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頤華宮內,聽了魏清婉稟告的沈昭儀皺起了眉頭:“先皇后之女不是早就......”

    她如此一說,倒是忽然憶起了宮中這些年的種種流言以及諸多往事。

    當年羽國使臣意圖行刺魏皇,面對一衆公主皇子,誰都不劫持,卻偏偏拉了僅僅是秦家公子的秦瑾瑜,揚言若不放他走便殺了陛下最疼愛的兒子。

    “陛下對秦家七公子當真是疼愛,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七公子是陛下的孩子呢。”這是她自己當初所言,當初宮中便有流言說秦瑾瑜乃是陛下的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看到女兒被一個並非皇嗣的孩子搶了寵愛,心底不忿,便私底下嘀咕了一句。

    以及很久之前,在衆宮妃按規定祭拜先皇后的時候,她看到先皇后畫像那一刻的茫然。

    沈昭儀喃喃道:“莫不是......”

    “母妃,您在想什麼呢,”魏清婉坐到她身邊拉着她的胳膊撒嬌,語氣間滿是焦灼與不安:“這嫡公主究竟是何許人也?我怎麼不知道先皇后還有個女兒?”

    沈昭儀被她一喚,倒是回了神。

    她本想將自己的猜測與魏清婉說一說,又覺得自己不過是猜測,並無實際證據,若是讓魏清婉知道了,只怕要炸,因此便改了口:“先皇后曾有一女,即早你一刻鐘出生的十公主。”

    “十公主?”魏清婉煩躁地扯了扯頭髮:“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這皇家之事,誰也說不準,”沈昭儀心底隱隱不安,卻沒有在魏清婉面前表現出來:“當年皇長子失蹤,陛下迎回的卻是大公主殿下,還說大公主命中帶煞,唯有養在宮外多年方可化解。”

    “難不成那所謂嫡公主也沒死,被父皇養在宮外了?”魏清婉氣的跳了起來,一甩袖子,滿臉憤恨:“她當年就該直接死了!如今回宮,分明是要和本宮作對!”

    “清婉!”沈昭儀呵斥了她一句,眼中帶着不贊同:“不可胡言!”

    “母妃,您怕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吧,”魏清婉不甘示弱地回嘴:“今日父皇對賢妃選的宮殿不滿意,將賢妃訓了一頓,還說要親自給他那女兒選個好的宮殿。”

    “所謂嫡公主,本就壓我一頭,又偏偏得到父皇如此重視,若是真回宮了,還不知道會怎樣膈應我呢!”

    魏清婉焦躁地在原地轉圈圈,心道自己再風光再得意,也不過是個庶出,宮中沒有嫡公主還好,若是那所謂的嫡公主回宮了,她的日子怎會好過!

    這些年來,所有皇嗣的居所都是高位的嬪妃定下的,即便是重視的孩子,最多也是宮妃選出幾個地方,最終讓魏皇決定這孩子住哪罷了。

    原本天天讀書的日子就已經夠糟糕的了,如今還來個身份貴重且深受重視的姐姐!

    魏清婉嘀嘀咕咕半天,忽然一拍大腿,一臉決絕:“不管了,我就算再怎麼樣也是父皇親封的護國公主,鳳凰轉世,她能將我怎麼樣!”

    沈昭儀覺得自己這外甥女似乎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既然她沒想到,沈昭儀也不主動說,免得魏清婉氣的晚上睡不着覺:“你不必過於緊張,嫡公主倒未必會爲難你,倒是以後,你莫要再整日自稱是什麼鳳凰轉世,護國公主了。”

    “我憑什麼不能說呀?”魏清婉見沈昭儀也不幫着自己,反而一副爲嫡公主說話的模樣,氣的都快哭了:“你到底是不是我母妃,怎麼幫着人家說話呀!”

    “魏清婉!”沈昭儀忍無可忍,一掌拍在身邊的桌案上,震的桌上茶杯重的水差點兒溢出來:“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本宮那是爲了嫡公主着想嗎?本宮是爲了你!”

    魏清婉突然間被罵,眼淚汪汪,嘴裏嘀嘀咕咕:“這哪是爲了我......”

    “正如你所言,這位公主深受陛下重視,且身份高你一等,你心裏不喜也就罷了,萬不可口出惡言或是前去挑釁,到時候沒你的好果子喫!”

    “還有,”沈昭儀揉了揉自己因爲拍桌子而拍的生疼的掌心:“你今天爲什麼又逃學?”

    魏清婉:(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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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清淮和宗政靈芸匆匆趕往皇宮,將近宮門之際,魏清淮聽得外面有馬蹄之聲,又見自己的馬車改了道,似乎在避讓什麼,好奇之餘,掀開簾子一望。

    外面,五皇子騎馬而來,周遭還跟着諸多護衛,儀仗浩浩蕩蕩,像是要前去迎接什麼人一般。

    魏清淮探頭出去:“五哥!”

    五皇子魏清璃瞥見他,倒是笑了一聲:“往日此刻,八弟該是在上書房纔是,如今怎到這兒來了?”

    魏清淮笑道:“我長年呆在宮內,對宮外之事知曉不多,如今既然已經大了,既然也應當出宮訪查民情,方可學習爲臣之道,以便將來爲國效力。”

    魏清璃身爲兄長,哪能不知道弟弟的秉性,雖然魏清淮說的冠冕堂皇,他也能猜出這小子八成是出宮遊玩去了。

    魏清淮猶豫着要不要將今日街上馬車失控以及太常少卿一事告知於他,又覺得他似乎有正事要做,便詢問了一聲:“五哥這是有重要之事要做?”

    “正是,”魏清璃道:“西域王后攜王太子來京,父皇命我前去迎接。”

    宗政靈芸在車內搖了搖頭,神色似乎有些無奈,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

    魏清淮見他果真有要事要辦,到口的話便又收了回去。

    之前在街上馬車之內重傷之人,是太常寺的太常少卿,即五皇子的舅父,他之所以回宮,就是要向魏皇稟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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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國境內。

    秦瑾瑜和蘇珩正說着話,忽而有人奔跑而至:“殿下,門外集結了九殿下的人馬,說是康王殿下和您私自藏匿敵國奸細,要捉康王殿下和您以及所謂奸細回宮問罪!”

    秦瑾瑜一臉生無可戀。

    羽國九皇子當真是有能耐,,先是堵她在門口說她是奸細,現在又派人來抓她,這才消停了沒一會兒又搞事情。

    她怎麼就成了敵國奸細,讓九皇子如此想將她捉拿歸案呢?

    蘇珩微微蹙眉:“大哥可知道此事?”

    前來稟報的下人顫聲道:“康王殿下本想打發對方走,但是九殿下調動了皇族內部軍隊,一隊人馬皆手持弓箭守在王府門口。九殿下還說,若是殿下們不肯自行出去,便派了軍隊攻打進來。”

    秦瑾瑜心慌慌,心道羽國當真是亂套,羽皇也是夠失敗的,一見他重病將死,皇子們一個個都擁兵自立,於京中策馬橫行,看來這兒將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只是不知道陛下爲何要在這時派她來此。

    秦瑾瑜鬱悶地問蘇珩:“如今該怎麼辦?是否該反擊?可有勝算?”

    蘇珩搖頭:“王府之內雖有謀士和會武之人,卻並無軍士,若是硬拼,勝算極小。”

    秦瑾瑜一想,倒也是,此時即便是調兵也來不及了,可難道真的要束手就擒?

    秦瑾瑜忽而想起康王府內景緻大多相似,且似乎有陣法相護,不然爲何就連蘇珩都無法找到司空皇后的住所,若是在府內找一處偏僻之處呆着,即便是九皇子的人衝進來也不一定抓到他們。

    蘇珩和康王對此地應當非常熟悉纔是,她能想到的,他們肯定也能想到,只是爲何蘇珩遲遲不開口?

    蘇珩看起來並不慌張,他略一思索,對着前來報信的下人耳語了幾句,那下人得令,匆匆地下去了。

    秦瑾瑜正要說話,蘇珩先牽了她的手:“跟我來。”

    恰在此時,大門被撞開,一隊人馬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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