑什麼秦瑾瑜一受罰就有人站出來

    她堂堂護國公主,被國師預言鳳凰臨世,竟然比不上秦瑾瑜

    秦瑾瑜算哪塊小餅乾竟敢搶她的風頭

    氣死她了

    魏清婉氣呼呼地扯着自己的衣服,滿臉不開心。

    張夫子看着秦瑾瑜道:“你心神不寧,別修煉了,免得待會兒將屋子都給拆了,先把靜心錄第三卷第五章的第七節抄一遍。”

    秦瑾瑜被打的是左手,右手還是可以寫字的,因此只能苦兮兮地翻出張夫子所說的那一頁,開始抄寫。

    秦瑾瑜一開始還有些焦躁,抄着抄着,慢慢也就安靜了下來。

    靜心錄是前朝的一位高級修煉者所編寫,在魏國開國之後又經過無數次的精修,內容簡潔易懂,內含無數前人的智慧。

    靜心錄書如其名,即使是內心再煩躁的人,都會慢慢地放鬆下來。

    亂七八糟的思想一點點的從秦瑾瑜的腦海裏被清除,秦瑾瑜的神情越來越專注,就連手中的疼痛感也被她忽略了。

    張夫子瞥了一眼秦瑾瑜,在看到她的狀態之後,有些驚訝。

    這孩子的悟性倒是不錯,很少有人能這麼快便領悟其中的內容並這麼快的就靜下心來。

    終於到了下學的時候,秦瑾瑜還在看着自己抄好的靜心錄發呆。

    魏清淮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要去找我母妃嗎”

    秦瑾瑜這才從靜心錄當中回過了神來,回想起錦畫的事情,又激動了起來。

    秦瑾瑜“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匆匆地將自己的東西胡亂地收到了自己的包裏,拿着東西便出去找錦畫。

    “錦畫我帶着你去討公道”秦瑾瑜嚷嚷道。

    可轉了幾圈,也沒有看見錦畫。

    秦瑾瑜的心慢慢的沉了下來,她隱隱的有了點兒不好的預感:“錦畫,錦畫你在哪裏再不出來本公子便要生氣了”

    “秦公子,錦畫姑娘被太后身邊的潘嬤嬤給叫走了。”伺候魏清淮的小太監看見了之前錦畫被帶走的一幕,不忍看秦瑾瑜慌亂地找來找去,將此事告知了她。

    “被太后叫走了”秦瑾瑜聽見這話,眼睛都直了,她死死地扯住魏清淮的袖子:“被太后叫走了是什麼意思”

    魏清淮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小聲地開口了:“宮中的謠言關乎皇家和玉家的身份,皇祖母叫她過去,可能是要找她的麻煩。”

    秦瑾瑜臉色劇變,一把甩開了魏清淮的袖子,轉身就跑。

    魏清淮一臉懵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瑾瑜已經跑的沒影了。

    秦瑾瑜一路狂奔,就連東西掉了也來不及去撿,在途中隨便向路過的小太監和小宮女問了一下路,又繼續狂奔。

    秦瑾瑜之前遠遠的路過太后所居住的宮殿幾次,對於到那裏的路線有點兒模模糊糊的印象,問了幾次路之後,便確定了路線,一路狂奔到太后的宮殿外,已是氣喘呼呼。

    秦瑾瑜顧不得面子,對着守在外面的太監苦苦哀求道:“我的侍女

    今日被太后請來了此處,現在還沒有回來,你們可以行行好,放我進去嗎”

    “那可不行。”一個太監聲音尖細,眉眼細長,看起來不男不女,他摸着自己沒有鬍子的下巴,高傲地道:“小公子,這種地方豈是你可以隨意來的,至於你的侍女,太后問完她的話自然會放她回去,你還是別呆在這兒礙事了。”

    另一位太監看起來忠厚許多,卻也不贊同秦瑾瑜進去。

    秦瑾瑜心急如焚,萬一太后一怒之下,將錦畫賜死了可怎麼辦

    她還要開口再說話,硃紅色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裏面走出了一位嬤嬤,原本似乎是出來有事要做,看到在門外的秦瑾瑜,顯然有些意外:“喲,這位小公子,你是哪家的呀呆在這兒做什麼呢”

    那嬤嬤看着秦瑾瑜一臉委屈的模樣,心裏在嘀咕着這不會又是玉家的哪位公子遇到了麻煩來找太后娘娘幫忙。

    眼前的這位嬤嬤身上的衣料還不錯,看起來算是宮中品級較高的女官,秦瑾瑜的心中頓時燃起了一點兒的希望,她誠懇地對那嬤嬤道:“嬤嬤,我是秦家七公子秦瑾瑜,有人說我的侍女錦畫被太后娘娘請到這兒來了,錦畫一直沒回來,我、我想來看看”

    秦瑾瑜越說聲音越低,頭低了下去,看起來有些害怕。

    那嬤嬤聞言恍然,心底覺得這小公子有些意思,明明害怕的很,卻還是找到了這兒來。

    秦瑾瑜站在原地沒動,生怕會被那嬤嬤拒絕。

    畢竟她的要求也不是那麼的合理,即使是真的被拒絕了也不奇怪。

    秦瑾瑜心跳如鼓,拼命地在心裏祈禱潘嬤嬤能大發慈悲讓她進去。

    “你這孩子倒也有些意思,”潘嬤嬤笑了笑,拉開了門,身子側了側,略微溫和地道:“進來吧。”

    秦瑾瑜心跳的更快,緊張地跟着潘嬤嬤走了進去。

    秦瑾瑜進去之後,便直接地跪在了殿外。

    玉太后身魏國最尊貴的女人,自然不是她相見就能見的,只能在這等着太后出來。

    潘嬤嬤進去之後,附在太后耳邊說了幾句,玉太后也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秦瑾瑜跪了有一炷香大約三十分鐘的時間,纔看見太后緩緩地從外面走出來。

    玉太后原是出來散散心,卻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滿臉焦急地跪在外面。

    秦瑾瑜的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也顧不得擦,在看到太后之後,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眼巴巴地看着太后。

    玉太后看到秦瑾瑜的第一眼,便覺得這孩子生的真是可愛,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眼。

    第二反應便是,這孩子長的真像先皇后。

    若說錦畫和淑妃,便也只有五六分相像,可秦瑾瑜卻和先皇后有九分像。

    玉太后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魏皇爲什麼會這麼喜歡這個孩子。

    先皇后賢淑良德,身上集中了世間所有誇讚女子的美好詞語,當年六宮嬪妃都敬仰皇后品德,只可惜先皇后手段不夠硬,在皇后的位置上呆了沒幾年便香消玉殞。

    念及先皇后,玉太后也有些感懷。

    眼前這孩子,看着也確實是讓人喜歡。

    玉太后早知道秦瑾瑜的來歷,卻故作不知,她從往事當中回了神,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模樣:“你是誰,來哀家這兒做什麼”

    秦瑾瑜低下頭去,小心地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原來是爲了你的侍女。”玉太后微微地點了點頭,神色淡漠:“那侍女敗壞皇族名聲,已經被哀家下令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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