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的隨從在外面等了半天,忽然聽到蘇珩在裏面喊他進去。

    隨從跟在秦瑾瑜身邊也有一陣子了,從未聽過蘇珩這般急切地喊叫,擔心秦瑾瑜出了什麼事,趕緊衝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他家主子抱着蘇公子親了一口,嘴裏還不停嚷嚷:“你今日說過的話我全都記着,若敢反悔,我定找你算賬”

    隨從暴汗。

    他家主子溫文爾雅,謙謙有禮,怎會做出如此奇葩的舉動,一定是因爲喝醉了

    完蛋,賢妃娘娘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看好秦公子,如今秦公子竟然在宮外喝醉,這真是他的罪過了

    侍從想上前把秦瑾瑜拉開,卻被蘇珩拒絕,蘇珩小心翼翼地扶着秦瑾瑜,對他說道:“我帶秦瑾瑜回去。”

    秦瑾瑜的侍從趕緊慌亂地去找他們過來時所乘的馬車。

    跟着蘇珩前來的宮女則是看着他們倆露出了迷之微笑。

    蘇珩此刻暗暗慶幸自己沒讓林晁跟來,否則林晁肯定得氣死。

    秦瑾瑜沒有剛纔那麼鬧騰了,她揉着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好睏”

    蘇珩輕輕地拍了拍她:“別睡了,馬車馬上就來了。”

    秦瑾瑜睡眼惺忪地被他拍起來,迷迷糊糊地被他扶着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秦瑾瑜迷迷糊糊地靠着蘇珩的肩膀,也沒有睡,而是不住地說話。

    “蘇珩,等你回去後,我要去找你。”秦瑾瑜碎碎念。

    “好。”蘇珩應下。

    “在我心裏,你最厲害了。”秦瑾瑜叨叨。

    蘇珩拉着她的手說:“我知道。”

    “再過幾年,我要嫁給你。”秦瑾瑜的臉在他的肩膀上蹭了兩下。

    蘇珩的身體僵了一下,他沉默良久,然後嘆了口氣。

    秦瑾瑜果然是喝醉了。

    他也想娶秦瑾瑜,只可惜,秦瑾瑜是個男的

    秦瑾瑜不知道蘇珩在想什麼,嘀嘀咕咕了一路。

    秦瑾瑜不知道,就在蘇扶着她上馬車的時候,被一個人看見了。

    那人面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街也不逛了,燈也不賞了,略煩躁地對自己的隨從說道:“去吩咐車伕過來我要回宮”

    “八殿下,”在一邊賞燈的宗政靈芸聽到他的話,面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她快步走到了魏清淮的身邊:“您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魏清淮敷衍地應了一下:“我要回去看看秦瑾瑜。”

    兩人沒說幾句,馬車已經來了,魏清淮二話不說跳上馬車,和她簡單地告了別,就縮回馬車裏去了。

    宗政靈芸一直立在那兒,靜靜地看着馬車絕塵遠去。

    春季晚上的風帶了點淡淡的寒意,她攏了攏自己的披風,脣角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來。

    直到馬車已經完全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當中,她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果然是這樣。”

    她的聲音很輕,短短的一句話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夜幕當中,被街上的歡聲笑語所掩埋。

    秦瑾瑜回到宮裏之後,被自己的隨從拉着回去自己的住處之前,還對着蘇珩揮手:“明天我再來找你”

    秦瑾瑜本想再說一些其它的話的,誰知她的隨從看不下去,硬把她拉走了,把她交到錦夕的手裏,又詳細地說了一番秦瑾瑜如今的狀況,直到錦夕保證一定能照顧好秦瑾瑜才罷休。

    秦瑾瑜今天玩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因此回來之後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上牀睡覺了。

    等魏清淮來找她,秦瑾瑜的屋子裏已經熄燈了。

    “八殿下請回吧,”錦夕道:“公子已經睡下了。”

    魏清淮皺眉:“秦瑾瑜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錦夕瞥了一眼秦瑾瑜屋子的方向,面露爲難。

    這一夜,秦瑾瑜睡得挺好,一夜無夢,直到天亮方醒。

    秦瑾瑜睜開眼睛,露出了一個微笑。

    真好,一覺睡到天亮。

    誒,等等。

    天、涼、了

    完蛋

    這麼多年來,她每日都是天未亮就起來念書,多年下來她每到固定時間都會自動醒來,就算偶爾一兩次稍微睡過了頭,也都會被錦夕或是魏清淮喊起來。

    今日她不僅睡過了頭,錦夕也沒有喊她

    秦瑾瑜唰的一下從牀上做起來,準備下牀洗漱換衣。

    秦瑾瑜的一隻腳纔剛剛面前露出被子一點,忽然就縮了回來。

    這屋子裏有其它人在。

    秦瑾瑜

    略一思忖,喚了錦畫端水進來供她洗漱。

    迅速地洗漱換衣完畢,秦瑾瑜卻不急着往外衝,而是慢悠悠地從裏屋走到了外面的屋子。

    果然看到了魏清淮坐在那兒。

    錦夕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秦瑾瑜朝着他走過去,有些疑惑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剛纔在裏屋的時候,秦瑾瑜就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氣息,因此纔不急着走。

    就算是自己睡過頭,魏清淮也沒必要坐在這裏等她吧

    魏清淮淡淡地瞥他一眼,聲音帶着濃濃的火藥味:“我怎麼不能在這裏只有蘇珩能來你這你只歡迎蘇珩來這”

    秦瑾瑜愣了愣。

    這是她第一次見魏清淮這般的生氣。

    看來他今日的心情不太美妙。

    秦瑾瑜心裏升起了點兒不好的預感,她懵逼地走上前去,小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魏清淮站了起來,在低頭看着她:“你昨天和蘇珩在一起喝酒喝醉了”

    秦瑾瑜這下終於明白魏清淮爲啥這幅神情了。

    原來是昨日那隨從告了密

    秦瑾瑜氣得牙癢癢,心道她不過是偶爾一次玩的瘋了一些,那隨從也不肯保密。

    那隨從是賢妃派來的,魏清淮知道這事,想必賢妃也是知道的。

    “我沒喝醉”秦瑾瑜有些心虛,弱弱地開口爲自己辯解。

    “哦,”魏清淮點點頭:“你沒喝醉,那昨日抱着蘇珩親的人是誰”

    秦瑾瑜聽着這話,恨不得當場就昏過去。

    該死的隨從,竟連這事兒也說了

    秦瑾瑜昨日其實真的沒喝醉,之所以行爲異常不過是因爲平日裏受宮規約束,又處處受到賢妃的管教,覺得有些壓抑,藉着這個機會胡鬧一番。

    但是看着眼下的這個場景,還是說自己醉了比較好。

    她昨日之所以警告隨從,不讓他亂說,就是怕這件事被賢妃和魏清淮知道。

    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肯定要挨說

    賢妃也罷,畢竟是長輩,魏清淮這些年來仗着是她兄長,沒少說教她,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難免又要說她一番。

    秦瑾瑜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弱弱地說道:“我喝的是黃梅酒,我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喝醉,大不了我以後不喝就是了。”

    魏清淮的神色依舊還是很差。

    秦瑾瑜則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若是她犯了錯,賢妃會先叫她過去訓話,目前賢妃還沒有來派人找她,說明賢妃並沒有很生氣,既然賢妃都不怎麼生氣,魏清淮怎麼一副氣得要死的模樣

    秦瑾瑜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時候不早了,你不去讀書嗎”

    “今日休息,不必讀書。”魏清淮重重地哼了一聲。

    秦瑾瑜汗顏。

    她竟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魏清淮肯定以爲自己昨日玩瘋了,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秦瑾瑜上前去扯他的衣袖:“別生氣了”

    魏清淮:“我沒生氣”

    秦瑾瑜:“”

    秦瑾瑜又安慰了他一會兒,魏清淮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生氣了,但還是不怎麼說話。

    秦瑾瑜覺得魏清淮今天的狀態不太對,她思來想去,覺得讓魏清淮一個人冷靜一會兒比較好。

    她正準備往外走,又被魏清淮叫住:“你去哪”

    秦瑾瑜:“我去找賢妃娘娘請罪”

    說起這個,她就覺得心累累。

    這個事若是賢妃不知道也就罷了,眼下知道了,定是要叫她過去訓話的,與其被叫過去,還不如自己主動過去。

    “請罪結束後呢”魏清淮問起了她的行程。

    “在宮裏隨便逛逛。”秦瑾瑜假裝鎮定地開口。

    “我跟你一起。”魏清淮率先走到門口,等着她出來。

    秦瑾瑜遲疑了一下:“你休閒時間少,好不容易纔約了世家公子們出去遊湖玩樂,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兒了吧”

    魏清淮近日的行程安排的很滿,他也總說要約着交好的世家公子出宮遊玩,今日既然不用去上書房讀書,肯定是另外有安排的。

    “我推掉了。”平日裏話嘮的魏清淮今日說起話來倒是言簡意賅。

    秦瑾瑜這回真懵了:“你今日是怎麼了爲何連這事也推掉”

    “走吧,別讓母妃久等了。”魏清淮不回答,只是去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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