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之內,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冰錐抵至魏皇的胸前,眼看就要穿入。

    那羽國使臣的動作太快,這一系列的攻擊看似繁雜,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旁人反應都來不及,更不提相救。

    唯有魏皇身邊的侍衛以身相擋,卻也都在冰錐前爆裂成了零散的血肉,死無全屍。

    魏清婉縱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此刻還是擔心魏皇的,急的就要尖叫,這聲音還未出來,便又是一聲巨響傳來。

    魏皇身上忽然間光芒大盛,耀眼刺目,令人不敢直視。

    在場的衆人紛紛下意識地伸手去遮擋這刺目的光芒,在魏皇面前的那羽國使臣也是如此。

    那帶着巨大能量的冰錐停在了魏皇的胸前,無法再移動一寸。

    魏皇伸手對那冰錐隔空拍去,那冰錐便被反向推了回去,羽國的使臣此刻縱然眼睛痠痛不適,卻也不得不拼命抵擋反彈回來的冰錐。

    強大的力量再次從羽國使者的手中爆發出來,對着那冰錐狠狠地砸下,冰錐頓時化作萬千碎片,向着四周飛濺。

    皇太子緊緊地護住懷着身孕的妻子,在場年齡稍長的人也都護着自己身邊年紀較小些的,場面極其的混亂。

    一片尖銳的碎片飛至秦瑾瑜身邊,按照原有的軌跡,定是要飛至她臉上的。秦瑾瑜驚恐之餘竟使不出任何靈力,她下意識地要往旁邊閃去,奈何魏清淮抱的緊了些,秦瑾瑜竟是動彈不得。

    就在秦瑾瑜以爲自己要毀容了的時候,魏清淮使出一道靈力,小小的火焰快速的將冰錐碎片吞噬,沒留下一點兒的痕跡。

    冰錐爆裂,魏皇那邊也絲毫沒有停下,在場的衆人都沒有看清楚魏皇是怎麼出手的,只聽見一聲巨響,整個大殿便震動了起來。

    羽國的使臣被巨大的能量逼的節節後退,自身的力量喪失了大半,能量狠狠的撞上他,重重地將他砸到了大殿當中的一處柱子上面。

    柱子上面間便浮現出諸多裂痕,以他爲中心,附近一整片的地上,也是裂紋遍佈,整個大殿也隨之震動起來。

    賢妃先是鬆了口氣,很快便怔住了。

    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之前羽國使臣身上散發的能量過於巨大,讓人下意識覺得對方是大成的強者。

    魏皇的能力已接近大成,但還是差了一截,根本無法對抗真正的大成強者全力發出來的攻擊,更不可能兩招之內便將對方打成這樣的慘樣。

    賢妃認識魏皇多年,對他頗爲了解,既然問題不在魏皇身上,那就是在那個羽國使臣的身上了。

    此時賢妃明顯的感覺到,那使臣身上的靈力微弱了許多。

    “拿下”魏皇厲聲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此刻羽國的使臣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一般,渾身上下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

    隨即立刻有侍衛衝出,眼看就要拿下這刺殺魏皇的大膽狂徒。

    此人本已奄奄一息,眼見就要被制服,他卻瘋了一般,仰天狂笑。

    那笑聲淒厲刺耳,引得在場之人無不嫌棄又驚恐地捂上耳朵。

    就在侍衛們要按住他的那一刻,變故忽生

    強大到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吸附力突然從他的體內爆發出來,魏清淮只覺得懷中一空,秦瑾瑜便飛了出去。

    賢妃的面色再次的變了。

    一是因爲擔心秦瑾瑜,二是羽國使臣剛剛還微弱的靈力忽然間又增強了許多。

    人的靈力都是比較穩定的,就算是受到了重傷之後降低,這靈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無緣無故的忽然回升。

    除非

    秦瑾瑜的身子猛然間飛了起來,她還在懵懂之間,便被羽國的使者牢牢地按住,一把飽含靈氣的短劍橫在了她的脖子前面。

    魏皇連忙伸手摸向身側,身側只剩下一個空了的劍鞘。

    原來剛纔那羽國使臣被逼退的時候,順手吸走了魏皇身側的短劍,重傷之際,又吸走了秦瑾瑜。

    這一切只是一瞬間的事,秦瑾瑜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便聽見那使臣大喊道:“魏皇今日你兒子在我手裏,你若是不放我走,我便拉着你最喜歡的兒子陪葬”

    這下秦瑾瑜更加懵了。

    她和魏皇長得並不像,穿着也沒有皇子們那般好,這使臣究竟是怎麼看出來她就是魏皇的“兒子”的還“最喜歡”的兒子

    若說最喜歡的兒子,應當是皇太子纔對吧

    就算不是皇太子,也不該是她這個秦家的“公子”呀

    賢妃卻是想通了這一切。

    方纔獻禮的時候,秦瑾瑜厚着臉皮混在皇子公主們中間,還和魏清淮魏清婉都說了些悄悄話。最後還抱了魏皇一下,魏皇也挺高興的,沒有半分不悅。那個時候羽國的使臣一直在往這邊看,看到了秦瑾瑜和魏皇的互動,估計是誤會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因爲秦瑾瑜那熱情的一抱以及魏皇溫和慈愛的神情,羽國的使臣就下意識覺得,這小子便是魏皇最寵愛的兒子。

    後來他也一直注意着秦瑾瑜,見她和皇子也舉止十分親近,更加地認定了秦瑾瑜就是個得寵的皇子。

    再加上秦瑾瑜年紀小好控制,便被羽國的使臣截來當人質。

    若是秦瑾瑜提前得知自己竟是因爲這個原因招惹了災禍,她是絕對不會去給魏皇獻禮的,而是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座位上。

    侍衛齊齊地僵住,全都擡起頭來看向魏皇。

    秦家的公子雖然比不上皇子,卻也是個尊貴的主,前些日子魏皇親自抱着秦瑾瑜安慰的事情他們也聽說了,自然也知道秦瑾瑜的重要性。因此全都不敢輕舉妄動,要看看魏皇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蘇珩憤怒地砸碎了面前的杯子,他看不得秦瑾瑜這般受制於人的模樣,下意識地便想要使用異能控制那人的精神。

    可那人已有四十多歲,年長而修爲高,就算受了重傷,也只是肉體殘了,精神力卻沒有受損太多,並沒有平常人那麼容易控制。

    要控制這樣的人,風險極大,蘇珩如今也不過七歲而已,以他的能力,控制那人的精神的機率非常的小。

    就算運氣好,成功了,也會給自己招致極大的傷害。

    搞不好,蘇珩的精神力就廢了。

    而蘇珩心懷仇恨,一心想着回國奪權報仇,此刻不免有些猶豫。

    魏皇也遲疑了。

    以他的能力,剛纔完全可以直接將這人打死,但是這周圍還有許多人呢,若是直接打死,很有可能會導致其他人受傷。

    更何況魏皇也不想這個人直接死掉,他還想留着活口審問呢。

    此刻魏皇還不知秦瑾瑜就是他親女兒,只知道她是秦家的公子。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顧秦瑾瑜死活,直接讓侍衛將那使臣拿下。

    但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麼冷酷的讓一個孩子去死,就顯得魏皇太冷酷無情了,有損於魏皇溫柔慈和、仁愛有方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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