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猶豫了半晌,覺得還是不要告訴魏清淮真相比較好。

    這孩子已經傷心了許久,如今剛剛緩和一些,若是知道自己的玩伴去找自己討厭的人玩了,心情怕是會更加地差勁。

    於是宮人故作平靜地道:“奴才也不知道。”

    魏清淮心底隱隱的有了點兒懷疑,對着那宮人命令道:“去找秦瑾瑜,就說我不開心,想讓她陪我玩。”

    宮人聽着魏清淮的吩咐,覺得有點兒爲難。

    秦瑾瑜雖然不如魏清淮,因爲陛下和賢妃的看重,身份也算金貴。

    如今正在蘇珩身邊,驟然將人叫過來,會不會有點不妥

    這想法剛剛冒出來,那宮人卻又覺得荒唐。

    秦瑾瑜終究是八皇子殿下的伴讀,如今殿下心情不好,她過來安慰也是應該的。

    這般想着,那宮人順從地應下:“是,奴才這就去。”

    宮人才邁出了幾步,魏清淮卻忽然道:“慢着。”

    魏清淮天賦不錯,本身也聰慧,對於他的吩咐,只要不過分,宮人們都是立即去做,而眼前這位,自從自己提到秦瑾瑜之後,神色就有點兒古怪,自己吩咐他去喊人,竟然也遲疑了一瞬,似乎有什麼爲難的地方。

    魏清淮心中警鈴大響,瞬間擡起了頭,不悅地道:“秦瑾瑜是不是在和蘇珩玩”

    想起秦瑾瑜老是找蘇珩玩,他心裏就堵得慌。

    秦瑾瑜找誰玩不好,爲什麼偏偏喜歡找自己討厭的蘇珩玩耍

    真是氣人

    伺候蘇珩的宮人倒是不知道蘇珩因爲沒有勞逸結合而臥牀的事情,只知道秦瑾瑜和蘇珩呆在一起,眼下見瞞不過魏清淮,便也只好承認:“是。”

    魏清淮眉頭緊鎖,恨恨地咬牙,握緊了拳頭,明顯已經氣到了極點。

    “殿下莫要生氣,奴才這就將秦公子給叫來。”宮人說着便往外走。

    “別去了”魏清淮原本就心情不好,眼下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氣,賭氣地道:“她這般的喜歡蘇珩,就讓她一直和蘇珩呆在一起就好了,我再也不理她了”

    宮人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魏清淮雖然很少生氣,可一旦生氣了就很難哄好,連忙點頭稱是,不敢再繼續惹魏清淮,以免他更加的生氣。

    其實魏清月在這之前是來安慰過魏清淮的。

    魏清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魏皇和賢妃不會告訴她,魏清淮更不肯告訴她,所以她其實也很懵逼,不明白平日裏總是嘻嘻哈哈且脾性很好的弟弟怎麼忽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魏清月費心費力地安慰了魏清淮半天,魏清淮也不怎麼迴應,讓她很是鬱悶。

    期間魏清淮還問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問題:“你喜歡我不”

    這是什麼鬼話

    魏清月表示驚奇,不知道魏清淮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你是我弟弟,我們倆是同一個母妃生的,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在這個宮中,除了母妃,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魏清月原本以爲魏清淮聽到這話之後,就算不會非常感動地抱着她痛哭,至少也會心情好一些,誰知

    這貨的心情卻更差了。

    魏清淮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自己是同母所生的弟弟,所以魏清月喜歡他,那如果魏清月得知自己並不是親弟,是不是就不喜歡他了

    還有二哥他們,若是得知了自

    己的真實身份,還會喜歡他嗎

    若是平時,魏清淮定然不會這樣想,可一旦陷入了自我懷疑甚至是否認的環節,就容易胡思亂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魏清月本身也有事情要做,眼看自己無論說什麼也安撫不了弟弟,便先行的離去了。

    魏清淮難受地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終於忍不住推開了門,大步地向外走去。

    “誒,殿下,您慢一點呀”宮人連忙拿起了一件披風追了出去:“您可別着涼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母妃”魏清淮大步地向着翊坤宮走去。

    想來想去,也只能去找賢妃尋求安慰。

    雖然不是親孃,可他在宮中最親的人就是她了,如今他這般的難過,不找她又能找誰呢

    另一邊,秦瑾瑜正纏着蘇珩和她講羽國的事情。

    秦瑾瑜從未去過羽國,對那邊的風土人情十分地好奇,蘇珩也覺得每次和秦瑾瑜講這些的時候,自己都有一種成就感,所以便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雖然羽國給蘇珩帶來了許多灰暗的記憶,但畢竟是自己的母國,心底還是有感情的,蘇珩在描繪羽國的時候,將羽國美化了許多。

    “真好。”秦瑾瑜的眼中浮現出了期待和嚮往:“要是有機會去羽國玩耍就好了。”

    蘇珩在心底說,這是不可能的。

    秦瑾瑜若是秦家普通的公子還好,偏偏入宮給皇子做了伴讀,日後的命運定然和魏國緊密相連,哪能那麼容易離開魏國前往羽國。

    恐怕這一生都要呆在魏國了。

    心底雖然這麼想,爲了不打擊秦瑾瑜,蘇珩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淡淡地道:“或許會有機會吧。”

    秦瑾瑜看出了蘇珩語氣裏面隱藏的否定,卻絲毫不失望,十分樂觀地道:“等有朝一日你被迎回羽國,我和你關係這麼好,說不定也能跟着你去看看,就算不行,日後我努力當個使臣,不僅可以看到羽國的風土人情,還可以在羽國看到你”

    這一番話,說明了秦瑾瑜在心底是認定蘇珩有朝一日能風光地回到羽國的。

    蘇珩來到魏國這一年來的憤懣忽然之間就消散了許多,他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被廢,身爲質子來到魏國也不是一件全然悲傷的事情。

    至少,在這兒他遇見了秦瑾瑜。

    他總覺得自己很多時候秦瑾瑜能和自己想到一塊兒,有時候自己還未曾說話,秦瑾瑜便已經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

    這或許就是知己了吧他想。

    或許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在他陷入黑暗的同時,還能觸摸到秦瑾瑜這般的光亮。

    不過秦瑾瑜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蘇珩比秦瑾瑜要長一歲,由於身份的緣故,看得也比她更遠。

    即使自己真的回到了羽國,秦瑾瑜也決計不可能跟着自己回去。

    不論是秦家還是魏皇,都不會准許。

    而且使臣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當的,一般能被一國之君派去他國的使臣,都深得皇帝信任,且年紀都偏大。

    “我其實還有點兒想在羽國住一段時間。”秦瑾瑜道。

    蘇珩道:“要想住在羽國,或許只有魏國的公主能做到了。”

    “嗯”秦瑾瑜不解。

    蘇珩解釋道:“若是魏國的公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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